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娜道：“从十二三连环杀人案之后，出现在世人眼前的王旭，根本就是假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有些恍惚，自己所认识、所喜欢的那个王旭，竟然一直都是别人假扮的，这种事情难道还不够匪夷所思吗？

只是她并不认识原本的王旭，假的又如何，她喜欢的是这个人，又不是王旭的身份。

她笑道：“所以死掉的那个人是王旭，但又不是王旭。”

这样的惊天秘闻目前已经知道的也就几个人，老爷子、曹广、魏华和张林，就连罗中堂和李洪波也不知道他们所调查的那个神秘人，曾经竟然是王旭。现在知道的人里面，要多上一个徐娜了。

曹广苦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老爷子真是走了一步烂棋，他太低估徐娜了，这种情况还继续对她进行隐瞒，除了增大双方的隔阂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作用了。从个人的情感上来看，没有人能够接受这种隐瞒。

其实仔细想想，徐娜会知道这些也没有多么出人意料，神秘人甚至直接在徐娜面前现身了，还做了不少解释，再结合她看过的那些案卷，能够判断出来也不足为奇。

看着曹广的神情，徐娜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后来也仔细会想过，当时在王旭家里，张林离开的时候落后了一些，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是神情中也是有一些震惊的，应该是发现了当时王旭出现留下的痕迹，后来警方会开始调查也就理所当然了。

她笑道：“看来，这件事你们也知道了，不过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应该是老爷子下的封口令吧？”

魏华苦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现在只希望眼前这个同样妖孽的警察不会最终走到对立面。

“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徐娜淡淡的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们放心吧，老爷子终究是长辈，我不会让他为难。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帮你们，你们无视我就好，接下来我的生活就是混日子，直到你们失败的那一天。”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道：“以前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拿着工资却不干事的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做，还会做的这么理智气壮，心安理得。不过仔细想一想，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啊，足以让很多人羡慕了。”

她的态度让两人都松了口气，既然她没想参与进来，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一些，至于她所说的失败，两人都坚信，他们会成功的。

只是魏华心里头知道，徐娜和老爷子之间，已经有了深深的隔阂，这在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影响，都不是现在所能预料的。

曹广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惊，旋即问道：“如果这个神秘人是个罪犯，你会怎么做？”

徐娜沉默着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象，被工业污染的天空并没有多么湛蓝，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么明亮，但是这依旧是光明，依旧可以带来温暖。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徐娜说道：“可是现在，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她伸出了手，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度，道：“就连原本洁白无瑕的云朵，都可以变成灰色，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老爷子的不信任和隐瞒，终究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所坚持的正义到底是什么，自己不顾一切所追求的，难道就是现在的情况？

她觉得作为一个警察，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可是偏偏却得不到信任，就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最重要这些反而不是来自身为罪犯的神秘人，他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只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可那些曾经最信任的同事，曾经最敬仰的长辈，却要把一切都隐瞒起来。

徐娜知道现在的自己很迷茫，她不明白，或许是明白却不愿意接受。

魏华犹豫了一下，问道：“当时你还没有见到神秘人，只是看了王旭的尸体，就知道这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王旭。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感觉。那是一种感觉，让我知道那不是他。”徐娜的嘴角带着一丝讥讽，道：“至于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就算我告诉你，你就真的能感受得到吗？”

曹广道：“那你觉得最近，这种感觉有没有在你身边出现？他有没有可能伪装成某个你身边的人来接近你？”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徐娜反问道。

“看来确实有。”曹广淡淡一笑，觉得自己算是扳回一局，道：“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徐娜皱起了眉头，她确实感觉到，那个人这段时间就在自己身边，只是每次她想要去找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她说道：“其实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看着曹广和魏华脸上呆住的表情，她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去找他吗？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只要知道他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至于他变成了谁的样子，这重要吗？”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的是对方眼里的无奈，女人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想要在她这里找到突破口估计没戏了，反而被她套出来一堆话。

曹广忽然问道：“你觉得刘青这个人怎么样？”

“刘青？”徐娜想了想，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说道：“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警察，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最近在调查一件盗尸案，但是已经和警局这边失去了联系，老爷子委托我们帮忙调查一下，你有没有兴趣？”魏华笑道：“我们跟老爷子说一声，他肯定会同意你也跟着的。”

徐娜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些念头飞快的转过，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只有待在这里，才能让老爷子真正的安心。”

两个侦探都是叹了口气，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太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