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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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爷子家抢吃抢喝了一个星期,回到自己的窝才发现脸足足圆了一圈。打了电话给老爷子报完平安就上了网。十几封的邮件足足了一页。

柴敏芬说,死了不是?找你呢!

滕嘉静说,下个礼拜三准时接驾!

另外一些邮件就是之前的学生,内容五花八门,多则抱怨新老师的无趣,少则问我去向,胆子大点的就骂我走了也不叫两声,一点都不厚道。简单地处理完这些邮件整整花了我半个多小时,一看时间还早,肚子却叫了起来,一掌掴在自己脸上,不争气,一个星期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重新换上衣服出门寻食。

最先想到的就是老街那家小吃店,嘴馋的不行了也不管远不远,直接打了的过去。

老板一见我还是那样热情,“丁老师好久没来了呀!还是老三样?”

我笑着点了点头选了张偏静的桌子坐下。想起刚发现这家店的时候还是个偶然,大三那会儿,三人一门子就是逃课,那天逃课出来晃悠晃悠就晃到了这。抬头见是一家小吃店,二话不说就进店吃东西,这一吃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寻思的那会儿,老板娘就把东西端上了桌,“丁老师,怎么老不见另外两个大美女,再不来吃可吃不到了哟。”

“怎么?要回老家了吗?”

老板娘哀叹一声,“市政府上月搬迁到这附近,为了啥子整体,这不,前几天就收到搬迁的通知,以后可没这老街了。”

“这老街注定是要拆的,可再找个房面不久可以了?”

“阿东老早就去问过了,门面太贵,连租都租不起,更何况是买了,我们这种小本生意想都别想了,我们打算做完这个月就去湖南。”

来来去去的几句话,结果吃得食不知味,喝汤时还呛的眼冒金星。

直到两天后,心中的疑惑驱使我直奔用人公司,对方含蓄婉拒,我仍旧不依不饶,只因为各方面都符合条件,而且对方提供的职位就是行政助理。

秘书最后忍无可忍,吼了一句,“你还要不要脸了!要你不要是上头决定的!你冲我胡搅蛮缠干嘛!”

我上前垮了一大步,几乎鼻尖相触,她惊得向后跳开,防备的看着我,颤着声问我想怎么样,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我要见你的上头!”手早已握成了拳,拼命忍着掐上她脖子的冲动。

半小时后我终于被请进了一个副总理的办公室,也没说请坐,开门见山就给了我一句话:“丁小姐,说实话你的各方面都符合我们公司招聘的要求,可是我们就是不能录用你。”

“我不能理解。”

总经理无奈的一笑,“我们是一家小公司,得罪不起那些有名的公司,这样的解释丁小姐能够消化了吗?”

我不能明白!什么都没有明白!可今天跑的几家公司都是同种态度,差不多的说话和解释,心情跌落到谷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使了手段对付我,老头子?我马上甩开了这个念头,突然,一个人的名字腾的闪进大脑,易仁捷!以他的地位和权利这件事易如反掌。打电话给柴敏芬约她吃饭,这娘人居然把陈祁豪也带上了,刚想白她两眼,一个念头闪进硬生生把话转了回来。

“想吃什么随便点。”

柴敏芬着实不客气,拿过菜单就点上了两样,嘴上还不饶人,“你还指望我便宜你!”

支着脑袋看着他俩,琢磨着到底要不要问出口,对上陈祁豪探究的目光。话已经脱口而出。

“我找不到工作。”

对面俩人相视而笑,柴敏芬说:“叫你忍着点不忍,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果然如此!

陈祁豪也说:“我们公司业收到跃兴集团人事部发出的密令,凡有叫丁雨涵此人前来求职一经不得录用,否则取消所有合作合约,你简直决定了一个公司的命运。”

盘子里的牛排早已被我切成牛条,刀子割在盘上的声音格外刺耳,旁边桌上的人皱着眉头循着这声音的源头。

柴敏芬一手按在我臂上,“这盘子牛排得罪你了!你应聘的公司在本市应该还是有些分量的,易仁捷应该不会把全市的企业公司都下禁令,只不过你一个复旦大学的高材生要屈于那些罗罗地方总归还是大材小用了,再说你也不会委曲求全吧。”

我这时才发现柴敏芬可把我看了透,且不说刚才那些话都对,可还是摸对一些的。

脑子寻思着该怎么办才好,这会儿陈祁豪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带着狐疑接了过来。

“这是我一个朋友投资的传媒公司,规模不大刚起步,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有合适你的直接打电话给他。”

“你别觉得这是嗟来之食,你家老爷子能养你一辈子?”

