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灵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匪议，直到他们的声音都消停了，才冷冷的扫了一眼，“都说完了？”

“既然你们说完了，就该轮到本宫了。这毒药虽说从本宫的身上掉出来的，大家都亲眼看见，可是本宫向天立毒誓，这东西，绝对不是本宫的——”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嗤笑声，“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们的呀？还是你要说是别人下了毒以后偷偷藏到你身上嫁祸给你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雨自灵点头认可。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本宫想要谋害皇上，那么动机呢？本宫为什么要谋害皇上？经过这么多事情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每一次出了事，不论罪证还是动机都是指向本宫的，可是最后呢？凶手往往另有其人！”

顿了顿，雨自灵继续说道：“且不说这毒药是不是真的为本宫所有，仅凭它是从本宫身上掉出来的就武断地认定是本宫谋害了皇上，倘若本宫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话，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助纣为虐，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吗？”

雨自灵的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鸦雀无声，凌冽的气势强盛得无人敢回，他们面面相觑，暗地里一个推搡着一个，想要有人上去反驳雨自灵说的话。

扫了一圈，无人应答，雨自灵转向彭锦生，“彭御医，本宫也不为难你，只是想请你将区分这夹竹桃毒药和菊花酒香味的办法交于本宫，由你在一旁监督，本宫想要找到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中，有几位是接触过这夹竹桃毒药的，而谁，才是真正的下毒凶手！”

“这……”彭锦生有些犹豫。

从他的眼中，雨自灵看出了他不想帮忙，嘴角顿时勾勒出一丝冷意，“彭御医，本宫敬你是个公正廉明的御医，对你还有几分敬意，即便在你心中已经认定了本宫就是凶手，可是本宫也有为自己洗刷冤屈的权力，还是说，你与那凶手是一伙的，所以，不愿本宫找出真正的凶手……”

被雨自灵这么一说，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往彭锦生的方向。

被这么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彭锦生顿时涨红了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皇、皇后娘娘，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既然如此，你就将方才说的那个辨别的方法交于本宫。”雨自灵正色道，向他索要。

这下，所有人都不再怀疑雨自灵的动机，反倒是觉得这个彭锦生有些可疑，都死死的盯着彭锦生的一举一动。彭锦生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微臣需要一炷香的时候，还请劳烦皇后娘娘请人到太医院将微臣的药箱拿过来。”

雨自灵点点头，吩咐林劲过去取。

见事情的发展逐渐对自己不利，柳清瑶冒着身子想要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出寝宫，可惜事与愿违，她才刚迈出两步，雨自灵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小德子，传令下去，今日所有进宫的人都不许离开，包括随从侍女在内，统计一下人数，从现在起，宫门关闭。”

“是。”

柳清瑶顿时停住了想要离开的步伐，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犹如五雷轰顶，一丝丝凉意从心底升起。

统计人数？关闭宫门？

这不是等于将自己的所有后路都给断了吗？！

心里虽然错愕惊慌，但是柳清瑶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看上去与别人无二。

在等待彭锦生的时候，雨自灵让所有人在凤仪宫里找地方坐下等待，配合小德子清点人数。

当问到柳清瑶她的贴身婢女依云的时候，柳清瑶额上冷汗直冒，强装镇定的张口，“今日进宫的时候本郡主没有带上侍女。”

“郡主确定？”小德子跟在冷晹身边做事久了，自然也是个人精，熟知柳清瑶的为人，听到这话，目光转变为怀疑。

“难道本郡主骗你不成？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还敢怀疑本郡主？！”柳清瑶拿出郡主的架子，试图将小德子唬住。

可是她紧张之下忘记控制自己音量，过大的说话声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奴才不敢质疑郡主，只是在公事公办，例行询问郡主婢女的所在。”小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丝毫不畏惧柳清瑶的装腔作势。

两人之间的对话，引起了一旁赵祖光的注意，他起身，来到小德子身边，“公公可是在盘问郡主那贴身婢女依云的下落？”

“回丞相，是的。”

