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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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鹫山春溪谷,草房前炊烟袅袅,一花甲老翁在扇着药炉里的火苗,因着柴湿,吹红了腮帮子才起了大火。

悠闲的覃春生在这谷里已经渡过了三十年,自种谷物粮食,良田好几倾,不愁吃穿,最乐意的事情就是修炼武功造诣。

本想与常人一样生活在盛都城池,奈何斩仙剑在手,为避免世人抢夺纷争,就躲到这田园山林间隐居。

斩仙剑,千年玄铁锻造,上古神剑,威力无穷,其他的名师名剑跟它一比都黯然无光。所谓好马配好鞍,追求斩仙剑的名士更是多不胜数。

覃春生也爱剑,所以独享斩仙剑三十余年,哪怕练得走火入魔也不舍放弃,生死关头竟靠着山上的珍稀草药挽救了性命。

谷外的红枫树林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那些蝇营狗苟想闯进谷里夺剑,更有谷门外的石人守卫,是覃春生当年游历天下的时候带回来的。

当然,为了保卫这斩仙剑,秦春生可谓是花了一生的心血,连带着他的妻子儿女全都生活在这无人知晓的田园中。

他儿子覃莫问二十出头,习得他父亲一身的武艺,虽很少与外界接触,人情世故还是能懂的。这日慌慌张张地跑来药炉前,喘着大气说:“爹,不好了!有人穿过了红枫林,打败了石人,从谷门口闯进来了,目前正在水车那里被机关挡着,怎么办?”

“莫儿,别急,可看清来者何人?”覃春生还是一副稳重模样,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为所动。

“是一老者,看功夫门派,十有八九是灵鹫山的修道之人。”覃莫问有些担忧,这道人能闯到水车那里就已经着实不简单了,要是直逼这住的地方,岂不要被他得逞了,这可是几十年来少有的高手啊。

覃春生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说:“你守在苑雨池,待他靠近那里唤出箭刹,相信无人能躲过箭刹的吞噬,哪怕他是绝世高手。”

收到命令的覃莫问安然离去,是啊,这凶猛的能吞下一整头牛的箭刹在苑雨池养了几十年,已经被驯化的嗜血如命,听到下令的笛声便会习惯性地冲出池塘,直奔敌人的所在,吞噬一个人就在一瞬之间。

怕覃莫问一个人挡不住,覃春生又派了自己的女儿覃灵枢守在雁归塔,塔里有十几名死士,当敌人经过,覃灵枢会下令率领死士们攻击。

一层又一层的防卫,目的就是不让外人靠近斩仙剑。

只是任覃春生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今日闯来的外人竟一路打到雁归塔,着实令他吃惊,多年来唯独一次破例进入这层关卡的是十年前的潘临风,江湖上有名的剑客,常年找人切磋剑技,少年成名,师承名门,是个练武的奇才。

只可惜当年他闯到雁归塔的时候竟没熬住十几名死士的轮番攻击,命丧于此。

这倒要亲自去会会他了,原本以为是个初出茅庐的人,没想到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覃春生穿戴好战装,稳然踏着步子去了。

等见到这高手的真面目的时候,他倒吃了一惊,“真没想到是你啊?怎么有兴趣打起斩仙剑的主意来了?”

墨余海捻了捻下巴的胡须,“你倒藏的好,一躲就是三十年,我为这斩仙剑找了几十年,想不到竟是在你手上,真是天意啊!”

“当年我对你确实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意,可惜了,今日你想夺得这剑还必须得历经这谷内的所有机关,还有我培养的死士。”

墨余海没再答话,只是沉思着怎么一一应对这些,纵使再艰难也要努力撑下去,即使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为的只是了却心愿,为伊雪救出辰英铺出一条路,只是伊雪能不能走到最后那一步也未可知。但不管怎样,今日这春溪谷是闯定了!

豁出命地与那些死士周旋,墨余海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灵鹫山几十年的修为非一般人所比,这些死士哪怕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依然是抵抗不住墨余海的内功打出的化绵掌。

十几人纷纷倒地吐黑血,覃灵枢看到此情景都不敢动弹,向自己的父亲投去一个疑问的表情,没想到父亲回应她的是摇头,示意她赶紧走。

得到父亲命令的覃灵枢走了,却一步三回头的看,担心父亲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覃春生眼神里的坚定更是警告她,一刻也不要停留。

两个相识之人,一对一单挑,目光都透露着坚定,一个是坚决守卫斩仙剑的信念支撑,一个是救出心爱之人的信念支撑,谁的力量会更强大呢?

