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不恨

爱过、恨过、痛过，方能明白何为情意，一辈子就像是一条曲折的山路，一路边走边看，那些错过的风景，美好的瞬间，亦是让人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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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绝见状也是急忙奔向了柳羽沫，那面如纸色的柳羽沫哪里还有半点生命的气息，看着眼前的景象，谁又敢想象醒来以后的蓝忘忧会是什么反应呢。

影蹲下身，手指颤抖的伸向柳羽沫的鼻翼，似乎是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想放弃的寻求着每一丝的机会。

然而，上天就是这般残忍，往往所有的希望都会在人心看到那么一丝光明的时候变成无尽的绝望，影亦是如此，没有任何的呼吸，这说明了什么，他不愿相信。

“怎么能这样，他们好不容易才相遇的，怎么能这样！”影愤怒的起身，对着身边的床柱猛的一拳，鲜血缓缓流出，却是难解他心头的悲愤。

绝无奈的摇头，双眸充满了伤悲与痛惜，试想，经历了这么多困难的两人，终于解除了所有的误会，可是两人却是阴阳相隔，叫旁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蓝忘忧。

“先将大嫂放好吧，不知小舞用的什么办法将玄若烟的身体保存的如此之好，只有等忧醒来在做定夺了。”绝脸色深沉，蓝忘忧醒来的时候，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影点头，随即便和绝一起抬起了柳羽沫，那削弱的身体，简直就没有多少的肉，这样虚弱的她，又怎能坚持生下孩子呢，柳羽沫肯定想过这些，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如此冰冷的女子，在面对自己的至亲面前，果然还是无法不温柔。

“主子！”影刚迈出军帐就听见一声绝望的声音响起，他不由的一怔，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竹与白雪并肩而来，却是当她们看到那早已没了呼吸的柳羽沫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主子不会死的，她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一定是昏迷了，她不会有事的。”竹慌忙的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那瘦弱的柳羽沫，豆大的泪水不住的流淌，让人不由的揪心。

影不在看竹，他抬头看着天空，眼角晶莹的泪光闪烁，他固然知道柳羽沫的本事，连死人都能救活，但是他也不能不相信事实，纵使柳羽沫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对自己，她也可以吗？

绝无言，他看着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白雪，心中也是一阵难过，白雪为何能与柳羽沫等人在一起他从未过问过，但是从她们的感情中便可以看出柳羽沫对白雪真的不错，可是事已至此，又是谁能左右的呢。

“我们要将大嫂先与玄若烟放在一起，等忧醒来在做决定吧。”影劝导着，竹的脾气他知道，柳羽沫的离去对她的打击莫过于蓝忘忧，但是她也是怀有身孕的，也是不能一直伤悲的，所以看着这样的竹，影的心中更是不好受了起来。

竹毫无形象的哭着，却也是没有一个士兵敢走进来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想远离这是非之地，毕竟身处乱世，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的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竹终于放开了柳羽沫，她不住的抽噎，双眸已然红肿不堪。

将柳羽沫放到了安置玄若烟的军帐，设置了重兵把守，像是绝世界一般，谁都不能轻易踏进半步。

悠悠号角飘扬，阳光却是日渐西山，在这流逝的一天之中，发生了多少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又是还要上演多少出人意料的事件。

可谓鬼哭狼嚎，阴冷刺骨，这两个名词是形容地府的最佳词语了吧。

柳羽沫踩着莲步走在通往地府的路上，期间的孤魂野鬼嚎叫不断，却也是不敢靠近柳羽沫半步，魔王的女儿，任谁都要忌讳三分的。

柳羽沫冷眼看着这路上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这算是塞翁失马吗，她却是死去了，去顺理成章的来到了地府，去见她早就准备去见的爷爷。

本来因为失去了所有的内力和法力，柳羽沫是不能与冥界相通的，加上阎鱼儿与苍鹫也是化成了一缕青烟，更是没人能帮她下到地府，可是这次她救蓝忘忧，虽说自己死去了，但是也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走进大殿，阎王依旧在神情严肃的批改着什么，看守的鬼士兵自然是知道柳羽沫的身份，亦是恭敬的行礼不敢阻拦，故就当柳羽沫马上要走到阎王身边的时候，阎王才注意到有人的到来。

