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晴看到下人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神情无比愧疚的看向苏子衿，立刻厉声呵斥阻止道：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起来！”

一位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妇人，眼里氤氲着泪花，声音哽咽道：

“小主子，五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相信夫人在天之灵，看到你安然无恙的长大，一定很欣慰。”

此人正是萧氏的贴身丫鬟王芳，苏子衿唤她芳姨。

芳姨是苏子衿的奶娘，从小看着苏子衿长大，对她疼爱有加，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侄女一样。

萧氏去世后，伺候她的下人都被赶去干脏活累活，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保障不了，更别说替苏子衿出头了。

主子的刁难，同伴的排斥，犹如一座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五年里，他们敢怒不敢言，宛如生活在夹缝中的过街老鼠，见不得光，只能卑微的苟延残喘。

苏子衿收敛身上死士的气息，旋即快步走到芳姨跟前，双手搀扶她站起来。

“芳姨，你们快快起来。”

苏子衿心疼的看着眼前沧桑的面孔，顿时如鲠在喉。

她收敛心神，面色柔和的轻声道：

“芳姨，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眼前这些人，都是萧氏的心腹，亦是最信任的人。

按理说，他们和萧氏主仆一场。

即便萧氏去世了，他们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谁知，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苏子衿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心不已。

芳姨拍了拍苏子衿的手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

“傻孩子，我们不辛苦，苦的是你啊...”

“是啊小主子，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这些年，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只可惜我们身无分文，又不能出去寻你，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们...我们辜负了主子的嘱托...”

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到情深处时，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青儿被他们伤心的情绪所感染，眼眶都红了好几圈，好几次背过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其他人亦是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苏子衿敛了敛神，倏地握紧芳姨粗糙的手，目光鉴定的道：

“芳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

她今晚上的目的，是想引蛇出洞，拿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借机敲打周氏，起到震慑的作用。

不曾想，意外得知芳姨他们的处境竟如此艰难。

眼下，除了她之外，再没人管他们的死活了。

突然，身后响起女孩嗤笑的声音。

“噗嗤---”

“想走？你以为你能带他们去哪里？”

“他们已经签了卖身契，就算是死，也是苏家的下人！”

苏子晴信步走到苏子衿跟前，眼神挑衅的睨向她，神情得意的说道：

“你休想把他们从苏家带走！”

苏子晴信誓旦旦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片，刀刀割在芳姨他们的心上。

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光，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芳姨几人眼底的光渐渐暗澹下去，周身萦绕着一股悲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