直到两个保安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唐奕晨盯着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杀了人吗？

他的眼神有些颤动，连同手指都在发抖。

在这一刹那，就好似良知道德通通都回来了。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间响起。

电话那端的声音，对于唐奕晨而言，就像是宣判死刑一样——

“少爷，你母亲她……她……”

“她怎么了？！”

“她跳楼自杀了……对不起少爷，是我们的渎职，我们没有保护好夫人……”

“哈哈哈哈！”

唐奕晨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对着天空，仰面笑起来，手机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滑落，他已经听不清楚电话那端在说什么了。

只知道，自己的底牌彻底烂掉了。

他，棋子落尽，满盘皆输。

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是一场属于三个人的悲恸。

余湫的，唐奕晨的。

同样的，也是路宇城的。

来往的人都在打量着这一幕，觉得讶异又惊悚。

一个长相冷艳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

而站在一旁的，手里拿着红色刀子的男人，却是仰面朝天，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听上去那么刺耳，渐渐地，有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到底。

很快的，有警车鸣笛的声音渐行渐近，而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将身负重伤的路宇城抬上担架，连同余湫也一并跟着上了救护车。

……

万籁俱寂。

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人经过。

手术室外面的红灯，已经亮了足足三个小时。

坐在外面等候的余湫，呆呆地，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像是已经石化了。

从路宇城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开始，她整个人都垮掉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之中。

都是她不好。

他是因为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都是她的错……

为什么，人总是要去追随着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人，却不回头看看那个一直对自己好的人？

如果这一次他没事的话，她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同他表露自己的心意。

告诉他，她喜欢他，是真的喜欢，而且她想要跟他在一起，长长久久的那一种。

“余湫！”

不远处，传来苗诺诺的嗓音。

苗诺诺和霍仲霆都赶过来了。

“诺诺……呜呜呜……”

所有的戒备，在这一刻化成了泪滴，余湫抱着苗诺诺哭起来，近乎肝肠寸断，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

“你说他会不会有事，我该怎么办……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霍仲霆已经找了全江城最好的医生来救路宇城。”苗诺诺拍着余湫的后背，安慰着她。

发生这种事情，谁不着急呢！

得知消息之后，苗诺诺和霍仲霆第一时间赶过来，于是就看到孤立无援的余湫。

现如今路宇城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最痛苦的就是余湫了，这是肯定的。

“可是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我用手捂着，怎么捂都捂不住……”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呜呜……”

余湫两只手都在发抖，现在她的手上，还残留着路宇城的血。

苗诺诺看着心惊肉跳，叹了口气，“让霍仲霆守在这里，我先陪你去洗洗手，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不，我就在这里陪着他，哪里也不去！”

“可是路宇城醒来之后，看到你满手是血，他肯定会担心的啊。”

闻言，余湫这才跟着苗诺诺去洗手，换衣服。

苗诺诺给了霍仲霆一个眼色。

那意思，是让他有什么情况的话，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霍仲霆颔首，让苗诺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