她话说得直白,性情使然,可前句还被她说着了,他陈祁豪也是看柴敏芬面上才出手相助,有他话撂在他那朋友那,想必弄个位子轻而易举,可这次更像寄人篱下,往后这滋味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家老爷子倒是愿意养着她,巴不得老往他那跑,虽然老爷子一身廉洁,可他平时出书、搞课题,七七八八加起来家底也不薄,养活她还是小事中的小事了。

我挥手叫来服务员又胡乱点了些,柴敏芬见服务员走远便开口问道:“这桌上还不够你吃的吗?做猪去呀!”

“这点都堵不上你的嘴。”我笑吟吟的说,心情远没有刚才那么糟糕。

陈祁豪还是心细之人,很会察言观色,见我如此说,心下便知自己不会接收他这份好意了,于是端着酒杯敬过来,“往日有需用的着在下的,丁小姐尽管开口。”

我见他表情认真不似玩笑,字字真挚,手下业没有犹豫,拿了酒杯迎了上去。

柴敏芬坚持要送我,最后还是陈祁豪搂过柴敏芬一把把她塞进了车里,转身对我说:“路上小心。”

我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手心的那张名片,到底扔还是不扔,看在陈祁豪有心的份上,还是放进了包里。

踢着地上的石块,走着皱着竟到了老街,看着大红招牌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老板一见是我顿时笑了,“丁老师今天不来,明日这里可啥都没有了。”

“我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们还在开着店门。”一看里面座无虚席,每张桌上都是一盘叠着一盘。

“今晚上不关门,开到明早直接走人,丁老师你先等张桌子,今天送几样小吃给你。”

想着自己没吃几口的牛排,肚子还真是半空着,喝点汤暖胃也好。

正吃的尽兴时,又听见老板站在桌旁说话。

“两位坐这里吃吧,挤一挤。东西马上给送上。”

又听见一个意外的声音:“真的要在这里吃吗?”

我不自觉地把头压低,幸好今天没扎头发,这长发还正好把侧脸给遮住了,心里却捣鼓着快走快走。

可见老天爷没听见我的祷告,老板真是热情,张嘴就说:“就在这吃吧,咱房子明儿就要关了,李小姐又是我们店的常客,这最后一顿不吃可就捞不到机会了。”接着转头问我:“丁老师不介意再坐两个人吧?”

心里着实懊恼,眼见避不过索性抬头望去,刚才那声音果然就是易仁捷,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极为秀丽的女人,精致脸蛋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我不禁多看了两眼。想必她应该就是易修的母亲,看不出那小子集父母两人的全部优点。

老板口中的李小姐对我点点头,问道:“小姐,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声音清脆悦耳,这易仁捷拜倒在这样的尤物下也还真是天经地义。

我点头同意,二人也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没一会儿我就彻底后悔了,这俩人是猪吗?居然把店里的小吃每样叫了一份,桌子上几乎是叠罗汉,汤汤水水,高点酥饼每样都不在话下,刚抬头想看两人的吃香,没想到刚一抬头,目光就和易仁捷给撞上了,幸好今天桌上没酒杯水杯,最多的也是碗,正想着怎么不露声色的避开,李小姐就夹了一块白肚放进了易仁捷的碗里,“仁捷,你不是喜欢吃。。。。。”说到一半生生打住,随着易仁捷的目光看来。

易仁捷淡淡的开口说:“丁老师好久不见。”

我一歪头,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近来可好?”

他居然笑!那笑得够邪乎!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

“托易先生的福,好得不得了。”我开始皮笑肉不笑。

李小姐莫名其妙的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易仁捷,半晌才开口问道:“仁捷你们认识?”

