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是你杀的吧？”

张晨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好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然而，张晨的语气越平静，他心里的波浪就越汹涌。

张晨坐在这里一天，不止是寻求内心短暂的平静，更多的原因就是吕析。

他在等，如果吕析没有出现，那一切都还有余地，他会从头开始调查。

但现在，吕析出现了，这就证明，他之前的所有猜测都是真的！

“我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对你的态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吕析不明白，那天晚上他跟张晨之间的对话，都是早在他心里演练过很多次的，而且张晨的表现也一直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吕析发现一切都偏离了他原本预定的轨迹，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话和态度都没有问题，”张晨轻轻摇头，随后却说到：”只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张晨看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到：”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你。”

对于一个突然冒出来就说是自己师父好友的人，张晨是不会一下子相信的，正是因为这份怀疑，张晨才会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一层。

吕析无奈的叹口气：”是我大意了，原本想让你一步步毁掉血阁，没想到你却先杀了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和那么多的弟子。”

“是他们该死。”

一提到这个，张晨想起来都有气，那个欧阳行想要对自己的人动手，结果被自己坑杀，结果现在张晨却受到了几乎整个修真界的追杀，还真是不公平！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晨才有机会能够揭穿吕析的面具，真正认清楚这个杀害自己师父的人！

“可是你知道，你杀错人了吗？”

吕析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张晨变了脸色，可是很快，他又恢复如常，那几个人是自己亲自问过的，也确认了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杀错！

只是吕析接下来的话，却让张晨很是意外。

吕析说：”我的人看见，有人易容成欧阳行的样子去找人对你的人动手，我本来还以为你至少会跟欧阳行求证的，毕竟你们关系也还不错，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的速度竟然那么快，坑杀了欧阳家的人不说，连其他三家的人都没有放过，张晨，你这坑杀别人的本事，还真是让我挺意外的。”

张晨瞬间愣住，所以这就是他检查过后发现那几个人并没有说谎的原因？

因为让他们做那种事的人，就易容成了欧阳行！

可是怎么可能，谁敢栽赃欧阳行，一旦被发现，下场比张晨现在这样还要惨！

“我知道你不信，”吕析轻笑着，打破张晨的最后一丝妄想：”只是你认为，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骗你吗？不怕告诉你，那个人，正是我安排的。”

张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吕析，怎么可能！

吕析耸耸肩：”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竟然跟四大家族的继承人都有联系，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好事，我只是想让你们之间产生嫌隙而已，但你的手段可着实让我心惊啊。”

“张晨……我没有……”

张晨突然想到，临死前，欧阳行不挣扎，不反抗，唯独对张晨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张晨还以为欧阳行是想要借此让他动摇，直到现在，张晨才真正明白，原来欧阳行从一开始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张晨看着自己的手，心中充满了懊恼，刚才之前，他对自己说，不管过去的事情如何，他都不后悔，但现在，张晨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当时他能相信欧阳行多一点，能听听欧阳行的解释，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是他害死了欧阳行！

可欧阳行到死，都没有对张晨动过手。

张晨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这么过分！

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张晨回不到过去，欧阳行、以及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也全部都回不来了……

张晨突然好恨，他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

“云裕！荆易在哪里！”

张晨用神识问着远在蓉城的云裕，他现在不是吕析的对手，但只要荆易出手，一定可以杀了吕析！

此时张晨早已经忘记了轻易不让荆易动手的想法，他只想要吕析死！现在就死！

只是，云裕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却让张晨很是失望。

云裕说：”主人，金老板说他只能救人，不能帮您杀人。”

荆易的身上存在某种禁制，这让他不能放肆使用自己的力量，这点张晨早就有猜想，只是张晨以为，杀个人什么的对荆易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却没想到，原来荆易不能随便杀人的吗？

没有荆易，张晨一个人根本不是吕析的对手，更别说杀他了，自己不被杀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张晨眼中的杀心和恨意很明显，吕析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声开口：”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是我派的人去误导你，但决定杀人的可是你自己，但凡你对欧阳行多一丝丝的信任，那些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所以呢？”张晨冷笑：”我现在对你来说也没用了吧，你是要杀了我永绝后患，还是打算把我交给四大家族，做个顺水人情？”

“你是秘法部的人，当然还是要带回秘法部处理。”

吕析神秘一笑，对着张晨意味深长的开口：”你应该不想让你师父的坟头溅满鲜血吧，既然这样，那就乖乖跟我走。”

张晨转头，看着自己才清理好的周扬的坟墓，周洋活着的时候，张晨没能力保护他，死后，他当然不愿意周扬的坟墓被鲜血玷污，不管谁的都不可以。

张晨闭上眼，吕析迟迟不肯杀掉自己，张晨还真的挺好奇，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对张晨现在的这副模样，吕析显然很满意，很快，张晨就突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沉沉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