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浮生如梦不如初,一生从此孤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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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变得寂静无比,只听到鲜血“滴答滴答”落地的声音,天司望着云逸扬刺入自己腹中的那一剑,双目睁得滚圆,眼中充斥着不甘与愤懑,他似乎不甘就这样被云逸扬给杀了,更不甘没有完成他心中的宏图大业。

可是云逸扬两眼中布满了血丝,紧紧盯着他,忽然他猛然抽回弑血剑,一道血液溅开,天司痛叫一声,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起来。

“这是你的报应,你杀了紫昀,杀了韩承庆,这是你的报应。”云逸扬收回弑血剑,转身抱起地上的韩鞠宁。

此刻的水月阁里充满了血腥之味,外面的那些夜尽天明的杀手竟然没有一人上来阻止云逸扬,他们站在老远的地方,静默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们心中都知道,如今云逸扬已经杀了天司,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再上去送死。

云逸扬横抱着韩鞠宁的遗体,缓缓踏步走出了水月阁,在众多杀手畏惧的目光中离开,逐渐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小鞠,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去。”云逸扬望着韩鞠宁冰冷的面庞,忍不住再度垂下泪来。

他带着韩鞠宁的遗体来到楚郡城外西郊的一处林荫之下,望着这里安静的环境,便将韩鞠宁且先葬在这里。

“我先把你放在这里,等我完成了最后一件事情,我再接你走,我们去欢乐岛,好么?”云逸扬望着棺材中沉睡的韩鞠宁,她的面庞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红润,全然苍白不已。

她的眼角是风干了的泪痕。

将韩鞠宁下葬的那一刻,云逸扬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之前与韩鞠宁在一起的画面,种种美好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何为情?何为爱?何为生死?

这一刻,云逸扬一瞬间好像全都想开了,他深深爱着小鞠,甘愿为她放弃一切,而她亦是如此,可是到头来,却得不到善终,莫非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只是想象出来的吗?

他付出了一切,经历重重,再次见到韩鞠宁,可是从此以后却只能对着她的灵位相伴一生。

此刻,云逸扬心中最恨的不是天司,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与天司大战那一刻,弑血成魔,自己变得凶神恶煞,失去理性,错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他以为,这会是他一生最难忘的痛了。

“爱妻韩鞠宁之墓。”

云逸扬用弑血剑,在石碑上深深地刻下了这七个大字。

他在她的墓旁,撒满了花瓣,引得百鸟盘旋,好像都是来为韩鞠宁送葬的。

“等我杀了楚帝,我就陪你去欢乐岛上生活,咱们再也不离开了。”云逸扬轻抚着那座墓碑,说道。

云逸扬知道,从此,他的一生,没了韩鞠宁,都只是一个孤苦人罢了。活成什么样,如何活着,他都不在意,只想着日后陪着小鞠在欢乐岛,从此不离不弃。

“云逸扬,原来你在这儿。”这时,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子声音,他转身望去,只见地司明月天和黄司流澜紫此刻正站在不远处。

当看到夜尽天明的人时,云逸扬眼中的愤怒再次燃烧起来,道:“你们还敢来找我?”

“我们要带你回青璃阁,你杀了天司,必须要受到青璃阁的处置。”流澜紫道。

“哈哈哈哈哈!”云逸扬忽的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令人听着可怖不已,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流澜紫叱咤道。

“我笑你们不自量力,你以为凭你们两个人,现在可以奈何得了我吗?”云逸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狂妄,甚至是不屑。

明月天与流澜紫对视一眼,虽然自知如今他们二人的实力不如云逸扬,可是若是二对一打斗起来,命数未知,谁胜谁负,又岂能料知?

“无论如何,今日你必须要和我们回青璃阁,否则……”流澜紫道。

“否则如何?”云逸扬问道。

流澜紫大动肝火,二话不说,一记千叶寻花掌应声打来,掌风凌厉,似乎是使了十成的力度了,云逸扬瞬息一行,便由地上飞到了树上,躲开了流澜紫那一掌。

流澜紫扑了个空,颇为恼怒,继而又是一掌飞袭而来。明月天岂能只看不管,于是亦是踏步上来,与流澜紫合力围击云逸扬。

云逸扬尚未从韩鞠宁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此刻心中仇怒更甚几分,两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仿佛要把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给摧毁了。

