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不亦乐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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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儿接过话头笑道:“原来我是妖女?这倒是。大家骂我妖女也不止一天两天了,金大侠怎么今天才想到来降我?”

金楚云阴沉道:“阁下内功到底师承何人?”

陈三儿也把小脸一沉:“我师父是谁跟你有什么相干?你是混老江湖的,不知道门派问话的顾忌吗?”

原来江湖中师门最重。若是师父曾经明令徒弟不得透露师承,徒弟绝不能说,旁人要是一定要问,那就是有意为难了。

金楚云正容道:“师门忌讳旁人的确不该问。不过这师门若是南宫妖女的魔教,江湖中便人人得而诛之!金某那日在茶馆探得姑娘内力奇诡冰寒,姑娘欲作何解释?”

他这话讲得气壮山河,陈三儿甜甜一笑道:“三儿是有口说不清了,大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

金楚云道:“诸人都知习魔功者经脉有异。阁下若果胸怀坦荡,只须让人一把经脉,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这话说的原也不错,陈三儿眼睛里却慢慢有泪水浮上来:“你也太欺负人了。”她说,“如果三儿是生在金屋玉阁的小姐,大侠也敢开口就说要碰三儿的身子吗?如果三儿有爹娘在身边护着,他们肯容大侠来碰三儿的身子吗?三儿是从小没爹没娘在江湖里闯的女孩子,有时见到欢喜的人就任性亲近了,所以无论谁都可以来占三儿的便宜吗?连大侠这样的人,也找个由头就来欺负三儿吗?”

这篇含泪悲诉,把个金楚云都张着双盲眼听呆了:“姑娘,在下只是用三根手指——”

“手指!”陈三儿哇的哭出来,“三儿再没人教导,也知道列女传里被人拉了手臂的姐姐,是连手都该砍掉的。那还是隔着衣服呢?何况用手指把着手腕,更是肌肤相亲了,怎么不是欺负?三儿若是有脸的,便该把手给砍了,大侠不是欺负三儿!”

金楚云“嗡”的就把头大了,明知她是歪缠,可也难驳,又一向心高气傲的人,绝不肯落下“占小姑娘便宜”的口实,便断喝一声:“好!在下让小女来把脉,可没有什么话说了吧?”

金侍心便盈盈立起,陈三儿却泪眼里“卟哧”笑出来道:“大侠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都扣在三儿头上了,如今只叫金姐姐把脉。姐姐修为又浅经验又少,三儿却是个奸似鬼的,若是姐姐竟把不出什么来,大侠不是放心不下、还要来动手?”

众人听这话,倒像要逼住了金楚云不许他动手。金楚云也不知她有何诡计,正沉吟着,陈三儿已笑道:“算了,反正三儿的名声已经不好,理他什么肌肤相亲呢?倒是这魔功的指戳干系太大,担不起的,倒想借大侠的手澄清,还三儿一个清白。大侠宅心仁厚,若肯答应三儿一件事,便是豪气干云了。”

“什么事?”

陈三儿微微一笑:“若经络无异,你须亲口向天下还三儿清白。”

金楚云便一字一顿道:“若果是在下疑错了,必亲口在天下人面前向姑娘赔罪!”

他这两句掷地有声,果然不愧一个“侠”字,众人现出敬羡神色来,只不知陈三儿是否真有魔功,金楚云是否真要低头赔罪,俱屏息以待。

陈三儿默默点头稽礼,步至桌前坐下,桃红小袖子轻轻一挽,雪白嫩葱的一截右腕就搁在了乌亮的桌面上。

金楚云神情木然,便伸出手来。他双目虽盲,认穴辨位之准竟比平常人还甚些,三根枯瘦焦黄手指不偏不倚搭上陈三儿雪葱的手腕,脸色忽然一变,就把内力输进去。

当你把内力输进一个人的筋脉,和缓时可以救了他、凶猛时也可以杀了他,而当他的内力来抵抗时,你就可以探知他的内息和真元。金楚云是要作什么?

陈三儿“啊”惨叫一声,向后倒去,金楚云倏然收回内力猛站起来:“你——”

陈三儿已经小脸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这么信你,你居然不守信?我偏不让你得逞,死也不让!”

原来金楚云本是说探陈三儿经络,忽竟运力冲陈三儿丹田,想逼陈三儿内力抵抗、便好探知陈三儿内力。谁知陈三儿内力全速退回丹田,竟留下空荡荡的经络任金楚云冲。金楚云若是直冲下去,还未到陈三儿的丹田,她便将全身经络爆裂而死,故他赶紧收手,陈三儿已然受伤。

金侍心低低“啊”了一声。赵羽东俊眉深锁:“你受伤了?”

金楚云此刻真正有口说不清:“我是想看看你内力是不是——”

但陈三儿不让他说下去了:“金大侠!”她缩在椅中,强撑着凝视他:“我只问你一句话:我的经络是不是魔功能走的经络?”

金楚云一咬牙:“不是!”

他就是觉得经络正常得奇怪,才想一探内力,但此时已无法再出手了。

陈三儿轻轻吁出一口气,目光涣散开,便整个人倒在椅子里,楚楚可怜。

赵明堂皱着脸看她:“他这样的内力进来、你他妈的就不挡一挡?”

赵羽东痛惜的扶住她的肩:“金大侠不过想试你内力,你挡一挡又怎么样呢?怎么反而把经络里所有内力这么快藏回丹田、倒震伤了自己?”

这话明怜着陈三儿,暗里却是在替金楚云分驳责任。陈三儿暗暗一怔。赵明堂已大怒:“你什么屁话!是小姑娘闲着没事震伤自己玩的吗?不是这个大侠下的重手?!”

金楚云实在是没料到陈三儿拼一死也不挡他的内力,这么奸滑的娇娃怎么就肯拼死?她师门的内功到底有什么秘密?因喃喃道:“你怎么就肯——”

陈三儿苍白唇角一掀,漾起淡淡酒窝来:“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金大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三儿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人,总知道背信弃义这四个字的份量。师傅要我答应的事,我虽然不明白原委,不过当初既然点了头,总要做到是不是?”

轻轻竟将一切解释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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