“婷雨，你来啦。”阎王放下手中的大笔，一脸的安详柔和，但是细心的柳羽沫却绝对能发现阎王脸上那隐藏的很好的一抹哀伤。

“爷爷。”柳羽沫礼貌的颔首，随即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阎王的表情，难道是地府出了什么事情吗。

“婷雨，为什么没有告诉爷爷鱼儿的事。”阎王的话语很轻，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那浓浓的哀愁却令柳羽沫更加的自责。

原来阎王已经知道了阎鱼儿的事情，但是既然知道了，为何没有责怪柳羽沫呢，阎鱼儿与苍鹫的死，责任全都与柳羽沫脱不了干系。

“爷爷，我……”

“阎婷雨，你终于肯回来了！”柳羽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外面的一声呵斥给堵在了口边，循声望去，阎王等人不由的皱眉，苍王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看来这次他是非要讨一个公道才肯罢休了。

看着阎王的表情，柳羽沫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什么，深吸一口气，她也是转过了身。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羽沫吃痛的捂住了自己那瞬间红肿的脸颊，双眸闪过一丝的嗜血，却也是瞬间被压制了下去，这一巴掌，是她欠苍王的。

嘴角缓缓流出了猩红的鲜血，柳羽沫没说什么，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她微微的弯腰对着苍王鞠了一躬。

“婷雨！”阎王惊讶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柳羽沫真的在给苍王道歉吗，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女，举手投足都可以撼动天下的魔之子，终于也懂得了尊重与愧疚吗。

残龙似乎也被柳羽沫的举动给镇住了，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明明知道苍鹫的死一定是他自愿的，但是他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气，失去自己最爱的儿子，他的心情怎么会好。

本来打算等柳羽沫回来便与她争辩，而且以柳羽沫的冷漠的性格肯定不会解释，亦是不会在意他的，这样的话他就绝对能狠下心与柳羽沫狠狠的打一场，可是事情却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苍鹫的死，我很抱歉。”简短的两个字，却是饱含了无数的情绪，柳羽沫的忏悔，她的蜕变，她的成长。

“他为何这么傻，明明知道你们不可能，可是还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甘心被你伤害，要不是他的内丹在冥道，我恐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情况。”

残龙看着这样的柳羽沫终于不再说什么，他无奈的叹气，一个铁血男儿的眼中也终于闪烁出了晶莹的泪光。

他的命是赤夜阎谷给的，冥道亦是他为之创造的，对于阎婷雨他不能说什么，从小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但是谁料天意弄人，苍鹫竟会爱上赤夜阎谷的女儿，自是知道没什么好的结果，他却是如何都阻止不住，最终，这么多年过去了，苍鹫还是输给了命运。

“他是为了帮我，鱼儿也是。”柳羽沫声音很淡，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自责与无助，虽然是那么的毫不在意，虽然是那么的冰冷淡漠，但是她是真的很难过。

阎王看着这样的柳羽沫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不知此时的心情，总之，就像是一件他所期盼的事情终于成真了，但是代价，却是他所不希望发生的。

“婷雨，不要伤心了。”阎王轻轻拍了拍柳羽沫的肩膀，像是给她了最大的谅解，他的孙女，他是知道的，此时的她肯定是伤心极了。

柳羽沫闻言轻轻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她像是毫不在乎的抬起了头，嘴角依旧是那样冷傲的浅笑，双眸的苦涩也是被深埋眼底。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本来我真的是很生气，但是看到你长大了，我也欣慰了，毕竟他们没白牺牲，至少让你真正明白了人世间的情字。

残龙说着，便转过了身不在看她们，似乎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走了出去。

“苍鹫他……明白了什么是爱，在最后一刻，如我们所愿，鱼儿她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了。”面对残龙的背阴，柳羽沫不知为何就脱口而出了，不似平常的冷静，她似乎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阎王闻言很是震惊的看着柳羽沫，他的眼中亦是闪烁着欣慰，阎鱼儿的心事谁都明白，只是谁都没有说罢了，但是一千多年过去了，苍鹫却一直没有回头看阎鱼儿一眼，她不伤心，旁人都跟着伤心了，如今，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吗。

残龙没有说话，他的肩膀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便大步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