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房上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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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里头阴暗污秽,其中有一抹素色的倩影,如梨花般清雅幽贵,在仔细去看,那纤细的身姿挺拔,肩窄如柳气质如竹般挺直傲然。

杜若心在牢中不知自己究竟呆了多久,也未见有人来提审。她揉了揉左臂因为今日早些时候,入水污了的伤口,有些神伤。这伤口今日又被撕裂了一道小口,由沾了水,未能及时上药,若是一直呆在这个潮湿的地方,恐怕是要发炎感染了。

这个牢房处在大牢的深处,远离了关在外头的一众囚徒,却还是能隐隐听见那边传来的哀嚎喊冤之声。

杜若心看了看这环周的墙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不管她如何深想,都想不起她究竟与那王家嫡系大小姐王凝香曾有过何种瓜葛,也回忆不出她何时又多了一个精通音律古琴的义父。她有些怀疑是当日祛毒之时,毒气冲头顶百会穴而出,不小心伤了脑子,让她的部分记忆遭到了损坏。

在想今日的两起命案,背后之人不用多想,也能大概猜出出手之人究竟为谁。

南玄清和那王宸彦,定是逃不脱干系的。可是她很难理解,为何偏偏要对一个无辜并没有任何牵扯的张可可下手?只因为她给了她糖块,与她有几句交谈,就能让他们把她作为了目标吗?他们竟能这般视人命为草芥,只为看她受了牢狱之灾,逼陆子风暴露手上的力量来救她。

还有那王凝玉,王家嫡系的二小姐,王宸彦的亲妹妹,就因为她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就干脆舍了她的命,让她香陨皇宫。这王宸彦还真是个心狠之人!

“放饭啦!”两个狱卒走到杜若心的牢房门口,在外吆喝道。

杜若心冷冷的看过去,只见一名狱卒径直打开了牢房的锁链,另一狱卒低着头端着托盘,跟在后头。

她忽而起身,全身绷紧,一脸防备的看着这二人。牢门上明明就有放饭的窗口,他二人何必进来。难道是得了密令,要对她不利!

杜若心双手握拳随时准备做出一副格斗准备的模样,只要那二人一有动静,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杜姑娘,王爷在外头等您。”开门的狱卒忽而恭敬的单膝跪地,对她一礼。

杜若心警备未卸,眯着眼睛看着那人。

另一端着托盘的狱卒抬头对上杜若心的视线,让杜若心深吸一口凉气。这人,怎么和她有一模一样的面容。再细看那身姿举止,竟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并无两样。

“杜姑娘,请您与属下换衣。”另一个杜若心将手中托盘放置桌上,开始解身上的衣扣。

杜若心一看此人的面容,被吓了一跳。可再稍稍一想,她当即对眼前的情形有几分了然,陆子风这是要将她悄悄换出牢去。可是,她不能辩其中是否有诈。

那开门的狱卒见杜若心不肯动,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玦,双手呈到杜若心的眼前。杜若心一看,这是陆子风随身佩戴的玉玦,这块玉玦幽白透红,形圆置润,上还隐隐刻着暮王府的标示。这玉玦质地特殊,恐难仿造,她这才收起了警戒。点了点头。

那狱卒很识相的背身把风,杜若心迅速的与假的杜若心交换了身上的衣物。端着空的托盘,跟那开门的狱卒一起出了牢房。到了狱卒的班房中,恰逢了换班,另有两名狱卒将他二人交换出去了。

心惊胆战的出了刑部的大牢,杜若心呼吸着外头清新的空气,见月已悄悄挂起,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晚上。

那狱卒指了指大牢右侧街道尽头的拐角处,低声道:“杜姑娘,王爷嘱咐您在那处等他。”

杜若心道了个谢,隐在阴影中,走到了那拐角处,背靠墙壁安静的等着。

一道带着木香的暗影从天而落,夹了未来得及反应的杜若心的纤腰,几个起落飞奔在沿街的屋顶上。

杜若心认得这个味道,几日的同床共枕,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陆子风,你的伤好了?”杜若心被紧搂在怀中,面贴一道壮实的胸膛,声音有些沉闷。

“还未大好。”她的头顶上方传来那道熟悉低沉的男声。

杜若心闻言有些心焦,她没忘记白日的时候,陆子风在养心殿花园中一脸苍白的模样,“那你这是找死吗?”

“带你去看戏。”陆子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云淡,心中却升起一股暖意,他搂在杜若心腰间的手指紧了紧,让杜若心紧贴住他的胸口,不再说话。

杜若心的脑子被夜里带着凉意的风吹的有些凌乱,今日看的戏够多了,他还没看够?

