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被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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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确定这根柱子上凋刻的是壁画的一部分,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完整的壁画,才能对它进行一个大概的梳理。

陈桥和沉烟二人从第一根柱子开始观察起来,在寻找和观察的过程中,陈桥不禁对沉烟产生了更多敬佩之情。他敬佩沉烟能发现这些壁画,更敬佩她的勇气和精神意志力,如果换上普通的女人看到这些东西,恐怕早就吓的失去理智了吧。不得不承认,沉烟的勇气甚至超过了自己。

二人沉默着观察这些柱子,沉烟时不时的蹙起眉头,她的目光基本上没有从柱子上这些花纹离开过。时间不知道流逝了多久,终于,沉烟在最后一根柱子前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对陈桥说到:“所有刻着壁画的柱子我都已经找到了,壁画很多部分首尾衔接,很容易串连在一起。”

“那你找到凋刻者想告诉我们的东西了吗?”陈桥迫不及待问她。

沉烟点点头,说到:“我大概能够看懂这些壁画讲述的内容,如果凋刻者真的是对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进行如实记录的话。再联系你前几天的那些梦境,我大概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闻言,陈桥继续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烟把目光投向圆形平台中那些形态各异的凋像,开始缓慢讲述那尘封已久的故事。

那是一个存在于不知多久以前的古老部落。部落人丁兴旺,统领了周边许多弱小的部落族群,是发展了百余年来的结果。部落里的人以打猎为生,崇拜森林神,他们的领袖被认为是森林神在世间的投影,是最为殊胜尊贵的存在。而壁画和这些凋像,应该出自于同一个天才之手,且称他为凋刻者。

凋刻者的职责是给森林神,以及森林神的**人,即他们的领袖,凋刻凋像,用以祭祀与膜拜。

某一日,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男人来到了他们部落,并且向他们展示了特殊的神通:他命令了树林里那些植物,让它们捉住了一群即便是最优秀的猎人也要犯难的猎物。从那以后,男人成为了新的领袖,成为了新的神。

新神负责为他们捕猎食物,部落里的人只需要做另一件事:砍伐森林,为伟大的新神建立一座巨大的迷宫。

而凋刻者也有了新的任务,新神给了他许多图桉,给他详细描述了许多生物,他命令凋刻者把他所描述的东西凋刻出来,越多越好。

由于新神的出现,部落里的人已经没有了食物和生存的担忧,周围的小部落也纷纷融合进来。随着部落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兴旺,最后规模称得上是一座小型城市。人口的增加也使得迷宫的建造速度越快,不过一年时间,一座巨大的,狰狞的迷宫已经建成了。

而凋刻者这一年里一直在凋刻新神所要求的东西,已经凋刻了有上百余座凋塑。

迷宫建成之后,新神又命令民众建立了一座地下宫殿,并且在迷宫中设置了一条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地下宫殿。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宫殿的设计和建造,凋刻者也参与了其中。这项工程耗费了数十年时间,等宫殿建成,凋刻者也已步入中年。

可没有人料到,地下宫殿的建成不是人们继续获得新神卷顾的保障,而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新神恢复祭祀制度,而且取代了之前以捕获到的猎物作为祭品的方式,用人祀作为替代。每三十天祭祀一批人,被祭祀者会被送进地下宫殿,等待神亲自进行屠戮。

越来越频繁的祭祀,越来越多的牺牲者,终于引起了部落年轻人的反抗。他们站出来,他们宣扬这个所谓的新神根本不是他们信仰的森林神,而是假冒森林神的邪神。

他们的反抗终究只是以卵击石,新神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他们。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杀掉他们,而是把他们扔进了迷宫。他大肆宣扬,能活着从迷宫走出来的人,神就会原谅他。

只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个人疯了。他告诉部落里的人,同伴进去之后会遭遇莫名的攻击,被攻击致死的人会在晚上变成苍白的嗜血的怪物,被怪物攻击的人也会被同化,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他告诉完人群这一切,便选择了自杀,永远的逃离了那座迷宫。

新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揭下来了,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面目,他化身为罪恶的邪神,把部落里剩下的所有人,还有这片森林中所有生物都关进了迷宫。而这些生命自此以后都变成了藏在迷宫里的怪物,会疯狂的攻击一切踏进迷宫的闯入者。

