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十年大仇今得报,真情碾落化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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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献的心如同坠入深渊,万劫不复,此刻的她突然感觉自己是被欺骗了,原来云逸扬化名云凡,取得自己的信任,就是要刺杀自己的父皇。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在今天来了?

自己最心爱的男子原来是别有目的的,难道之前一直坚持着的,都是错的吗?韩文献想不明白,也不愿去多想,她只能坐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皇和云逸扬。

“你竟然如此费尽心机地要接近朕!”楚帝顿时面色大惊,冲着云逸扬嚷道,随即又连忙朝外面叫道,“来人,护驾!”

此刻云逸扬站在阶下,而楚帝坐在阶上,两人相隔不过数丈的距离,尽管楚帝向外面求援了,可是从时间上来看,云逸扬在禁军进来之前,杀了楚帝,时间是绰绰有余了。

云逸扬背后的弑血剑蠢蠢欲动,下一刻便飞到云逸扬的手中,那弑血剑顿时发出腥红色的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他刚刚迈开一步,韩文献却突然从地上起身,张开双臂,拦在云逸扬的面前,哭着说道:“我不会让你杀我父皇的。”

“你让开!”云逸扬对于韩文献是有着几分情分的,他并不想伤害韩文献,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杀的,只有楚帝而已。

“我不会让开的,云逸扬,你欺骗了我!”韩文献扯着嗓子,大声叫了起来,似乎是要发泄所有对云逸扬不满的情绪。

云逸扬的面色一红,忽而说道:“你不允许我杀他,那你可知道他当年杀了我云家多少人?杀了上官家多少人?我父亲云飞是他登基最大的功臣,他却害的我云家家破人亡!”

“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韩文献心中当然知道此事是父皇理亏,可是要她看着自己的父皇死在云逸扬的剑下,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

“如果你要杀我的父皇,那你就先杀了我!”韩文献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注视着云逸扬。

云逸扬陡然想起之前韩鞠宁挡在天司韩儆身前的一幕,他突然心痛了起来,错杀了韩鞠宁,是他一生最大的痛,他不愿这样的痛再次重来。

此刻殿外涌进无数的禁军士兵,云逸扬眼看着机会将失,于是立即一掌打在了韩文献的胸口,韩文献嘴角登时流出血来,然后便昏了过去。

“狗皇帝,拿命来吧!”云逸扬大叫一声,便飞身上去,要取楚帝的性命。

楚帝见状大惊,慌乱之中抽出旁边墙上悬挂着的一柄剑,挡住云逸扬刺来的一剑。

只听一道刺耳的碎裂声,楚帝手中的那柄剑被弑血剑砍成两半,碎作两截,掉落在地上。

楚帝的脸上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保护陛下!”禁军眼看楚帝有危险,叫嚷着冲来。

云逸扬的神影踪速度是如何之快,那些禁军又怎么能来得及救下楚帝?

虽说楚帝方才那一剑被砍断了,但是好歹挡了云逸扬一招。可是接下来,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挡云逸扬,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杀来。

云逸扬将弑血剑一提,一道剑光射来,楚帝躲闪不及,便被剑光击中,顿时从龙椅上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嘴中已经流满了鲜血。

“你去死吧!”云逸扬痛恨地叫了一声,楚帝还没有缓和过来,弑血剑便已经穿肠而过,刺入了他的腹部。

他两眼睁得巨大,紧紧盯着云逸扬,嘴里吞吞吐吐地念道:“你……你……竟敢……”话还没说完,云逸扬将剑抽出,一道血柱喷出,楚帝登时便气绝而亡。

阶下赶来的禁军看到这一幕,都呆在了原地,这个人竟然杀了陛下!

之后,喊杀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云逸扬望着源源不断的禁军,眼光之中显露出无尽的杀气,他毫无顾忌毫无畏惧,只凭着一柄弑血剑,冲入了禁军重围之后。

他与禁军打得天昏地暗,脑海中浮现的却一直都是韩鞠宁的面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御剑诀和九啸神剑使了多少招了。

他渐渐地杀的兴起,弑血剑血光一闪,一股无名的力量从剑身涌向云逸扬的身体里,他顿时一个激灵,紧接着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两眼血红,一招一式尽显凶狠。

禁军一个个倒在了大殿之上,鲜血溅满了柱子和地上,尸堆如山。

云逸扬从大殿里杀到了殿外的平地上,禁军仍是源源不断地赶来,而他,亦好像是不知道什么是累,仍旧是无所止境地肆杀着。

韩鞠宁死在他剑下的那一幕,频频出现在云逸扬此刻混乱的脑海里,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尖叫数声,如同发了疯一样,引得天地昏暗,日月无光。

