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菲儿勾起嘴角缓缓地走过来，润亮的眸染着讥诮，“说我没良心，你又很有良心吗？难道如今国家人民如何你不清楚？”

“自私自利的人啊，多得是。”文菲儿转过身去，眸一下子凌厉了许多，“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实则谁都什么不是。”

“但是，你这么做就是错。”季凉音坚定道，“若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赶紧停下，把航道还给朝廷。”

文菲儿抬眸看天，眯眸浅浅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到了极致，“做梦！”

还？这么好的赚钱渠道怎么能不用呢？

“你。”季凉音发现和她说道理是完全说不通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你想出去？”文菲儿转过头朝他走过来，那讥讽的笑意刺眼到了极致，“若是我不愿放了你，你觉得你可以出去吗？”

“只要我想，没有不可能。”

这话，好熟悉。依稀记得某人也说过。

悠然啊，随着时间的流失，我不仅没有玩法掉你，反而记忆更深刻了。

我真的，真的好想念你。

那深邃的眸一下子就染了落寞，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变的安静起来。

“既然文姐不放了他，那么就给我吧。”小兰甜甜的笑着。

这男人啊，她是越看越喜欢。

文菲儿却道，“喜欢男人不错，但他心不在你身上，还是最好死了这条心。因为，不值得。”

“文姐。”小兰呐呐地叫她，心中隐隐的有些失落。

她的脾气小兰很清楚，一旦决定了什么，不论你说任何，都不会改变。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走吧。他想死的话，就任由着他死。”

“这……”小兰咬了咬唇瓣，有些舍不得。

固然得不到了，也总得让他安稳吧。

文菲儿凉凉的扫过来，“自己的命自己都不珍惜，谁能替你珍惜？”

话落，文菲儿离开。

小兰将他放下，将这地方仔细的检查了遍，又吩咐其他人将他照看好，随后才放心的离开。

她给他的感觉真的莫名的熟悉。

那感觉只有悠然带给他过。

悠然从来不屈服，似乎将一切都看得很透，纵然是在危难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放弃。

从她的身上他真的学到了很多，很多。

季凉音一日未回，大臣们等不住了，趁着午夜时分偷偷溜了进来，顺利把季凉音带走。

季凉音陷入沉思。

谈判是没作用的，打仗的话，安韵国没有那么多的军队，想要打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该怎么办？

他犹豫，大臣们就在下面站着，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

“皇上，您觉得他们要的是什么？”何如晨问。

季凉音悠悠地对过来视线，而后摇了摇头，“朕不知道。”

要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我猜他们要的是钱，安韵国北边有一块平原，畜牧业发达，但面积不大，若我们可以承诺把这块地给他们，允许他们成立个小国家，且永远不触碰的话，可能还有商量的余地。”

那快递的价值可不少啊。

但比起航道，还是什么都不是。

毕竟航道关乎着国家社稷，可是不能大意的。

季凉音眯眸想着何如晨的话，隐隐的觉得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那成，就这么办，不过究竟让谁去谈判呢？”

在这里的文臣武将都有，但这嘴皮子功夫恐怕不行啊。乐天派的首领他见过，可是很机灵的啊，想与她达成协议，除了有好的交换条件以外，这嘴皮子功夫也不能弱啊。

“可是派谁去呢？乐天派的首领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不简单啊。”从能从朝廷手里把航道给抢过去这点就能看出来，她绝对不一般。

“这……”何如晨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让谁去。

这里的官员不管有没有能力，都是与了那文菲儿打过交道的，若是能与之匹敌的话，又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样呢？

“哎。”季凉音叹息，最后苦笑，“看来这事啊，还是得朕自己来了。”

“皇上，这万万不可。您已经毛线一次了，可不能再冒险了。”何如晨劝着，“您是安韵国的天，若是出点什么意外……”

季凉音凉凉的看他一眼，“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朕会武功，且又不是一个人去，怎么会出问题？”

