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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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瓣如同丝绢般柔滑的奇异花朵,被悄悄放进胸前的荷包,那么长久的时间,它一直没有丝毫的枯萎和颓败,仿佛当这世界全部腐朽,它还会永远永远地存在下去。

林羽涵悄悄把手伸进去,指间若有若无地抚着那朵花,不经意似的,说道:“别来……无恙?”

在还没见面的时候,日日盘算着,见面了要跟他说的事情,一二三四清清楚楚,记得牢固无比,生怕到时一不小心忘记了那么一两条,几乎到达每天都要拿来温习背诵一遍的程度。

其实也已经自以为……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啊。

可惜的是等到在心里模拟了那么久的事情真的发生时,唯一迫不及待地说出来的,竟然只有别来无恙四个字的废话。

什么有恙无恙,她的风莲总是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了。

风莲湛蓝的眼睛浅浅地看着她,轻声道:“一切安好。”

隔了太长的时光,穿过层叠的日日夜夜,到了口边的,竟然全部变成了场面话。

“之前我无意间碰到过虹儿。”林羽涵想了想,终于决定说一些别的,“风氏世代居住的海岛被炸毁,风氏一族全部无家可归,隐于偏僻乡野,生活大约还算富足。”

风莲的眼睛有些游移,又是那样林羽涵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却总是不会明白到底是想什么的游离神气,好半天,才听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总是这样不在意的样子么。林羽涵默默,这个人老是一副什么都不想要可是偏偏又肯定是要什么的样子,奇怪得很。

“为什么要刺杀你父亲……只为了毁掉海岛?只为了将自己变成流亡通缉犯?只为了……众叛亲离?”她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终于忍不住,轻声却急急地问。

“……”风莲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我还以为你第一件事会问我为什么要毁掉原本的佛像,还费心力换别的上去。”

“因为那个我已经知道。”林羽涵淡然道,“因为原本的佛像里面藏着东西,那些东西想来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宁可花费功夫制出新的,也不可让那些进宫。想来之前那些风家被劫的佛像,也是你的手笔。只是这次不同,万不能惹怒龙颜,尤其是,在佛像完全交于你,一旦佛像有所闪失皆是你的罪责的情况下,只是毁去佛像,风氏想必全族都可能被牵连。所以佛像必须毁,但备用的也必须顶替上去。”

看风莲安静地看着自己,她徐徐吐气,继续说道:“后来我慢慢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那次的失火,一点火种都没有,也无人可接近,火是怎么燃起来的。”

她停了停,继续说,“那日你和我在凉亭对弈,后来你拿竹枝奏乐……本来我只以为是闲情逸致罢了,后来却在残留的焦土中无意间看到了一点点青色的竹屑。风少爷的射术奇绝,想来这把戏并不复杂,只是你在用竹枝奏乐时便用指力将竹节震碎,回房之后,将火种放置于竹枝中,无声无息便可射入存放佛像的屋顶,火种受震滚落,一经摩擦,自然便燃了起来。只是那竹枝大约是因为插在屋顶,不知怎地没有被烧尽,残留了一些,只是一片焦黑之中,并无人注意而已。”

风莲轻轻笑着,不置可否,无所辩解也并无辩驳。

“这样其实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林羽涵叹气,“等我回过神来想明白这件事,证据早已全部消失。”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做后来的那些事?”风莲低笑,“明明佛像已经安全进宫,我本可以回海岛,安心继续做我的少爷,瞎折腾什么?羽涵,你的确够聪明,只是还不够大胆,还没有胆大到把可能性假设到更加严重的事情上去。”

林羽涵一怔。风莲的话似乎是在暗示……

风莲端详着她的神情,点头说道:“没错,如果那藏着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送入宫中只为做其他交易,那么我如此瞒过了父亲就可以了,父亲的话随便惩罚我一些,也就是了。可惜的是,若那什么玩意儿是皇上指定要的……风氏一族,便是……”

罪犯欺君!

林羽涵瞠目结舌,她虽然无拘无束,可是毕竟哥哥和曾经的未婚夫都是公门中人,不由自主便存了一些忠君之心,所以再如何猜想,一时都不敢猜想到君主身上去。

风莲这么一说,她联系了前后细细一想,登时觉得如坐针毡,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风莲的手,才觉得自己手心满是冷汗,冰冷颤栗。

如果真是这样,风莲就不仅是通缉犯。

一旦被捕,根本不须审判……因为必须的只是一件事情,那就是灭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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