从宣文殿到内宫门,云逸扬一路杀了出去,死在他剑下的禁军,竟然有上千人之多。

到外宫门时,此刻已经无人敢再上前阻拦他了。

那些内心里充满了畏惧的禁军手持着长枪,战战栗栗,远远地看着云逸扬。尽管将军和皇子们叫嚷着要他们上去杀了云逸扬,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

倘若这些禁军士兵不死不休,源源不断上来,云逸扬是万不能从这皇宫里出去的,可是因为他之前的凶狠表现,杀死了那么多的禁军,剩下的人是再也不敢上了,谁都不愿意和这个疯子交手。

……

三日后,韩文献从昏迷中醒来,殊不知此刻的楚国早已变了天,云逸扬刺杀楚帝的事情已是天下皆知了,顺带着当年云家满门被冤杀灭门的事情也浮出了水面,百姓人人都道楚帝昏庸,诛杀有功之臣,才会招来这杀身之祸。

韩文献两眼布满了血丝,望着房梁,呆了许久,才问及身边的侍婢,道:“我父皇呢?云凡……云逸扬呢?”

提起云逸扬,那侍婢忽然变得颤抖起来,那是因为畏惧而产生的。

“说,到底怎么了?”韩文献心中忽然出现了不祥的感觉。

侍婢跪倒在地上,哭道:“回公主的话,陛下他……陛下他……陛下死了,是被云逸扬杀的。”

听到父皇死去的那一刻,韩文献眼角还是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并没有大声地哭出来,更没有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反而是异常的冷静。

“那他呢?”韩文献忽又问道。

侍婢自然知道公主所问的人是谁,随即答道:“他逃走了。他杀了好多禁军,浑身是血的走了。”

“他竟然能够从这皇宫里走出去……”韩文献道。

“这几日大皇子在主持陛下的大丧,如今公主醒了,要不要奴婢去通知大皇子?”侍婢问道。

“不用了,”韩文献掀起床褥,缓缓起身,道,“我去祭拜父皇。”

“诺。”侍婢应了一声。

楚帝死于刺杀,大皇子韩宣身为嫡子和长子,继承皇帝位合乎礼制,因此楚帝大丧之后,韩宣便即位了,追谥先帝韩仲为武皇帝,改次年为延兴元年。

云逸扬也因为刺杀楚帝,而成了楚国通缉的重要逃犯。

城外西郊,这里荒无人烟,芳草萋萋,一座新坟屹立在这片既孤单又凄凉的土地上,格调略显不同,引人注目。

云逸扬坐在韩鞠宁墓前的石碑旁,轻轻靠着石碑,仿佛在拥抱着韩鞠宁一般,在他的心里,这石碑便是韩鞠宁,是他心心念念的韩鞠宁。

虽说从楚宫里逃出来数日了,可是云逸扬身上依旧满是伤痕,并未痊愈,他拖着带有旧伤的身子静静地陪着韩鞠宁。

“这竹笛都旧了……”良久之后,云逸扬从袖中缓缓掏出当年紫昀给他做的那根竹笛,那时她还是雪落,她还活着。

云逸扬轻轻吹奏竹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面前,从闯入韩鞠宁的闺房里初次见面开始,到崖底山洞里定情,再到欢乐岛相守,一幕幕都足以让云逸扬如今想来落泪。

也许是这竹笛吹得太过忧伤,太过感伤,云逸扬停止了吹奏,伸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那几个刻字,道:“我好想你,小鞠。”

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流下,落在石碑上,融入了那几个字中……

墨兰宫里,韩文献站在长相思殿前,驻足凝望着这间偏殿,有几个下人正在进进出出搬东西。

韩文献此刻对云逸扬或许是已经死了心了,她痛恨他欺骗了自己,痛恨他辜负自己的一片真心,也恨他杀了自己的父皇。

因此,她让下人去将这殿里所有的与云逸扬有关的东西都搬出去扔了,哪怕是云逸扬用过的、碰过的,她都要扔掉。

可是想到自己已经将自己最宝贵的贞洁许给了云逸扬,她想着,是不是自己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世间了?

不,不,她想着,她还要找到云逸扬,亲手杀了他,为父皇报仇,为自己报仇。

可是想到这些时,她竟然站在殿前悄无声息地哭了,一旁的侍婢看得明白,心里同情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公主,只道:“公主若是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如今的我要这么好看还有什么用呢?”韩文献轻轻念道,她忽然抬起头来,再次朝长相思那块牌匾看去,嘴里振振有词地念道:“长相思,摧心肝,浮生一梦几度秋?长相思,两行泪,当年情缘今何在?长相思,青丝白发终成空。”

正是:

十年大仇今得报,真情碾落化春泥。

浮生一梦几度秋,当年情缘今何在。

且看下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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