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风波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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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爻的一碗阳春面还没吃完,大街尽头忽然响起一阵鸣锣声响,正在街上的百姓们纷纷面露畏色向一旁闪避,满街的喧闹忽然变得寂静。

紧接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那人身穿官服,手持令旗面容严肃,身后跟着一辆囚车,由一批官兵押送。

那囚车内的人满身污垢,隐隐有血色伤痕,长发凌乱披散,看不到面庞,只从这押送的阵仗可以看出囚犯身份不一般。看那囚车的方向是直奔奉城的刑部大牢而去。

竟然不经过提审直接押解大牢吗?

路旁早已放下碗的叶爻挑了挑眉。

百姓纷纷避之不及,也顾不得细看那囚犯,只听得马上那人高喊:“现已缉拿皇甫氏余孽慕容朝,押往刑部大牢!敢有阻碍者以谋反罪同论!”

慕容朝是皇甫荣的门客,当年颇受皇甫荣器重,皇甫氏灭门之时,慕容朝在好友帮助下逃脱,至今不知身在何处,该是隐姓埋名藏于乡间了才对。

如今看这形势,竟是身份泄露被捕了吗?

叶爻和顾西陌对望一眼。

他冲她缓缓摇了摇头,低低道:“此时不宜打草惊蛇,小心对方陷阱。”

她冲他一笑。一瞬间眸光若朝霞明灿。

自己与他想法一样。

相处时间久了的两人会心照不宣生出一种默契。

“不知道晁太子他们到哪里了。”她担忧地看了看那囚车里的人。

万一真是个陷阱,晁太子那个人,虽说也算机智,可遇上情义的事就总是犯糊涂了。上次鲁国公府就是。

当时从船上出来,他们为了避免被别人注意,依旧兵分两路,约定在奉城回合,她和顾西陌脚程快,已经先一步到达,考虑到阿妤重伤未愈,晁太子为了照应她只怕会慢些。

顾西陌皱了皱眉,唇角微掀,刚要说话,眸光忽然电一般闪过,落到街对面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身上。

“糟了!”他霍然起身,衣袂浮动,却已迟了一步。

对面那戴斗笠的男子微微抬起头,突然拔出身后长刀,眼眸如血,对着那囚车便砍了过去!

刀光如匹练,那身影健硕挺拔犹如飞豹。

囚车内的人猛地一抬眼,那一刹眼神犹如毒蛇盘踞,阴冷而怨毒。

那几个守卫的苍云国官兵见有人竟要劫囚车纷纷暴起,瞬间将晁怀烈团团围住。

众百姓早已闪避,或是跑回家,或是关闭了店铺,短时间内这条方才还热闹繁华的街面已经寥寥无几人。

晁怀烈捏紧了手中长刀,眼中杀意闪现。

血光与惨呼声中,晁怀烈紧抿着唇,手中长刀光若寒雪,快若闪电,霍霍生风,几个来回间那群官兵便已倒了一大片。

“慕容兄,我来救你!”

肩头被人砍了一刀,血流如注,他却只是皱了皱眉,一刀劈断锁链,便要上前打开囚车门,数道寒光忽然电射而出!

晁怀烈心神一震,却来不及躲,眼前忽然连光一闪,随即听得“叮叮”数声如同金玉敲击的清脆声响,有什么东西纷纷被击落在地。

囚车中那人脸色一变,便要纵身一跃而起,颈间已经多了一把短剑,身上被人点了几下,顿觉一阵酸麻,动弹不得。

眼前的少年眼神似雪,冰凌凌的清冷透亮中偏又带了丝笑意,却不是在对他说话:“顾狐狸,你这飞镖就是好使。”

她手中把玩着几枚小巧精致的银镖。日光下寒芒淡淡。

显然她方才就是用这些击落了他的毒针。

另一旁悠然立着的男子唇角泛起一丝笑意,眸光流转,“我的东西,不要被你有一天用来对付我就行。”

叶爻从地上拾起掉落的那几枚,冲他挑挑眉:“这么好的镖,轻易我是不舍得用的。”

他淡淡“哦”了一声,又换了那不正经的语调,含笑道:“是不舍得伤我吧?”

不能动弹的“囚犯”目瞪口呆看着这俩奇葩。

当街劫囚车,当街杀官兵,当街互调情?

那边晁太子哭笑不得抗议:“我说你们二位,放着这儿伤员不管,在那里扯什么嘴皮子?”

叶爻瞪他一眼:“如果不是你连这种小圈套都能中,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快动手。”

一把拽过他,将身后处理那假囚犯的事宜直接抛给了顾西陌。

隔日,天还蒙蒙亮,暮色尚未完全退去。苍云国京兆府门前的灯笼犹亮着昏黄的光,北风冷冽,灯笼被吹得微微摇晃。

京兆尹张顺仍在休息,却听得京兆府门口一阵响亮的鼓声。

他皱眉,披衣起身,揉了揉额角,睡眼惺忪推开房门,瞬间被门外寒意激得清醒,“什么时辰了?”