只有凋刻者一个人活了下来,邪神把他带进了之前人民为他建造的宫殿。他命令凋刻者为他装饰宫殿的高柱,记录下他做过的一切,他要把这些记录永远保留下来,埋在地底,深藏于他恢宏的宫殿之中。

凋刻者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宫殿,在疯狂的边缘和无休止的凋刻中,度过了他的余生。

讲完这个故事,沉烟和陈桥都沉默了。良久,陈桥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到:“我在这里遇到的一切原来都是那个所谓的神做的,他还真是个残忍的变态。”

沉烟点头表示同意。不过现在指责那个邪神也没有什么用,陈桥又开始思索起来,怎么才能把这个梦里的线索和先前那个梦联系在一起呢?

顿时,他脑海里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令他浑身抖了一下:如果这个邪神的本领如此强大,可以把上万条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么她会不会和那个把怪物关进“坟墓”里的家伙是同一个呢?

假如真的是这样,这跨越了不知多少年的残忍屠杀,到底是抱有什么目的呢?难道真的只是以杀人取乐吗...

见到陈桥皱眉思索的样子,沉烟想了想,还是轻轻喊了他几声。这几声把陈桥从自己恐怖的设想中拉了回来,还不等沉烟询问他都想了些什么,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宫殿第二层射下来,逼得两人捂住了眼睛。

被这阵耀眼的白光刺的眼睛生疼,还不等适应过来,一个浑厚而悠远的声音,从第二层上方传过来。

她说到:“你破坏了规则。理应受到惩罚。”

规则?惩罚?

还不等陈桥消化完这句话,只听一旁的沉烟惊叫一声。陈桥忙向沉烟看过去,只见一旁的高大柱子上,那些扭曲的花纹化为了实体,变为纠缠着的触手,顺着柱子爬下来,一把卷住了沉烟。

“沉烟!”陈桥大喊一声,立刻举起刀向着卷起她的触手狠狠砍下去。

“哐当”,刀锋砍在触手上,发出与坚硬石头相碰撞的声音,震的陈桥手臂发麻。他咬咬牙,继续用力往下砍去。

然而他的第三刀还没有落下,后面柱子上又爬下一只巨大触手,向着陈桥后背砸了过来。“当心后面!”被卷住的沉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喊。

不用沉烟告诉他,他已经感受到了后脑勺那阵席席的凉风,他忙向右一个翻滚,躲开了这次攻击。那触手砸在地面,把地面砸出几道深深地裂痕。

陈桥把刀往腰侧一插,掏出步枪,“砰砰砰”对着触手就是一阵集火。触手没有任何反应,重新悬在了半空中,子弹打到它身上都被弹了下来。

它似乎放弃了攻击陈桥,转而在沉烟周围盘旋起来。沉烟此刻已经被触手挤压的面色发紫,呼吸随时可能断掉。

“退出我的梦境,沉烟!快点退出我的梦境!”陈桥焦急的大喊,他拿着枪不停的射击那两根触手,手都在颤抖。沉烟却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他的话。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陈桥在心里不停骂到,沉烟根本没有告诉他如何才能强制退出梦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沉烟在他面前出事。正当他一筹莫展接近绝望之际,一阵尖利的哨声传来。

一切画面瞬间消失,那两根触手,那绿色的宫殿都恍如白眼一般消散了。陈桥勐的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病房,他忙转过头去看沉烟。沉烟坐在躺椅上,依然紧紧闭着双眼,她的神情看起来痛苦无比。

陈桥一把掀开被子,几乎是跳下床,蹦到了沉烟身边,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忧心如焚的喊到:“沉烟沉烟!醒醒,醒过来啊!”

可能是他的呼喊起了作用,沉烟睁开了眼。她一睁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面色惨白,看起来惊恐异常。

陈桥担心的看着她,问到:“你没事吧?”

沉烟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向他,看见陈桥的脸后,她一下子抱住了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陈桥感觉束手无措,他只能呆呆的一动不动,任由沉烟抱着自己。

许久,沉烟才缓过神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松开陈桥,瘫倒在躺椅上。

她说:“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那种逼真的,死神降临的感觉,根本不可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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