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的指责来的莫名其妙，楚夫人大为不解，“老爷，褚雅回家难道还要看时间？”她眯起眼睛，一副谢侯爷敢答应，她就送谢褚雅去世的模样。

谢褚雅浑身一震，想起上次因为谢褚雅与楚夫人吵架的情况，不免得大为头疼，恨不得倒退几秒，刚才那边句根本就没有说。他赶紧解释，“我也只是关心，要知道陛下今日废后了！”

这话一说，楚夫人再也听不见其他，废后乃是大事，居然毫无消息流露，直到圣旨下达，百官才知道。这简直不可思议。其中意味楚夫人用不着细想，就浑身发抖。

谢侯爷看到楚夫人颤抖的指尖，急急抱住楚夫人，低声安慰。楚夫人也只是一时担忧，很快便恢复冷静，她理理身上的裙摆，重新变成侯府大娘子，没有办法不对劲。“侯爷，陛下下旨，百官竟一无所知，事情颇大，您不去处理？”

谢侯爷堆出笑脸，神情沉稳，并没有因为此事而着急。他捋捋胡须，稳稳当当道：“废后乃是大事，长孙家族不会答应，太子党也不会答应。”太子能稳稳当当立住，无论陛下如何斥责仍旧在太子的位置上，凭着便是嫡子长子，若是皇后退位，那他便不是嫡子，单凭嫡子是不能保护自己位置的。

事情到了此刻，夺嫡已经露出了獠牙，可侯府没有插手的必要，若是太子位置抱住，顺利登基，他仍旧是国舅爷。若是太子失败，至少在李彻的庇护下，侯爷的尊容仍能抱住，无非是不复一切荣光。

谢侯爷想好了一切事情，他满意地看眼谢褚雅，觉得当日的决定无比正确，瞧瞧现在，侯爷无论如何做，都能得到不算特别差劲的地方。

夺嫡就是胡扯，赢了是从龙之功，输了什么都没有。若是在倒霉一些，登基之人心眼下，怕是连累全族。

士族衰弱很容易，但一直保持很难。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谢褚雅看清楚谢侯爷的真心，心中默默提高了对谢侯爷的评价。至少是个有脑子的人。京中暴露出的势力仅仅是一部分，更多的势力隐藏在地下，现在战火刚刚开始！

她状似无辜，对谢侯爷的消息无动于衷。“父亲，既然不理朝堂，这废后与否咱们也不必在意，左不过是那些人争来争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她拉长尾音，“咱们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们有了好日子也不会拉咱们一把，可咱们若是落魄了，那是恨不得踩上一脚。”

楚夫人捋捋鬓角头发，无比认同，“正是如此，”她窝在谢侯爷的胸口嘀咕，“先前谢和淑得了陛下赏赐，我出去人人都要问，我为何对谢和淑这般无情。”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无情？她谢和淑何时在乎过我？口口声声没有母亲，我难道是死了？”

想起之前去参加宴会的小姐妹，那暗含不屑的眼神，她脑袋都要蒙了，她养着谢和淑十几年，没有一处亏待，却唤来口口声声的没有母亲。她真是怒了，连谢和淑养女的身份也一起划去。

她叉起腰，神情嘲讽。“我倒是希望，她没有那个身份！”单单说了这一句，她便停住了嘴，她到底不是狂妄之人，知道越是此刻，越要保持理智。她索性转移话题。

夫君怕是不知道吧，她半是半是焦虑道：“祁王正在努力治疗腿部呢？”她合十手掌，虔诚的祈祷。“老天保佑，让祁王腿快快好了，我们雅儿也过几天松快日子！”

谢侯爷立即明白祁王的意思，众人无人顾忌祁王，祁王此时恢复，便是最好时机。不过祁王的腿当真能好？

说实话，他一直怀疑祁王腿伤的真相，战场无情不假，可祁王自幼时便在战场上打转，抡保护自己，无人比得过。可即使如此，祁王仍旧伤了，还正是在陛下召祁王回京前夕，时间选择的太过微妙，令人不得不怀疑啊！

看来这朝堂，无人是傻子，大家对于某些事情心知肚明，不过不揭穿而已。

可谢褚雅想要的不仅仅是不揭穿，而是无暇顾忌。她面露忧虑，瞅眼谢侯爷，又瞅眼四周，压低声音，“父亲，您可知道文太子？”

文太子三个字一出，谢侯爷如坠冰窟，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呵斥。“住嘴！这是你能提的！”

谢褚雅好似评出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连一向宠爱谢褚雅的楚夫人都不得不提醒，“雅儿，你说什么都行，王爷护得住你，侯爷护得住你，”她攥紧手绢，神情忧虑，带着三分惊慌与无措，“可文太子你绝不能问！你问了！无人能护住你！”

文太子一直都是太宗与高宗的心腹大患，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文太子会回来，那个当年冠绝天下的文太子一定会回来，他会重新夺回属实自己皇位。这是因为如此，任何与文太子有牵扯的人都死了，满门抄斩！

她看过无数人家，被侍卫从带出，像死狗一般的扔在大路上，然后便是血流成河！整整一个月，京中都充满了血腥味。

那味道她至今还记得，深深地记住，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无人能忘的害怕！

谢褚雅到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了解后，她反倒愈发放心了。她神神秘秘道：“我可听说京中有文太子残部的流言啊，陛下当真不怕！”

谢侯爷刚想反驳，他是看着文太子残部死亡的，每个人他都记得。可想起京中的变故，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像文太子的手笔。两代帝王的屠杀难道也没有结束文太子的复仇！思及此，他浑身汗毛直立，恨不得关紧府门，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发生后，不能牵连都侯府。

谢褚雅提醒，“父亲，你若是当真闭门谢客，怕是外人更会猜忌。”她搂住楚夫人的细腰，把之前摆脱给楚夫人的事情交代给谢侯爷。

谢侯爷想了想满脸欢喜，办喜事倒是好解决办法，等喜事结束，他紧跟着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