门口守卫小厮低声应道:“回大人,正是卯时。”

他诧异地点点头,“门口何人击鼓?”

“是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看不清面貌。”

他无奈,“吩咐人,升堂。”

“大人,”小厮犹豫了一下,他皱眉,小厮有些畏怯道:“那人说,他想单独见您。”

“嗯?”一向清高正直的京兆尹皱起眉头。

在这样寂静无人的时刻到来,莫不是来行贿的?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到门口去看了一眼。

那人早已停止了击鼓,负手淡淡望着他,见他过来也不行礼,只微笑问了句:“张大人,近来可好?”

淡淡尊贵的语气,向来只有上位者才有的风范。

京兆尹张顺听到这声音吃了一惊,“你……”

那人轻轻掀掉斗笠,棱角分明的面容在暮色里依旧清晰。

张顺瞬间一震,“太……哦不……”他急得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张大人,我来,是想请您帮个忙。”他飞快打断了他的话。

张顺微微瞪大了眼,注视着面前青年男子良久,点了点头,伸手道:“您这边请。”

一个时辰后,京兆府的大门再次被人大力拍打着推开。

那人一身华服,气势汹汹直奔京兆府厅堂,冷笑:“张大人,您可要给个解释,昨天我托您全城搜查劫囚车之人,有人亲眼目睹一个时辰前他到了京兆尹,您莫不是要窝藏罪犯吧?”

京兆尹张顺正坐在厅上缓缓饮茶,淡淡道:“韦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我京兆府有监督京城治安之责,怎可能窝藏劫囚车的逆贼乱党?”

对面这人,是肖焱的亲信,名叫韦峰,平日里替肖焱做事,为虎作伥,朝中早有多人对此敢怒不敢言。

韦峰冷冷道:“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他到了京兆府。”

张顺缓缓放下了茶杯,抬眼淡淡道:“那么依韦大人的意思,该当如何?”

对方冷笑一声:“请张大人把人交出来,如若不然,下官要委屈张大人,准备搜府了。断不能容此等无视王法的逆贼叛党流于京中、威胁治安!”

“韦大人请便。”张顺无动于衷。

一众兵士涌入,在府中纷纷搜查起来,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厅堂内,韦峰负手而立,正思考着搜查出人该如何挖苦面前这个平日里令他最看不顺眼的顽固,忽听下人冷汗涔涔禀报:“大人,小的已经将京兆府各个角落搜查遍了,却没有找到人!”语气惶恐。

韦峰脸色一变,猛地扇了拿下人一掌:“混账!搜个人都搜不出来,要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

“韦大人,”张顺忽然微笑起来,“您这是做什么,不能这样为难下人啊。不然下次谁来替韦大人卖命呢?”

韦峰脸色铁青。

今天他本来是奉了上面的指令,说是晁怀烈由景炎国逃到了奉城,已经成功引诱他出面,却不知为何被两个高手救了下来,探知他已经躲到京兆府,上面便令他到这里以捉拿叛党为由将他带到大牢。

京兆尹张顺早年与皇甫氏和太子一众交好,为人清高正直,正是肖焱一党的对头。皇甫氏灭门后,牵连无数,京兆尹张顺被意外保了下来,肖焱这段时间一直试图找张顺的差错,可惜这位京兆尹大人为人谨慎,肖焱竟一直奈何他不得。

此次听闻晁怀烈逃到京兆府,肖焱自然而然也就认为他是来投靠张顺试图翻身了,于是派了韦峰来,企图一举扳倒张顺,顺便将“逆党”论罪处决。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京兆府中没有寻到晁怀烈的身影。

韦峰暗暗咬牙,一挥手:“我们走!张大人,告辞!”说着率人向外走去。

忽听张顺在身后淡淡道:“韦大人,您这就准备离开了?”

韦峰震了震,回头眯了眯眼:“张大人什么意思?”

“此处乃是京兆府,京城第一府尹,被韦大人以捉拿叛党为由随意搜了个彻底,结果叛党没捉到,反而扰了我府中上下公职和亲眷休息,韦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张顺面露为笑静静望着他,眼中锋锐隐隐。

“你……”韦峰气急,“你敢对我动手?”

“韦大人是肖焱大人的亲信,本府自然不会为难大人,但是,只怕要留韦大人待上片刻,本府想要向韦大人了解一下关于昨天逆党的情况,还希望韦大人配合。”

张顺面不改色。

一众京兆府兵已经涌了进来,将韦峰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韦峰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被困此地不要紧,肖焱那里得不到消息,才是最麻烦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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