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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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舒适的事莫过于,冬日里用被子裹着绻缩在沙发上温暖地喝上一杯咖啡,或者夏日里将空调调至最大同样裹着被子喝上一口冷饮,慵懒自在地生活似乎是一种奢望。寂寞而倔强的她不可能打一通电话说一句,我想你。

美国最著名的一句话是查尔斯.舒尔茨说,“幸福是一只温暖的小狗。”她忽然怀念起以前在墨尔本养过的小狗小乖,想念回忆里小乖温暖柔顺的毛皮,后来那只狗也无处寻觅了。

回到城市的工作摆脱了那些肮脏丑恶的事情,不愿意去回忆,尽管很讨厌和大人物们打交道,也在擦肩而过时留下些令人回味的小暧昧。

柳姐从墨尔本来了S城,她帮忙找了些想姐妹,一块在S城开了家公关公司,帮忙应付那些龌龊的事情。

寒雪凝在庄鹤年的帮助下先后开了服装、设计和婚庆公司,她应付起来也算驾轻就熟,看着那些所谓的社会名流、名媛和她的公关同样穿着她公司设计的最新时尚新品。

在墨尔本注册的服装名牌到了国内摇身一变就成了国际名牌,无本的生意每个生意人都爱做,选了著名的国际名模做模特儿,普通的款式穿在有着傲人身材美艳脸孔的名模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

这么多年来时光还是优待了她,尽管年近三十岁,但她有像瓷器一样精致无瑕的皮肤,好皮肤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就好像动物赖以生存的皮毛一样。重新见到故人——她的父亲,岁月同样对男人有负作用,曾经踌躇满志的父亲苍老了很多,鬓角布满了白发,见到她时他略微疑惑了下,“我好像在那样见过你。”

她回道,“电视上运用得烂熟的台词,你应付女生的手段过于平庸了。”

她确实改变了很多,连父亲都能欺骗得应付自如。

寒雪凝打算直接收购邱氏,用钱在市场上大批的收购邱氏的股票,“首先抬高股价,然后再散布舆论令股价大跌,最后再大笔收购股票,这是最直接而有效的法子。”

“也有最无脑的想法。”黎昕对她的主意嗤之以鼻,“这无疑是直接拿钱喂狗。”

“你眼中有脑的法子,是直接找几个流氓把邱雅珺强了为黎馨报仇?”

“当然不是。”他矢口否认。

“那你究竟有什么计划?”寒雪凝追问。

“不是计划,我已经在做了。”黎昕用手支着下巴,慵懒地打着哈欠,“你后妈邱怡贞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在你爸林博瀚名下的夫妻共同财产不到实际财产的一成。”他的功课准备充份。

她咂咂嘴,“你一定打了什么鬼主意。”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黎昕得意道,“一对互不相信的夫妻,勉强生活在一起维持表面的关系,你觉得两人连精神上的用情专一都做不到,又何谈身体。”

寒雪凝翻了个白眼,“你别告诉我你想勾引邱怡贞?”

“有什么比内哄来得更有趣的,又能获得对方的最新情报。”他顿了顿,又说,“有些事不一定要自己出手。”

她愣了愣,“你的主意就是这个?”

“嫌我的主意不好?”他瞪着她,眼里带着警告和怒火,“你大可以去找庄鹤年!他老谋深算得很。”

“我说过要自己报仇。”她伸手从冰柜里取出一瓶82的红酒,法国最好的酒庄产的,熟练地拧开红酒倒在两只透明的杯璃杯,她举起一杯,抿了一口,把另一只递给黎昕。

“我听说最近S城要举办一场世纪婚礼?”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有兴趣?”

“我想只要是生意人都会有兴趣。世纪婚礼,不亚于威廉王子和凯特王妃,一对新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两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那是一场典型的政商联姻,百年商业世家之女林静好与政坛新贵江枫的结合,令多少人羡慕嫉妨恨,寒雪凝看过双方的订婚照,女方是世家之女,知性美女,外貌不够美丽,仅称得上清秀,但胜在精明干练,男方政坛新贵容貌出奇地英俊,笑容让她脑中闪过春花烂漫这个词。

“怎么?看上新郎了?”黎昕调讪道。

她不假思索回道,“太英俊的男人也是祸水。”

“我比他祸水。”他得意了一会,见她面无表情,无趣下又试探地问,“我帮你约了女主角。你有几成把握拿下这份婚礼策划案?”

