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离若宸抱着灵月回了府，青草丛里，似有蟋蟀“吱吱”声，眉月斜挂着。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不由的一痛，对下人吩咐道：“备水沐浴！”

宸王府里引了温泉作浴房，此时，离若宸摒退了下人，柔声对怀中灵月道：“在温泉里泡一下，就不会想那些事了！”

谁知灵月听到这话，颤了一下，紧紧扣着离若宸的手臂。她仍旧未从刚刚那噩梦里醒来，离若寒一直那么温和的人，突然间如恶魔般，让她每念及此，便忍不住颤抖。

“没事，我在这呢！”离若宸轻轻放下灵月，才伸手碰到她衣上，她便退了好远去，满脸惶恐，两手环抱着自己，不让离若宸接近。

从没见灵月这般害怕，离若宸眼黯了下来，“我不碰你，我让书蝶过来服侍你好吗？”怕碰到她那无神的眼，心疼她。

灵月不语，只呆呆看着离若宸，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眼里什么都没有，直直望入了离若宸眼底。

那道眼光穿透世间所有纷争，只余她一人，“我出去，不要怕，我一直在！”离若宸知道她现在心里对所有人都是抵触的，说着，缓缓转身，离去。

赤足，走下泉池，将自己深深埋进去。窒息的感觉让她忘了刚刚的痛与辱，如此也好，就停了吧。

“灵月……”离若宸惊呼，急奔回去，张开双臂，而灵月则落入他怀中，紧紧抱住。急道：“你会死的！”她这是在干什么？想把自己溺死吗？

空洞的眼缓缓望着离若宸：“你死过吗？”

那个字，揪紧了离若宸的心，“不说那个字！”她的脸上，分不清水珠与泪水。

灵月本来身上极为寒冷，微烫的泉水却像万虫在啃噬着每个毛孔，身上百般痛楚，也及不上心里的恐惧。“我怕水，但我宁可死在水里。”

离若宸试图为她除去身上的衣物，但灵月颤栗了起来，“不要碰我！”她小声地说着，从没惊叫过，被人挟持也好，被人欺负也罢，她从来不知道怎么去呼救。就算被离若寒那般了，她也喊不出。

“我不会碰你的！”离若宸声音有些飘远，他在尽量克制着自己。灵月，这个女子，他精心的宝贝着，不让人伤害，连自己也是不许的。

当年轻女子的美好呈现在面前时，离若宸闭上了眼。他看到的是紫色、红色、青色不一的淤痕。两年前，他有过无数女人，而自从遇见她开始，再不会去看任何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离若宸睁开眼，只看到一双明眸看着自己。“灵月……”竟一时语顿了，什么都不好说。

心上朱砂痣，他第一次知道女子会有那么美的一颗痣。原来，竟不了解她。

她终于淡淡启唇了，“你放了我吧！”脸上开始有了红晕，是这温泉的热气弥漫上来的。再看离若宸一眼，已不是先前那番惊慌，眼底里还是透着几许绝望，握紧离若宸的手，轻声道：“这身已非清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