易仁捷头业没转,目光仍盯着我,嘴上却没闲着,“她就是易修的上任老师丁雨涵。”

我刚站起,那李小姐也跟着站了起来:“丁老师你。。。”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克制着自己的脚步不要太快,可真不想再坐在那里一秒钟,那日门外最后一次见易修,那时候他还问她,你辞职了?不容逃避的是他眼中的愧疚和不舍硬是被她看见了。

刚在水台边洗了洗手,李小姐还是追了过来。

“丁老师你好,我是易修的妈妈李缦琪。”

看着镜中的她,不免怀疑自己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勇气顶着这张脸出去。

见我不吭声,她接着说道:“我没有其它意思,学校方面。。。”

“李小姐,我现在不是教师了,有关易修和学校的事都与我无关,如果你还因为我扯易修耳朵的事二耿耿于怀那我可以向你道歉。”

她愣了愣,两颊绯红,说不出的娇俏动人,根本想象不到已身为人母。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易修被扯了耳朵,也是那几天他不去上学才知道的。”

“这和我更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易修会有新的老师、新的学校。”

“他还是在原来的学校上课,而且仁捷的公司还是同意向学校捐献那栋房子。”

我转过身,大大吐了口气:“看来我辞职是辞对了。”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一声爆响,接着就是尖叫声。我心咯噔一下,刚才经过厨房就文件很重的煤气味,瞥了眼门缝,那妖娆的火光,心道难不成我命数已尽?

李缦琪刚想开门,我一把抓住她,反将门关严,“我们要另想办法出去,这厕所救灾厨房后面,是厨房着了火的话,我们是走不出去的了。

“可是仁捷他。。。”

“厨房离厨房还有段距离,我们那桌子是最靠近大门的,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边说边留意着这厕所,火已经透着门缝烧了进来,滚大滚大的烟更是肆无忌惮,这话我也只是为了安抚她,这店子也就巴掌大,厨房到底怎么会着火我业不清楚,可刚才那爆炸声虽不是震耳欲聋可动静业不小。

厕所除了一扇门之外就是墙上的那扇气窗,虽不小就是太高,只能踩着马桶够着试试了。

我拿过一旁的扫帚一脚踩在马桶盖上,伸着扫柄砸掉了玻璃,听着李缦琪的咳嗽,我加快了动作,可越来越多的烟很快就把这小洗手间蒙的摸不着边,突然听到水从四面八方洒过来,我睁着眼看了看,原来是李缦琪接了水管到处洒水,湿意凉意穿透在身上,倍感舒服。

我试着把脚踩在马桶后边的木箱上,可双手还是沾不到气窗,双脚胡乱的在墙上乱蹭,终于在光滑的瓷砖壁上找到一枚突出的大螺丝钉,小心踩上去试了试,以她的高度应该不难够到边上。

大着嗓门喊她:“李小姐,快过来!”

她最后朝已烧着了的门洒了点水匆匆奔过来,我顺手托着她踩在马桶上,“怎么样?能够到吗?”

问虽问着,可见她咬牙吃力的够着心下还是凉了半截。。。

木材被火烧的噼里啪啦响,外面的叫嚷声也是不断传进来。

“够。。。够到了。”李缦琪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这句话最让我舒心了。

回头看了眼已烧了小半个厕所的火,心里头想老爷子想的愈发难受,今天李缦琪要能出去还算我功德一件,要是和她一起葬入火海她可真死不瞑目啊!

李缦琪半个身子爬出气窗外,幸好外边空间大,还有站脚的地方。

“丁老师!快!我来啦你!”她伏着身子把手递过来,我业不含糊,想着老爷子那脚上便下了功夫,可这身高!勉强拉住她的手可劲却再也使不上,这样滑了两次,那墙上的螺丝早已松了,眼见着火已向我烧了过来,绝望铺天盖地涌过来。

“缦琪!”易仁捷的声音出现在外面。

“仁捷!”李缦琪转过身子哭着喊道。

我开始眼冒金星,手臂上开始传来阵阵痛感,手无力的要垂下时,一只大手拉住了我。

我向上看去竟是易仁捷,“上来。”

短短的两字却让我很听话的抓紧了他的手,借着力爬了上去,因为身形没有李缦琪娇小,所以很多外露的皮肤都擦破了。跳下去一个不稳扭到脚,正要跌坐下去时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腰半抱着扶起了我。不用看业知道只有易仁捷。

李缦琪跑过来,我见她只一个劲咳嗽,头头发乱了点其余还好不禁松了口气。

“丁老师,你怎么样?呀!手上都擦伤了!”

我摇摇头,不动声色的离开易仁捷的搀扶,说:“没事,小伤。“

几个消防员跑过来说:“救护车到了,你们几个都上车去医院检查一下。“

当下一个人过来扶我,易仁捷扶着李缦琪。

“仁捷你车?”

“我让老杜过来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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