大不了是事情处理不好而已。

如此，何如晨也不好再阻拦了。

第二天早晨季凉音就命人准备，下午一点时，亲自去拜访。

此时，小兰很是失落的站在文菲儿的面前。

文菲儿看都不看她，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账本，把前段时间因偷懒而没有弄好的账再给好好的弄一遍。

“文姐，朝廷的人来了，说是要和我们做一场交易。”一穿着碎花裙的侍女走过来，恭敬地站在文菲儿的面前。

文菲儿皱了皱眉，“怎么又谈判啊。”

谈来谈去，她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文姐，谈判这未必是坏事啊。现在朝廷迫切的想从我们手中拿回航道，提出来的交换条件可是很乐观的。”小兰说。

可是，她就是想要航道啊。

她的资产很多，生意的范围也很广，钱赚了许多了，可以说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作为交换，那也只能赚到钱啊。

“他们还说，提出来的交换条件一定会让我们满意的，看那样子，应该是做了眸中决定。”

“哦？既然如此让白澈去会会他们。”文菲儿挑眉，那秀气的柳叶眉中带着点点好奇。

小兰对此感到很疑惑，“为什么要白公子去啊，白公子心软，未必……”

文菲儿摆手打断她的话，“这我知道，我自有用意。”

“让他们到偏厅等候。”文菲儿放下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悠悠的吩咐，“小兰，你去把白澈叫过去，跟他说一下就好。”

路上，季凉音试图跟带路的人打听下乐天派的情况，结果那人什么都不说。

把他请进门时，可以说了偏厅两个字，好似在故意寒碜他一样。

而这样的待遇确实让季凉音郁闷和愤怒的。

他是安韵国的天，就算不说身份，也好歹是朝廷的使者，她这样不就说明她看不起朝廷吗？

“抱歉，让你久等了。”白澈带着歉意的笑拿着把扇子走进来。

还是当初的打扮，月牙衫，羊脂玉的发冠，整个人透着书生气质，温润如玉。

两个人在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愣了下。

随后，白澈跪下来行礼：“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凉音震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辞官回乡了吗？

白澈抬起头，浅浅的笑，“此时说来话长。”

两年的时间，看似不算长，可是足够发生很多的事情了。

比如他，曾讨厌强盗，现在却当起了强盗。比如悠然，离开后却在他的心理，而他已经慢慢的模糊了她的面容。再比如他的手，上面多了很多的痕迹。

“白澈，你不是最痛恨强盗的吗？怎么如今成了这样？”季凉音气呼呼的质问道，“当初朕觉得你这人不错，你要辞官回乡时，朕还只是犹豫了下就同意了。本来以为你会回来的，可你居然……”

白澈浅浅笑着，对此并不多做解释，只是说：“用心看你就会知道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乐天派表面做着大逆不道的事，可背地里却比许多标榜自己是善心人的人都要好。

从文菲儿的身上，他学到了好多，好多。

“好了，其余的不多说了，这是你的选择，朕没资格干涉。”

说着他把拟定好的合约拿出来，“朕是来谈正经事的。航道的事想必你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条航道对朝廷而言有多重要你也明白。若是就一直被你们这么控制着，朕担心……”

白澈静静的听着，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不知道文菲儿为何这么做，但他相信她这么做有她的道理，而且，是对的。

“这是朕拟定的条约，已经盖了玉玺了，现在只需要你们同意。”季凉音没有再说，只是把手中的东西往他那边凑了下。

白澈颔首，接过来，看了后他还了回去，苦笑着摇头，“我在乐天派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固然这合约对乐天派而言，但我依旧要拒绝。”

季凉音皱眉瞪着他，“是不是文菲儿的意思？”

白澈点头，“是。”

“她为什么不同意？这，这也太可笑了吧。”

白澈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季凉音生气了，眼睛瞪圆了，胸膛也上下起伏得很快速。

“文菲儿一直以来都用面纱遮挡了面容，且不论什么时候遇到事情表情也淡淡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猜不到。”

“皇上，凡事都不要心急，试着用第三者的态度去审视事情，慢慢的来，或许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这，是白澈的提醒。

这两年他过的很安静，也很快乐。而且啊，自己也提高了不少。

这两年，应该是他最幸福的两年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