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几天的经历，那应该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杨婷的父母找到了很多亲戚，在杨婷家里开始对着他开启了批斗大会。

小混混，垃圾，了色，人渣……等等等等。那几天他感觉他受尽了侮辱，那些人看他的眼光都是鼻孔朝天的。但是为了杨婷，他只能隐忍，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那个年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凄惨的一个年。

当晚在放烟花的时候，他望着满天的烟花哭了。那天晚上还下着大雪，鹅毛一样的大雪。烟花在雪中绽放，他站在雪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在也不要给人这样瞧不起。

“饺子给你吃都是浪费。”那天晚上，杨婷的爸爸喝了点酒，脸色潮红的看着他吃饺子的时候骂道，“我也不知道你这小B崽子到底什么地方好，婷婷竟然就看上你这种人渣。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家婷婷喜欢的？要长相你长相不行，要嘴巴，你嘴巴不行。你要什么没什么，凭特码什么来娶我们家女儿？我告诉你，别说婷婷现在怀孕了，就算生下来了，这个婚我也不同意。”

“行了。”杨婷的妈妈当时说：“大过年的，少说两句。”她说完又说，“苏楠啊，我们都是过来人，婷婷也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说实在的，你们真的不配，你要是真的爱婷婷，就放手吧。让她找自己的幸福不好吗？今天过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过完了年，明天你就回你自己家吧，以后不要在和婷婷联系了。”

之后，杨婷就跟着父母吵起来了。他无奈，只能劝架。

然而，事后杨婷还埋怨他，嫌他穷，先他没有父母，嫌他什么都没有，甚至嫌弃他为什么不做措施，让她怀了孕，结果还是宫外孕。连手术都没有钱。

那个时候，他觉得，无论杨婷的爸妈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疑忍，可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吞。

但是在杨婷也这样说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绝望。真的绝望，当时他真的想要一走了之。

可当时是夜晚，深更半夜，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那一夜，他一夜无眠。

初一一早，他招呼都没有打，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家里还有一手拉扯他到大的奶奶，为了杨婷，他都没有回去陪奶奶过年。却在杨婷的家里承受了三天的冷嘲热讽。那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好不值得。

他是一路走回家的，走了八个小时才到家，因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爸爸。你怎么哭了？”苏沐用小手抹了一下苏楠脸上的泪水，“爸爸，不哭好不好？”

“好。”苏楠抽了下鼻子，用袖子把眼泪给擦掉了，然后在苏沐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哭，不是因为那时苦，那时受了委屈，而是在他赶回家的时候，听到了噩耗。

奶奶去世了，就在年三十晚上。

让他忍不住流泪的是，当时奶奶还在锅里面给他留了两碗饺子。邻居告诉他，奶奶说他一定会回家的，回家一定可以吃到热乎的饺子。

那个时候他穷啊，穷的连手机都没有的。那个时候手机也不便宜，打电话还是4毛钱一分钟的年代。

奶奶是坐在锅底坑前面的小凳子上离世的，面朝着房门。

苏楠可以想象的到，奶奶是坐在门口一直等自己的孙子，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死，那房门都没有开，那栓在门口的小狗狗都没有叫。

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天都塌了。

在之前，他奋斗的目标就是让杨婷幸福，让奶奶幸福。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