弑血剑红光血色大闪,云逸扬登时连连使出御剑诀招式,以一人之力将明月天和流澜紫逼得节节后退。

他忽然大喝一声,一道浑厚的剑气横扫而去,直直地打在了流澜紫和明月天的身上,将他们二人震飞了数十丈远。

“噗——”流澜紫和明月天两人口中同时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被云逸扬伤的不轻。

“你们走!我不杀你们!”云逸扬眼中的杀意黯淡了几分,望着倒在地上的流澜紫和明月天,冷冷地说道。

流澜紫狠狠地瞪着云逸扬,眼中满是不甘,可是凭着她和明月天的武功,已经奈何不了云逸扬了,即使她再气恼,也是无济于事。

明月天扶起流澜紫,二人对视半晌,这才缓缓离开。

望着他们二人离开,云逸扬将弑血剑收了回去,转身看了一眼韩鞠宁的墓碑,然后便向着楚郡而去。

楚郡城中,韩儆身为成宗王,这几日却没了踪影,让全府上下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直到楚帝有一次要见成宗王,却寻不到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七煞是被云逸扬一一诛杀的,由此楚帝便将事情全都推到了云逸扬的身上。

青璃阁中,明月天和流澜紫二人带着满身的伤回来,封天印面色微微诧异,问道:“你们是怎么了?”

流澜紫面色不悦,微微歪过了头,不说一句话,倒是明月天朝玄司看了一眼,道:“我们是被云逸扬所伤的,他杀了天司,想必玄司已经知道了吧?”

“你们是去找云逸扬了?”玄司渐渐明白过来,道,“以你二人之力,如今哪能敌得过云逸扬?他纵然是啥了天司,可是你二人也不能冲动去找他。”

“天司身为我夜尽天明的首领,莫非就要无端死在这小子手里了吗?”明月天问道。

封天印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你俩且先下去养伤吧,此事容后再议,就算要拿云逸扬,也得从长计议。”

“好。”明月天轻轻应了一声,便与流澜紫互相搀扶着走了下去。

待二人离开后,封天印将目光看向了外面的湖光山色,轻轻叹道:“血影,你最终还是去杀了天司了,日后最好就不要回夜尽天明了吧。”

夜色凄凄,晚风凉凉,一辆从浦云观缓缓向楚郡城驶去的马车在月光照拂下尤显得带了几分寂寞。

车夫忽然睁大了眼睛,连忙勒马,两眼紧紧注视着前面道上挡住去路的云逸扬。云逸扬一身玄衣,背着那柄弑血剑,一双清澈发光的双眼朝马车看来。

“怎么停下了?”马车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正是韩文献。

“公主,前面有个人挡住去路了。”车夫轻轻说道。

韩文献面露疑色,轻轻掀开车帘,朝前方看去,借着微亮的月光,她似乎认出了眼前的那个人,两眼顿时一酸,一股无声的清泪便流了下来。

“云凡。”她轻轻念了一声,显得无比辛酸。自他走后,多少个漫长的日日夜夜,她都在思念他。即使她贵为一朝公主,亦无法忘记这个平凡的男子。

不,在她的心里,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而是她心目中的那个贵人。

若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她又怎么会记挂他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是你么?”韩文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豫了半晌,朝云逸扬轻轻问道。

声音或许喊得太小了,她看他半晌还没回答,以为他是没听见,可是下一刻,云逸扬薄唇轻启,道:“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在韩文献听来,却是满满的感动。

此刻的韩文献顾不得公主的身份,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车内的侍婢怎么也拉不住。

她来到云逸扬面前,透过稀薄的月光,望着他的面庞,她眼角的泪水反衬着月光,皎洁如霜。

“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云凡,见到你真好。”韩文献情不由衷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云逸扬。

云逸扬的身躯微微一震,望着面前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他却是无感的。

或许从韩鞠宁死的那一刻,他的感情便再也给不了任何人了罢。

也或许,从认识韩鞠宁的那一刻起,他的感情只能给她罢了。

面前的韩文献,他终究是要辜负的,不仅是要辜负,他还要借着她,去刺杀她的亲生父亲——楚帝。

“以后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云凡,我很想念那个在宫里的小太监呢!就算父皇反对,我也要把你留下来。”韩文献情窦初开,对于云逸扬,她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殊不知,这份信任,却让她伤透了心。

云逸扬轻轻推开她,道:“我会陪着你的。”

昧着良心说出的这一句话,云逸扬深深地觉得愧疚,可是他别无其他办法,如今要想刺杀楚帝,必须借助韩文献进宫。

正是:

浮生如梦不如初,一生从此孤苦人。

可怜痴情将错付,情窦初开月照心。

且看下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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