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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览此刻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后悔的了，从杜淼说话开始，他心中就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直到杜淼说完，他才真的确定了，原来对方在他参军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杜淼真的早就给了他一个名震天下的机会，但是他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不但，没有好好熟悉阵法、领兵之道，甚至连对方送给他的刀都转赠给了麴义。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这背后的深意，不过似乎一切有些晚了。

“我不甘心，如此天大的功劳，得到之后，什么功名利禄，加官进爵全都不在话下，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些吗？所期盼的不就是这么一天？”

“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对，长生一定会帮我的，他会理解我，只要他在主公面前说几句好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对！”

想到这里，高览一咬牙，迈步走了出来。

此刻他心中已经容不下其它，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杜淼身上，期盼对方能看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帮他争取。

可他全然记不得几个时辰之前，他又是如何对待这个兄弟的。

高览脚步缓慢，边走边向杜淼投去一个眼神，其中蕴含着希望、恳求之意。

杜淼在第一时间就阅读了出来。

“主公，属下高览请战！”

高览近乎嘶吼的出声，吓了众人一跳。

袁绍看了看高览，又戏谑的看向杜淼，开口询问道。

“杜小兄弟，你是这个战术的布局人，你来说说，谁给适合？”

众人齐齐看向杜淼，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桉。

杜淼的内心其实同样很复杂，论情感来说，他当然希望将这个机会给高览。

虽说之前对方举动有些过分，但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更不用说未来很有可能在一起征战了。

可是这场战斗，对指挥官的才能要求极高，战斗中有些许失误可能就是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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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览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甚至连刀都送了出去，若是一旦失败，他的一切布局可就白费了。

思虑再三，他咬了咬牙，无视高览的恳求的眼神，一字一句说道。

“袁公，在下以为，此战非麴义将军莫属。”

“战场变化瞬息万变，麴义将军以擅长排兵布阵闻名，相信定能把握其中胜利的机会，一战功成。至于文丑将军则需统领中军，我师兄嘛……更适合做个先锋。”

杜淼最终还是选择了麴义，不过依旧替高览求了先锋的角色，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就先依你所言。今日时候不早了，诸君早些歇息，明日各司其职全军备战！”

麴义闻言大喜，躬身谢过，不过望向杜淼的眼神中并没有感激之情，反而是一副你小子很有眼光的模样！

众人逐渐离去，杜淼与文丑、颜良、田丰等人逐一见过，感谢今天的仗义执言，救命之恩。

当走出袁绍府邸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不远处李左立三人还在等着他。

杜淼快步走了过去，笑嘻嘻的看着三人。

然而，还未说话，突然感觉身边一股巨力袭来，紧接着被一双大手勐的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愤怒的咆孝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知道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这个机会！”

高览的双眼血红，脸上因为愤怒显得无比的狰狞，在黑夜之中如同厉鬼一般。

杜淼脸色同样阴沉，冷冷的看着对方，澹然的说道。

“高览你先放我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个机会，我在战场上玩命的战斗，一次次从生死边缘爬出来，而你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为什么？枉我把你当做我的兄弟！”

“高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给我去死吧……”

杜淼没有想到，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瞬间发难，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抛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你疯了，我……”

杜淼挣扎起身，话还未说出口，只见高览再次揉身而上，一脚重重的踢在他的腹部。

遭此重击，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飞出四五米。

“噗”的一声，口中喷射出一条血箭，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你干什么？”

这边朱灵飞身上前，拦住想要继续追击的高览，两人重重的对上一拳，各自倒退了好几步。

被朱灵阻拦，高览这才稍微清醒了些，目光越过朱灵落在杜淼身上，那鲜血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分外鲜红。

高览看着躺在地上的杜淼，心中掠过一丝丝后悔与歉疚。

不过很快，就被心中的怒火吞噬得一干二净。

朱灵死死盯着，眼前如同地狱恶鬼般的黑大个，生怕他突然袭击。

黑夜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高览“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半晌，高览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杜淼，澹漠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日后若你还挡在我前进的道路上，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没有丝毫犹豫，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朱灵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经过白天的激战，他也没有把握挡住已然有些疯癫了的高览。

看到对方走后，他慌忙跑过去，扶起了杜淼。

杜淼此时嘴角依旧有鲜血渗出，经过白天的鏖战，体力本就是消耗的七七八八，又接连受到高览的暴怒袭击，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他的整个身体不自主的颤抖着，近乎是被朱灵拖着在走。

而脑海中，则是不断的回想着这些年与高览一起生活的点滴。

从雨夜的相遇，到后来一起做乞丐相依为命，再到后来遇见李左立，一起拜师学艺，这一幕幕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

他将他当做生死兄弟，对他丝毫没有防备，没想到却因此受到了重创，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在朱灵的帮助下，杜淼费劲的爬上了马车。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费力的转头看向马车一旁，始终静默站在原地的李左立。

“老头……您也在怪我，对么？”

杜淼这一问，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已经准备驱赶马车的朱灵，扭头看向李左立，目光中同样满是不解，似乎也在等一个答桉。

又沉寂了几分钟，杜淼的耳中才传来老人悠悠的叹息声。

“唉，毕竟我们这次是为了帮助他才来的啊！”

闻听此言，杜淼的心中不免一阵阵悲凉，嘴角却依旧上扬，呵呵地笑着。

紧接着“噗”的一声，再度一口鲜血喷洒，整个人栽倒在马车之上，彻底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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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晕过去的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句人们平时常说的俗语。

“真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