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桩桩浮上心头，张晨猛然起身，直接冲进浴室，开着凉水对着自己猛冲。

好久之后，张晨才冷静下来，转身出了浴室。

看着周明躺在地上的样子，张晨突然很是厌恶这样的自己，嘴上说着要变强，却没有真的靠自己，反而还要一次次的伤害别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艾德是给了他诅咒让他变成血族没有错，但在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他自己的决定，而且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然迷恋上了鲜血的味道。

一开始，张晨以为那只是突然变成血族的后遗症，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但现在，他不仅没有习惯，反而还越来越迷恋那种感觉。

第一次，张晨觉得恐惧，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停下来，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尤其是器灵刚才告诉他，他险些因为鲜血的味道入魔。

在张晨告诉周明之后，不仅周明后怕，就连他自己也很是不安。

什么是佛，什么是魔？

如果说杀人就是魔，那他现在的样子，跟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来到之前的房间，田简儿跟小萝莉都还在里面。

田简儿捧着茶杯，见到他立马站起身来。

小萝莉原本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不吵也不闹，看到张晨之后也立马就跑过来要抱抱。

抱起小萝莉，张晨却有些无所适从，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张晨，你......”

眼见张晨的状态不是很好，田简儿之前准备的话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晨看着田简儿，轻轻摇了摇头：”简儿，我现在很乱，如果不急的话，有什么事可以改天再说吗？”

田简儿抿了抿唇，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直接被张晨这样拒绝了。

不过，田简儿也看出来了，张晨今天的状态是真的不好，于是也就点点头：”好，我明天再来。”

田简儿走了，跟她来时一样的安静随和。

张晨坐在沙发上，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萝莉看到张晨不高兴，也不敢随便说话，就那么乖乖待在他怀中。

最后，小萝莉从张晨怀中跳了下去，在茶几上抽出几张纸，递给张晨：”叔叔擦擦，不哭。”

小萝莉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她不会安慰人，但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呆萌可爱。

张晨一笑，揉了揉小萝莉的头，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真好。

不懂，也就不会烦恼了。

小萝莉不明白为什么张晨一直很喜欢揉她的头，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看到张晨笑，小萝莉也跟着笑起来，在她以为的，笑了，就是开心了。

小孩子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单纯美好。

器灵第一次看到张晨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主人，您没必要这样的。”

器灵没有从前的记忆，但也隐约记得，自己上一任主人跟现任主人的性格完全不同，而在一开始，器灵是很不喜欢张晨现在的性格的，只有在张晨杀人的时候，她才能找到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器灵也就习惯了。

现在乍一看到张晨的另一面，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试探着安慰到。

“无名，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呢？”张晨喃喃到，他真的很好奇，是上一任主人改变了器灵，还是器灵改变了上一任主人。

器灵沉默，之前张晨不是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同时器灵也知道，张晨并非是忘记了才会再问这个问题。

正因为知道，器灵才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但张晨也没想让器灵回答，在问完这个问题后，他就开始自言自语：”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希望刚才没有醒过来。”

没有醒过来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那个意识虽然不是自己，但也拥有自己的记忆，所以严格来说，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不管谁生谁死，其实都不重要的吧。

“主人，您是您，他是他，您千万不能这么想。”器灵再次开口，张晨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要入魔了。

而入魔。

不知道为什么，器灵突然很期待张晨入魔，这是因为自己的上一任主人就是魔吗？

不过，期待归期待，器灵也还没有忘记谁才是自己现在的主人，该说的还是要说，该劝的还是要劝。

万一张晨入魔却不再是他，那他还是自己的主人吗？

张晨不知道器灵是否真心在劝自己，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瘫在沙发上，张晨脑海里突然响起那首歌：”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是啊，路就在脚下，管它前面再多艰难险阻，我自一一跨过，血族又怎样，之前人类吃动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残忍，而现在，血族只不过是把这个被吃的对象换成了人而已。

他只想到吃人的时候很残忍，但之前吃其他动物的时候也一样残忍，只不过因为对象不同而产生了心里压力而已。

既然之前吃动物的时候没有动过怜悯之心，那现在又何必在这里假圣母！

一时间，张晨突然响起了荆易的那句话：”血族，或是人类，有区别吗？”

当时张晨以为荆易是在为自己辩解，但是现在看来，他的这句话其实暗含深意，说不定，从一开始荆易就是在提醒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张晨看不清荆易，现在，张晨更看不清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过，不管他是谁，想要做什么，等张晨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这个荆易好好聊聊，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拿出之前荆易留下的名片，张晨仔细记住上面的地址，确保名片丢了自己也能记得。

看到张晨突然充满斗志的样子，器灵张张嘴，想说些什么，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不能说话。

不过，只要张晨不抱着刚才那样危险的想法，不管他要做什么，想怎么做，器灵都不会横加干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