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怨过,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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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侍卫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在若初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当天夜里,若初坐在那枇杷树下,眼里是那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的天空,耳边充斥着的是,小孩在外面嬉闹的放鞭炮的声音。

瞿胤站在不远处,眉心紧锁的看着若初,过了好一会儿,他负手转身进了屋子,将火盆给端了出来放到若初的身边。

感觉到身边突然出现的温暖,若初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相公。”

瞿胤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回屋拿了一件披风,然后端着椅子出来,坐在若初旁边,将手里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还在想早上的事情?”

若初丝毫不隐瞒得点点头。

她很在意那两个人,或者说在意他们口里说的那个夫人,那个人夫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娘亲吧!

“相公,他们真的是娘亲的人吗?”

听见若初这么问,瞿胤没有急着做回答,而是沉思片刻问道:“若初,如果他们真的是你娘派来的,那么你会跟着他们走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娘亲派来的,我当然.......”

说道后面若初一下子顿住了,之前只来得及欢喜,猜疑,却未曾想过如果真的是,自己该怎么做。

那两个侍卫的前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接自己去曲城。去曲城就意味着离开,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个地方,还没有待上几天就又要走了吗?

这一刻若初迷茫了。

瞿胤本来听到前面若初毫不犹豫的回答,心底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只是当若初顿住后,这才缓和一些。

去不去曲城,其实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在若初的心中,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与她娘亲相比,孰轻孰重。

瞿胤伸手揽过若初的肩头:“倘若他们口中的夫人真的是你的娘亲,若初你会怎么做?”

若初迟疑片刻轻轻摇头:“相公,我不知道。”

在小时候,若初娘就是她生命力最温暖的太阳。虽然后来这抹太阳消失了,但不可否置,它曾经确实存在过,并且给自己带来温暖过。

所以她心里此时很矛盾,她很想跟着那两个人走,去曲城见若初娘,可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制约着她,让她犹豫不决。

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若初为何这般的犹豫不决,瞿胤看得真真切切。

瞿胤伸手拢了拢她披在身前的披风:“若初,你可曾怨过,恨过?”

若初闻言,猛地转头看着瞿胤,随后又惊慌的转过脑袋看向别处,那样子欲盖弥彰。

其实除去因为不想离开上河村,顾忌瞿胤以外,若初确实还存在这别的原因,比如瞿胤说的——怨恨。

当初若初娘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若老汉逼的,迫于无奈。但是对于若初来说,不管是怎样的无奈,都是伤害。

娘走后,小小的她独自面临若老汉儿的愤怒,暴打。不仅如此,生活还逼着她成长,在无尽的打骂中,用着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除此以外,她还要面临的是人言。

虽然村子里的人对她很好,不会当着面说什么。但是依旧抹不去一个事实,那就是你娘跑了,你爹又是个不争气的赌鬼,真是可怜啊!

人有时候真的很敏感,尤其是对于若初这样的人来说,尤为更甚。好在后面遇见了瞿胤,方才结束这段可以称之为噩梦的日子。

如此说是不怨,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初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瞿胤的肩头,心里痛苦,欢喜,心酸,怨恨交织在一起,复杂难言。

“相公,我很想她,可是我也确实怨恨她,相公.......”

若初伸手捂着脸,低声哭泣。

她心里其实想着若初娘,很想很想,可是越是想念,回想过去,心中的怨恨越是浓重。

抛弃,这个词在若初的心里是一道疤痕,因为瞿胤的出现,让其愈合,然而若初娘的出现就像是生生将那伤疤给撕开一般,痛,也怨,也高兴。

“这些我都明白。”瞿胤轻拍着若初的肩膀,他怎么能够不明白。

就像他和北正萧之间一般,兄弟情义与恨意交织在一起,很折磨人。

“相公,我该怎么办。我想去见她,却又不想去见她,我该怎么办.......”若初揪着瞿胤的衣服,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瞿胤,包着泪水的眼里透着祈求的光芒。

她想要一个答案,想要瞿胤给她一个回答,告诉她该怎么做。只是这种事情,不是旁人能够插手决定的,最后还是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瞿胤见此情景叹了口气:“若初,你需要静静。”说着在若初没反应过来之际,瞿胤仰手一记手刀劈在若初后脖颈上。

若初只觉得一阵疼痛,眼前一片漆黑,随后无知觉的晕倒在椅子上。

看着晕过去的若初,瞿胤起身抱着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脱去鞋子,盖好被子。然后又转身将火盆给端了进来。

瞿胤那坐在床边上,伸手为若初擦去脸上的泪水。将她打晕并非他本以为,实在是因为若初现在怀着孩子,不可大悲大喜。

若初娘,若初娘,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看了看昏睡过去的若初,瞿胤冷脸出了屋子,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面对一棵光秃秃的枇杷树,负手而立。

过了一会儿,院子前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是陈奇,另外一个则是当初跟着瞿胤一同驾车来上河村的那个侍卫,江满。

两人打开院子门,见着院子里只有瞿胤一人,便无声走到他跟前,恭敬拱手叫道:“将军。”

平日里叫大哥,不过私底下还是叫将军,这不仅仅是因为受制于主仆关系,更多的还是叫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那两个人的来历可打听清楚了?”

叫江满的侍卫上前一步答道:“回将军的话,那两人确实是曲城陈家的普通侍卫,因为陈家大夫人病重。城里的大夫瞧了,只说这是心病,需要心药医。所以那两人才会来此也是奉了陈家当家人的命令,前来将夫人接过去。”

瞿胤抿了抿嘴:“那陈家大夫人可是若初娘?”

江满点点头,随后又说道:“当年夫人的娘亲离开上河村后,一路往东,途中偶然救了受伤的陈家当家人陈雲山。后来夫人的娘亲到了曲城开了一家包子店.......”

江满简简单单的将当年若初娘与陈雲山遇见的事情说了一下,讲完之后江满又拱手说道:“将军,自夫人的娘亲与那陈雲山在一起后,孕有一女,名叫陈晶,如今已有三岁,乃是陈府的掌上明珠。”

“陈晶?”瞿胤微微眯眼,眼中暗芒蓄积:“江满,陈奇,将那两个侍卫赶走,别让他们接近上河村,若是对方不听劝也不必手下留情。”

瞿胤此时心中觉得十分恼怒,之前听着他们说若初娘心病难解,还是以为对方是心中觉得愧疚之类的,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旁边的陈奇听了多少也明白了其中一些道理,只是......

“将军,那两个侍卫倒是其次,主要是夫人。”

瞿胤听了陈奇的话,也不禁觉得苦恼。

他了解若初,即便是她现在心中对于若初娘仍旧怨着,但到最后肯定还是会同着那侍卫去曲城,因为思念远比怨恨更重。

“将军。”陈奇抬头看着久不说话的瞿胤。

瞿胤摆摆手,嘴角泛起冷笑:“按我说的去做,倘若真的病得不行,就让她们自己亲自前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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