“本官可以作证，今日来的时候，郡主身边的确带着她的侍女。”

赵祖光的一句话，打破了柳清瑶的所有的希望。她气急败坏的站起来，“赵丞相，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话，免得冤枉了人那就不好了。”

说着，警告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祖光。

可惜，赵祖光身为三朝元老，经历了太上皇、冷燹、冷晹三位皇上的统治执政，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么一点小小的威胁又岂会放在眼里。他眉眼一挑，看着柳清瑶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官可以用顶上乌沙保证，今日郡主的确带着一名侍女一同入宫。”

“你——”

没想到这老东西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警告威胁，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实话说了出来，柳清瑶一时激动，身子前倾，就想要上前拉扯赵祖光，林劲一个闪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挡在了两人之间。

“小德子，你去将这件事情禀告皇后娘娘。”锐利的眼神盯着柳清瑶，林劲头也不回的对小德子说道。

听完小德子的汇报，雨自灵移步到正厅，站在柳清瑶的面前，“郡主，你的侍女依云呢？”

“本郡主说了，依云今日根本就没有随本郡主进宫！”柳清瑶高傲的挑起下巴，就是不承认。

“没有进宫那赵丞相看到的人又是谁呢？”雨自灵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柳清瑶。

没想到，事事都与这柳清瑶有联系。

雨自灵心底划过一丝嘲讽，恐怕这次的事情又是她在背后动手脚。

“赵丞相年事已高，说不定是眼花认错人了呢！”柳清瑶就是咬紧不松口。

“哦，真的是这样吗？如果赵丞相说的话你拒不承认的话，那么你丈夫王长旭说的话应该就能够作证了吧。”说完，雨自灵还扭了扭脖子，四下扫了几眼。

“即便是问他，答案也是一样，本郡主今日没有带侍女进宫！”雨自灵的话，让柳清瑶镇定的神情出现了几分慌乱，眸子不断闪烁着，急急开口。

就在雨自灵刚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一位官员夫人也站了起来，指着柳清瑶，道：“民妇也可以作证，今日郡主的确是带着侍女进宫的。”

“只不过……”

“不过什么？”雨自灵回头。

“只不过赏菊开始了一会儿之后那侍女就不见了，就只剩郡主一个人了。”那名官员夫人说道。

“哦？侍女半路不见了，只剩下郡主一个人？”雨自灵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线索，一脸笑意的回头看着柳清瑶。

“她胡说！一定是认错人了，将宫女认成了本郡主的侍女！”柳清瑶梗着脖子，死撑。

“一个人作证你说认错，现在两个人作证，你还说别人是认错！你真当大家都是好糊弄的吗！”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雨自灵的脸色骤变，周身原本和煦的气息猛地变成了摄人的寒冷，冻得柳清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蝉，心中已是骇然。

可是她不敢承认，这下毒谋害皇上可是死罪一条啊，即便她有晋皇在身后撑腰，这谋害的罪名始终是扣在自己头上的，躲也躲不过的。

所以，柳清瑶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怎么都不能承认！

“本郡主的侍女这几日身体不适一直在府中休养着，今日是不可能出现在宫中的，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偏要将这子虚乌有的事情扣到本郡主头上，那么本郡主也无话可说。”柳清瑶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郡主不必这么破罐子破摔，事实究竟如何，我们将你的侍女请来一问便知。”说着，雨自灵转头看向林劲，“去到礼部侍郎府上，将郡主的贴身侍女依云带进宫来。”

“是！”林劲双手抱拳，领命出去了。

柳清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雨自灵竟然会如此步步紧逼！

可是现在还不能露出马脚，万一雨自灵最后什么查不到的话，自己依旧是躲过一劫，不能自己乱了阵脚。毒药已经藏到了她的身上，现在的情形对自己还不算最糟。柳清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调整好面上的神情，佯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还对雨自灵优雅一笑。

过了半晌，林劲将依云带了过来。

一进入到宫殿之中，所有人看向依云的眼光都变得意味深长，饱含了隐晦的寓意，也带着些不可明说的幸灾乐祸与饶有趣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