“起码九成。”她豪无起伏地说,“除非中途出什么变数。”

他犹豫道,“大多数的对手我都能打发,但我听说叶氏也有意于这次策划案,消息的真伪我无法确认。”

“叶氏?”眼中闪过那位温文而雅的故人的身影。

战争一旦沦落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地步,已经先败了第一个回合。

她不要沦落到那个地步,她在暗,对方在明,她运筹帷幄,对准对方的弱点死门进发,她不相信会不成功。

几前后,她搬出了总统套房,新住址就在以前和邱文修同居房子的对街,远远地似乎就能看到那套僻静的房子。装修风格她选择了日系的,追求“小、精、巧”,屋子采用木系结构,不尚装扮,简单简约,大大的落地窗,房间变得通透,创造出特定的幽静柔泽的光影。家具挑选的不多,墙上是素色的油画,加上浅白色的布艺,营造舒适睡眠的氛围。

她又有了家。

她和邱文修的相遇没有在很小资咖啡厅,也没有在有着妖艳美女的酒吧,更没有在很文艺的电影院,那只是一个有闲的下午,树叶缝隙中透些微阳光,可又有些诡异地飘着微雨,无需打伞。

那天她心血来潮般的装扮成小家碧玉的姑娘,似乎与以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可眼角眉梢的‘味道’还是显出那么点不同,淡淡的妆容,尽量显得眉目清秀,盖住娇媚的神态,服饰走日韩风格,甜美风,碎花裙蕾丝边,配得恬到好处。远远的在超市的人山人海中就望见了他,后悔临出门前该认真地梳洗打扮。他的脚步驻足停留。

她瞬间就从恍惚中醒过来,空气散发着沉闷黏湿的味道,她喘息着转身离去,人群中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成年人的高亢声此起彼浮,“欢儿——”旧时的名字于她隔着千山万水。

她逃了。

终于摆脱了他,明明知道应该松口气,心里却暗暗藏着失望。邱文修于她就如同《飘》里的艾希丽与郝思嘉,倾注了她的半个青春,他给予了她在那个梦幻的美梦,可以给予一个女生的所有幻想。只是只要是梦总有猝然醒来的时候。

柳姐跟随她来了S城,每个可怜之人内心都潜藏着不为人知的伤口,柳姐年轻时爱错了一个男人,男人贪图一时欢愉吸食了毒品,投掷了自己的后半生,也毁了柳姐的。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柳姐点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大口,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悲伤的情绪,“我那时自我放逐,觉得活着就是受罪,我每天除了睡觉吃饭都在做非人的‘工作’,不分昼夜,只要赚钱什么活都接。”

她脸色苍白,嘴唇在哆嗦,“后来,孩子就流掉了。当时,看到自杀的你,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那个孩子就站在窗口对着我,凹陷的双目,蜡黄的皮肤,嶙峋的瘦骨,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她感谢柳姐,如果没有柳姐,孩子和她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佛说只有放下执念才能得到幸福,佛用悲天悯人的心来渡万民。可却渡不了她和邱文修的孩子。柳姐救了孩子,还在她‘工作’之余,细心照料孩子。可是,可能是由于她在自杀时失血过多,也或许是她整日心情抑郁,孩子有先天性的自闭症,本该是个健康明朗的小男孩。

自闭症是很严重的病,在思想中孤独地分割两个世界,他整日不说话,不吃东西,她犯了错,才让他们的孩子代为承受。

她在新房间里特地给孩子安排了单独的房间,推开窗还能听到嬉闹的麻雀声,自闭症患儿对新换的环境心怀恐惧,她从墨尔本高薪接了原先一直照顾孩子的护士,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5年后,她终于见到了孩子。孩子像小一号的邱文修,稚气的脸蛋,黑色柔软的头发,鼻子如雕塑一样立挺,除了他苍白的小脸和木讷的眼神,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且漂亮的孩子。

孩子见她的时候产生了过激行为。他发出依依啊啊的惊叫声。

她只是从背后给了孩子温暖的怀抱,细碎又一遍遍地告诉孩子,妈妈爱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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