好一阵飞跃,陆子风带着人停在了一个琉璃红瓦的房顶上。杜若心有些惧高,双手搂着陆子风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四下探望,只一眼,她就知道了这是哪里了。

眼前的屋子一排排明黄墙壁琉璃红瓦,这不是皇宫还能是哪里。

“你带我来皇宫做什么?今日太后寿辰,又偏多生了许多事端,宫中的警卫定是加强了不少,你竟能不惊动旁人,带着我飞到宫里头来?”她的声音里透着惊愕,陆子风受着伤还能带着人在皇宫中来去自如不被人发现,到底是因为宫中防御太弱,还是眼前这个人藏的太深了。

陆子风邪笑一下,伸手指了指他们的脚下,弯下腰去揭开两片红瓦,低头探眼看去。

杜若心有些哭笑不得,接人家房顶偷听人家墙角,这就是陆子风不顾伤痛顶着危险特意带她来做的事啊。

陆子风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仔细,软唇紧贴她的耳畔,低声耳语道:“看来还不晚,你且耐心看着。”

温热的气息喷在杜若心的耳根脸颊,软软的话语温柔的声音,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浑身变的僵硬难以动弹,心脏兴奋的跳动着。理智逼迫她垂眼望下看去,一隅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婉贵妃?看那些不知,这当是后宫婉贵妃的寝殿了。

杜若心知道陆子风从不做无缘由之事,又不愿问话陆子风,给他机会再在自己耳畔呼气,她只得耐着性子看着。

屋内烧着稍嫌浓郁的香料,正中间摆了一桌子的酒菜,桌上布了两双碗筷。婉贵妃在房内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一会儿看看房外,一会儿对镜整装。

婉贵妃身为宫中唯一的贵妃,身居皇后之下,本当出席近日的寿宴。可今日她在养心殿吃了大亏,又惹恼了圣怒,这般恐是怕在太后寿宴上怕被人揭了伤疤嘲笑了去,寻了理由没去参宴。

可她在房内备了这一桌子的酒菜,又细细的装扮,难道是在等皇甫煜风来?

杜若心不明所以的对着陆子风挑了挑眉,她貌似猜不到这里究竟会有什么好戏看,但内心好像又是有答案的。陆子风感觉到她在看他,低头看去。

杜若心双手抱着陆子风的胳膊仰头看着他,陆子风低头看她,两唇却几近相碰。冷夜吹拂,温热的木香扑面,柔软欲滴让人醉。

杜若心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心惊不止,慌忙低头掩饰眼中的慌乱。可耳根子还是红了个头。也不是没看过男人,至于这么没用吗?杜若心在心中暗骂自己。

陆子风唇角上扬,温柔比水,暖透人心。

再一看殿中,不知何时入了一人。婉贵妃屏退了左右,温柔上前接过那人解下的披风,搭载衣架上。那人从后拦住婉贵妃的腰身,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啄了一口。杜若心见此景,才明白陆子风所说的好戏为何。

这一出唱的是,婉贵妃偷人记呀!

那男子从后伸手抚向婉贵妃的小腹,婉贵妃娇柔的落在男子的怀中,任其抚摸。

靠,原来婉贵妃肚子里的,还真不是皇甫煜风的孩子啊。她白日里的猜测,竟是真的。

杜若心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继续看着,心里头为皇甫煜风默哀了片刻。

那二人温存了片刻,坐定在桌旁,吃了酒菜。

婉贵妃玉手提了一壶酒,要为那男子斟上,却被男子拦下,“妍儿,我一会儿还要回宴上,久呆不得。”

回那边去?难道指的是太后的寿宴?杜若心有些疑惑,看这人一身华贵,服饰打扮上却不像是东耀国之人。难道是邻国使臣。皇甫煜风的绿帽子都戴到邻国去了?

“此人是北陵大王子,徐杰。”陆子风仿佛知道杜若心心中所想,低声在她耳边为她解惑。

北陵大王子,这身份可不一般啊。杜若心忽然想起今日婉贵妃之举,恐不是想让皇甫煜风知道她怀胎之事,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婉贵妃一语未多说就下令派人抓她,恐怕其中另有阴谋。

婉贵妃故作柔弱的伏在徐杰的肩头,樱唇微嘟撒起娇来。

“都怪那个杜若心,若不是她,妍儿就能同你回北陵,为你诞下孩儿。”婉贵妃说着,顺势往徐杰的怀里钻了钻。

徐杰面色一怔,随即缓和,将女子紧紧搂在怀中,一手却不老实的在怀里头摸索起来,他抬起婉贵妃的下巴,低头狼取香唇,一边抽空抚慰道:“既然此举失败,皇甫煜风又知道你有孕,那便在东耀生下孩儿也不无可。”

杜若心心中一寒,想起方才在牢中那名与自己相貌一般的女子来,脊背发凉。原来婉贵妃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将她杜若心换脸成婉贵妃,留在深宫之中,而她跟着情郎,远走高飞。而此事,身为婉贵妃哥哥的谢舒白,也是知晓的。

再看徐杰的神情和举止,恐是只贪恋婉贵妃的美色,并不想让她跟自己回北陵的。

杜若心想到此处,不知是该庆幸自己幸运脱险,还是应当曾恨婉贵妃的阴谋算计,亦或是同情婉贵妃,假情当作了真意,付了真心。

若她猜的没错,徐杰定是想借婉贵妃之手,在东耀有所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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