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猩红。星星点点的在乳白色的浴缸边沿越扑越密。

但绝大部分的血还是流入了水中。清澈的水中开始有浓烈的红在扩散，水色开始变粉，在加深。

女人没有在哭了，她知道懦弱的眼泪不适合现在。她不断的抽吸着鼻子，高举的手臂一下比一下用力。

期间，她看过女儿的脸。虽然不是醒着的，但还是有感觉的，因为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已经全部挤在了一起。

不怕，诺诺最坚强，诺诺会理解妈妈的。妈妈这是在爱你，诺诺……对不起，对不起……

尽管知道不能哭，可在看到女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的把眼泪给流了下来。

她在心里祈祷：求求老天，让这一切变成一场噩梦吧。

刀很锋利，或者说女儿还小，骨骼还没有长成。女儿的脚终于……

女人见后一把丢下了刀，飞快的伸手去抱住了女儿的身躯，一把将女儿给拉了出来。

只是……

在她想要站起逃跑的时候，却发现女儿的身体又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

心脏一下子就跌入了低谷，下沉，下沉，继续下沉。

女人又抽了一下鼻子。

她缓缓的扭头，像着浴缸看起。她看到，女儿的另外一只脚，又被那水中那娃娃的手臂给缠住了。

“不……”绝望的呐喊，撕心裂肺，延绵不绝。

女人，绝望了。

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在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为什么？”她望着女儿的脸问，“她还是个孩子。”她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不怕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仅仅是一个答案而已。

对她来说，现在最可怕的就是没有回答。

“你杀了她吧。”等了半晌，女人说。“也杀了我。如果，真的有鬼，我一定会去做。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不砍了吗？”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这声音听起来也是一个女孩的，显得很稚嫩。但不同于正常人的声音，这声音幽幽的，像是自带回声。

娃娃从水里浮了上来，露出了它的头。它一手牵着小女孩的脚腕，一手撑着浴缸的缸沿。用两只用纽扣做成的眼睛盯着女人说：“是下不去手了么？”

“你还我女儿。”女人见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把抓向了娃娃的头。

只是这一抓，却抓了一把空气。

她其实是抓到了的，只是娃娃太滑了，毛绒碰到了水，本来就湿滑无比。

“啊……”女人大叫着，开始西面寻摸。

“你在找它么？”娃娃见后，把扒在缸沿上的手移到了水中，随即拿出了一把菜刀来。

“很可惜呢。”娃娃抓着菜刀说，“我以为你会继续。”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我女儿这么小，她能做错什么事情？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啊？啊……”女人看着娃娃的眼睛，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我在帮你教孩子呢。”娃娃说，“你应该谢谢我的。”它幽幽的道：“你不忍心，那我帮你把。”它举起了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