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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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天真的姑娘才会觉得在谋反之后住在冷宫是委屈啊!她甚至还有婢女伺候,三餐都是林青岚亲自打点,皆是认认真真没有半点马虎。便是林青岚也没有谢和淑的日子过得更好。

他深感疲惫,一向停止的嵴梁深深弯下,眸色复杂地看眼仍带不虞之色的谢和淑。“我真是惯坏你了!”

谢和淑气得来回踱步,她不能接受有人用看害虫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举起手臂,冲着林青岚打过去。

“啪!”

这一巴掌被侍女替林青岚挡住。侍女眸色阴冷地盯着谢和淑,像是看一具死尸一般看着谢和淑。“滚!”

谢和淑大怒,从未有下人如此说话,她愈发愤怒,按住侍女想要暴打侍女,可侍女直接推开谢和淑,反手压制住谢和淑。

谢和淑被人四肢朝天地按在地上,冷冰冰的地面贴着面部,正午在温暖的阳光也没有令她有半分冷静。她愤怒地踢着四肢。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贱人!贱婢!”

林青岚不愿意在待下去,他掩面离开。见林青岚离开,侍女瞬间慌了,赶紧放开谢和淑,追上林青岚。

她紧追林青岚的脚步,却一直不敢打扰。

林青岚停住脚步,转身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低下头颅。“请原谅她的任性。”

侍女见状真是恨不得杀了谢和淑,但在林青岚面前,她必须保持冷静。她微微侧身,躲过这个谢礼。“奴婢进入宫中便是为了保护主子,这是奴婢的职责,请殿下万万不必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但到了林青岚的地步便是侍女直接离开,也没有任何办法。不是不行,而是不值当。他留住的底牌必须用在保命,其余之地,他是半点力量没有。

林青岚微微叹息。“她虽任性,但没有坏心,只能不能适应这生活,你不要怪。”

侍女确实不怪,她只能理解的微笑。“主子不能习惯也是正常。”个屁啊!她恶狠狠地怒骂。真当自己是哪门子的千金小姐了,到了这种地步仍旧冥顽不灵,换了别人早就抛弃了。

若不是殿下心好,这种拖后腿的女子早就已经死了!

她压住满心不虞,脸上微微出现一丝担忧。嘴唇咬了几下,显然是十分为难,不敢轻易做决定。

林青岚体贴问:“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担心?”

侍女长舒一口气,神情紧绷,她回头看看身上的冷宫,突然压低声音。“这话奴婢本不该说,但若是不告诉殿下,奴婢实在心中过不去。”

林青岚立即紧张起来,侍女从未如此紧张过,定然是出了大问题。他急急催促。“到底何事?”

侍女咬紧下唇,直到下唇出血,才颤颤巍巍道:“主子怕是不好。”

不好?林青岚的心脏立即高高提起。他上前一步,死死握住侍女手臂。“出了什么事?”

侍女吃痛一声。林青岚急忙放开手掌,带着愧疚道歉。“是我太过着急了,你慢慢说,不着急。”

看着他的表现,侍女愈发觉得她的做法无比正确。她狠狠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主子听说景阳宫那位回宫了,嘴里、嘴里、”她不会直接说谢和淑不对,若是说了便是做下人的不对。她只好引导了林青岚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思考。

林青岚果然上钩,他的眉头压低,眉宇之间带着无尽忧虑。“你是说?”他再次放轻声音,直到声音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她想对那位不利?”

侍女连连摇头,脸上满是惊慌,但有带着不确定。“主子吃了那么多亏,不能再次吃亏了。”

这话她说的没有底气,就连林青岚同样没有任何底气,只觉得这事难办。谢和淑的性格若是不妒忌谢褚雅那是不可能。对谢褚雅动手也是有可能。

她本就煳涂,再加上怒气一冲,真做出了傻事,他可救不了啊!

他立即慌了,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低声安慰侍女。“不必担心,她有分寸,不会做不过大脑的事情。”

这话他说的心虚极了,总觉得说起来不太对劲,但侍女不会直接提醒不对劲的地方。

她只会为难地微笑,状似认同了林青岚的说法,但面上仍旧带着丝丝缕缕的担心。她打包票林青岚必然心生疑惑,但凡谢和淑露出半点不对,早已警觉的林青岚定能制止。

她所求的不过是林青岚提高警惕,不要轻易拿出保命的底牌。她暗戳戳提醒。“主子一直不愿意做这个县主,奴婢虽然有心劝说,但主子态度坚决,奴婢、奴婢、”

林青岚长叹一声,对任性的妹妹充满了疲惫,甚至带着星星点点的厌倦。按道理,这是不该有的。可他终归是人,有感情。他对谢和淑掏心掏肺,谢和淑丝毫不领情。他如何能不心痛。

他与侍女告别后,提着疲惫的脚步慢吞吞地走回囚禁之地。他看着前方的红墙绿瓦,神情虚空,面上毫无表情,像是一位失去了生命力的泥塑。唯独留下这华美的外皮,里面只有深深的寂寞与孤独。

他孤零零地走到路上,阳光拉长了背影,长长的一道影子,没有半点人气。

他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看着上面的四方天空,竟不知下一出该去哪里。哪里才是他的家。

他是如此的孤独,孤独的令人心生畏惧,便是一直跟在后面的侍卫们也渐渐远离了他。生怕被他满身丧气印象。

他回到空无一人的冷宫,这里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没人伺候他,他只能亲自打水打扫房间。

冬日中原本拿出毛笔的手指却要浸入冷水,搞得指节红彤彤一片,冻得不成样子。他揉揉薄薄的快要烂掉的抹布,一点一点擦拭着家具。

他屋内本就本就冷清,连家具也没有多少,被褥只是薄薄一层。床榻的帷幔竟是纱帘,在着冬日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

一身青衣已经穿得有些破损,为了节省钱财他并没有置办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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