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改头焕面
夜半时分。
“来人!”
躺在床铺上,一觉醒来,西王母就大声叫着侍女。
“娘娘,有何吩咐?”守在房里的侍女一听到呼唤就立即赶到床边。
西王母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地起身。
侍女们将烛火移到近旁,然后吓得不敢作声。
西王母脸上微微地浮现出落寞的笑容,然后说道:“玉碎了。”
侍女非常震惊,“那么……”
“嗯,快去准备相关事宜,派人前往天界、蓬莱等地,禀明新任西王母诞生之事。”
“遵命。”
侍女飞也似地出了寝宫,西王母下了床,走到窗边。
明月照亮了屋内。
西王母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再也看不到白皙的肌肤,只看到一双满是皱纹皮包着骨头,上面布满黑斑、状似枯叶的手。
……
云裳以为时间静止不动了。或者,时间变得缓慢地流动着。
那一瞬间……
宝儿挥下的剑,斜斜地斩下,沉入西王母的脖颈。
西王母依然微笑着,坦然接受这一切,就在云裳眨眼之际,西王母的身子烟消云散,乳白色的光点射向四面八方。
云裳因太眩目而闭上了眼睛,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
再也看不到西王母的身体,只看到无数颗闪耀着光芒的小石子,往四面八方散落下来。
那是玉,云裳马上就想到。
“玉碎了……”
比任何东西更坚硬,那么坚硬的东西竟然碎成一片。
云裳拾起一小片碎玉放进怀里,宝儿撩起头发,张着宝蓝色眼眸,静静地看着森林的深处。
那是十分漂亮,不过,却非常冷漠的一张脸。
突然,她喃喃自语地说道:“我的心,逃走了。”
“总有一天可以追回。”白虎一脸轻松地答道:“等你的女儿继承你的时候。”
宝儿一直注视着逃走了什么东西的森林深处。
到底是什么样的的心被宝儿给舍弃了呢?和西王母一样,怯懦和温和的情感吗?云裳觉得,若如自己所料,那真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走吧,宝儿。”
云裳碰到宝儿的手,宝儿像痴痴地等着似地,静静地反握着云裳的手。
“让咱送你们到出口!”
白虎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跟着自己,准备前往出口。
“等等!”宝儿叫住白虎,然后朝着云裳问道:“云裳呢?你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必须在这里才找得到吗?”
云裳失去的是水上离宫的记忆,她微微思考过后,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到了。”
是的,云裳已经找到了。
“嗯……曾经忘掉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因此,我打算离开此地。”
离开了森林,云裳两人依然待在昏暗的空间,头顶有一处圆形的亮光,伸出手去就能摸到甕的边缘。
云裳离开甕底,宝儿已经在甕外等着,白虎也在。
白虎看着宝儿说道:“你的心,咱就帮你保管了。”
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洞窟。
洞窟内,罗刹女忙的不可开交似地来回走动着。
“婆婆,你在忙什么?”
“老身在打扫。”
“打扫?”
经婆婆一提,仔细看,婆婆手上果然拿着扫帚,原本布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已被擦得晶亮。
“为何突然打扫……”
虽然有些失礼,不过,这么问是因为婆婆不像是会动手打扫做杂事之人。
婆婆笑着,心情都写着脸上,“说不定会有新人来住……不打紧,能看到你们平安走出,老身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与其让你们长眠于森林里,为何不早点动手把你们烤来吃呢?老身有些后悔呢。”
“老婆婆就是这么刀子嘴豆腐心。”宝儿一本正经地低下头去道谢,“承蒙照顾……嗯,你莫非就是……”
“等一下。”老婆婆伸出布满皱纹的手,阻止宝儿继续说下去,“莫问老身姓名,老身是何人,那是老身的自由。”
老婆婆说着,突然……好像看到一张非常、非常慈祥的脸,不过,真的只是一瞬间而已。
“前来迎接的人到了。”
罗刹女伸出长长的手指,指着洞窟外,云裳和宝儿互看一眼,打算到洞外看个究竟。
两人来到洞口,一群驾着彩云的仙女们一字排开。
云裳有点退却,宝儿却落落大方地瞥过每一位仙女后,慢慢地往彩云走去。
彩云上搭载着黄金打造的轿子。
最前头的仙女屈膝跪下,众仙女陆续拜倒在地。
其中一个仙女说道:“恭迎西王母娘娘。”
宝儿淡然地点了点头。
云裳略感伤神似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