最后,躺在地上的是…

覃春生奄奄一息被抬到床上,却不是急着让会医术的妻子诊治,而是吩咐全家所有人:“不要报仇…千万不要…”

而墨余海背着斩仙剑,神色凛然地走出了满是瘴气的红枫林,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这场决斗他并没有占得多少好处,覃春生的命危在旦夕,但自己的命也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忍着剧痛,吃下了灵鹫山炼制的续命丸,名字虽是续命那么好听,实际上只是起到延缓伤痛的作用。

骑着快马,疯狂地甩着手里的鞭子,抽打马屁股。一定要赶在死之前把剑送到皇宫,交到伊雪的手里。

慕雪宫,伊雪还在给师父写信,问斩仙剑查的怎么样。就在这时,敏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姐姐姐姐!不好了,门外有人要见你,却身负重伤!”

赶紧扔下狼毫笔,快步冲出去,却见师父无力倒地在自己的前面,“师父,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了?”

“伊雪…背后…斩仙剑找到了…快…救你母亲…”墨余海嘴角渗血,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就晕死过去了。

“敏儿,快去请太医!”东方伊雪很是慌张,她从未如此感到力不从心过,早上就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现果不其然,师父无故受了这么重的伤。

太医们摸了墨余海的脉象,又查探了他的全身,都摇着头。

东方伊雪红着眼眶发怒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救不了吗?”又朝着敏儿喊:“快,你去找忻奎来!”

太医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生怕这雪妃一个不高兴要摘了他们的脑袋。

东方伊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泪都快留下来了,却仍是忍住不哭,不行,师父一定不可以有事,我得冷静,先冷静才能想到办法救师父啊。

忻奎终于来了,也是例行一番检查,而后对着东方伊雪摆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他本就身中一种慢性剧毒,加上前几日的大肆运功和这几日的路程颠簸,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后面的两种她是理解的,师父为夺得斩仙剑肯定是拼尽了全力,但是不明白这毒是什么情况了。

重点也都已不是这些了,师父的命已经保不住了,怎么办…

疯狂的跑去墨清宫,东方伊雪都不顾及自己是不是失态,闯到他的寝宫里面,看到他正和晴弯说着话,晴弯半跪在地上。

“墨,师父有生命危险了,你能不能想到法子救救他,我实在是没法了…”东方伊雪两行清泪挂在眼角,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暗墨定定地看她:“如果连忻奎都没办法救,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听到这句,东方伊雪如遭雷劈,这世界上还有暗墨不能主宰的事情吗?她眼里的他明明是无所不能的啊!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就没法了呢?

“不,你有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喃喃自语的她在晴弯的眼里像是一个疯子。

她不相信地走到暗墨身边,拉着他的衣服摇晃着他,“求你,救救师父,我不想看着他死去,我不要…”

“伊雪,有些事你要接受事实,你一向不是自诩坚强吗?怎么这个时候的你完全没有坚强的样子?”暗墨始终带着点威胁和冷漠的语气。

东方伊雪听出了他话里的漠然,转身回去。

握起墨余海的手,她颤动着身子哭,想遏制却遏制不了,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泪水,“师父…”

敏儿一直劝:“姐姐,别那么伤心了,哭坏身子还怎么办啊?”

如果说暗墨陪在身边安慰安慰也好,可他只顾着跟那晴弯谈情说爱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眼下没有一个人能帮助自己,多年的孤寂感一下涌上心头,没用,什么都没用了,没人来救师父,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师父离去了…

墨余海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光返照,动了动手指,东方伊雪以为他是活过来了,开心的扬起嘴角:“师父!”

“不要哭,好孩子,师父的年限已到,是该走的时候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救你母亲出来。”墨余海还一句一顿地嘱咐她,像是临死前最后的心愿了。

东方伊雪用手拂去脸上的泪,“不,师父,不要走,您养育了我二十几年,这份恩情伊雪还没来得及报呢!”

尽管泣不成声,墨余海还是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的闭了眼,直到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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