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一夜无眠,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暖玉才昏昏沉沉的睡去,睡不多时,一阵嘈杂声将暖玉吵醒,暖玉睁开眼,见烈云和风烈正坐在她房中。

暖玉连忙起身,不好意思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好一阵子了,看你睡的熟,也便没有叫醒你!”风烈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以后这般的熟睡还是少一些好。”

暖玉明白风烈的意思,点了点头:“外面怎么回事?”

“听说是两家大户为了活贡的事情打起来了。”

暖玉闻言不以为意的说道:“这种事情以后这几天都会发生吧,这水灵珠的消息一经放出,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来这里凑热闹呢。”一边说着,暖玉一边拍了拍身上被她压出褶皱的衣服。

嘟嘟嘟的敲门声响起,随着敲门声落,店小二小六推门走了进来,一见三人都在,连忙笑着将手上的早点放在桌子上,麻利的摆放好之后,规矩的站在烈云的一旁说道:“爷,今儿有了新消息。”

“哦?什么消息?”

“爷起的晚,还不知道吧?今儿个早上,官府已经张贴了告示,说三天后活贡选拔,必须要童男童女,相貌还要好看,要懂得琴棋书画,你说就是一个贡品,还要如此多的讲究,啧啧……”小二还要再说,但是看到烈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实相的闭了嘴,拿起托盘讪笑道:“三位客官先吃着,有事再叫小的。”说完,连忙退出了房门。

“这又弄的是哪一出?”暖玉一边说着,一边坐在桌子旁,准备吃饭,谁知筷子还没拿热乎,就听的楼下轰得一声巨响传来。

暖玉与烈云,风烈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还不待三人有反应,又是一声巨响,她们的房门应声而倒,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打了进来。

三人的筷子还都拿在手中,愣愣的看着被强制性打开的门,烈云冷着脸看着刚要开口,门外忽然又多出一个人来,这人长得犹如黑炭一般,浓厚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边脸,来人手拿一只板斧,嗓门洪亮的喊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水灵珠必然是我的,实相的就跟赶紧给我滚!”

被打倒的那个青衣男子噗得又喷了一口血,一双眼睛吐火一般的看着大胡子,停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既然技不如人,就愿赌服输!”

大胡子得了男子的话,嘴一咧,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齿,对将房门打坏的事情半句话都没有提,转身从二楼跳了下去。一阵欢呼声响起,那大胡子爽朗的笑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暖玉黑着脸看着被打破的房门,吃饭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低头看了看还躺在地说的年轻人,本想去搀扶,但是随即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开口说道:“在这里主的实在不爽,不如我们换个客栈吧!”

暖玉的话正好落入刚刚跑上来的小六耳中,小六打量了暖玉一翻,见只是一个小哥,自也没放在眼中,小六满脸堆笑的转头看着烈云:“爷,小的马上给这位小哥儿安排个住的地方,只是没有雅间了,不过本来也是个下人,爷不用如此……”

小六哪里知道,他这几句话可谓是拍马屁拍错了地方,烈云一听小六如此说,冷冷的打断小六的话:“不用说了,我们马上就搬,立刻给我们退钱。”

小六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爷,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领着暖玉等人到大堂退钱。

三人出了客栈,却颇为盲目,因为那水灵珠的原因,本来不大的小镇早已经涌满了外来的个路人,此刻退了房间,恐怕再难找到住的地方。

暖玉灵机一动,回身说道:“不如我们去镇东头的客云来客栈问问如何?”

烈云看了暖玉一眼,虽然不明白暖玉的意图所在,但是既然已经出来了,下一步自然是要找客栈,反正也都是走,去看看也无妨。当下三人上了马车,奔着客云来客栈而去。

不多时间,三人到了客栈的门口,暖玉率先蹦下来马车,一个人进了客栈。

一进门,暖玉便开口问小二:“小二,还有客房吗?”

小二看一个小童模样的少年,穿着虽然不很粗糙,但也算不上华丽,怎么看也不是有钱的主儿,小二只是瞟了暖玉一眼,一挥手:“去去去,普通间已经没有了。”

“那我们就要两间上等套房!”说着,烈云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二一见烈云穿着光鲜,气质非凡,必然不是平常人物,连忙赔笑道:“刚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不瞒爷,上房倒是还有两间,但是价钱……”

暖玉最见不得这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小人,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两间我们都要了!”

小二一见暖玉的气势,知道自己刚才看走了眼,连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这位小哥,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样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最是让人讨厌,是吧,宏哥哥!”娇滴滴的一声宏哥哥,叫的暖玉顿时全身僵化,她承认,自己来这家客栈完全是因为蓝子郁住在这里,虽然不能立刻去质问蓝子郁,但是至少可以远远的看着,她也便知足了。谁知道她们竟然如此的有缘分,才刚进客栈,便碰了头。

烈云见暖玉忽然不自然的反应,自然便抬头看去,一抬头,竟然意外的看到蓝子郁就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蓝子郁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头。

烈云一见蓝子郁,上前一步,想去质问蓝子郁红绸的下落,不想刚抬脚,却被风烈一把拽住。烈云冷着脸看着风烈:“你抓住我做什么?”

“你仔细看看,没觉得蓝子郁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经风烈的提醒,烈云才仔细的看去,远处的蓝子楚一身白色的儒衣,举止投足间自然散发着一股卓然的气度。人还是蓝子郁没变,若说有变化,便是那双眼睛,带走红绸的时候,蓝子郁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空洞无神,好像没有生命一般,而现在的蓝子郁,一双墨色的眸子跳跃着夺目的神采。

“到底是怎么回事?”烈云皱着眉头问道。

风烈摇了摇头,看了眼一直在僵化着的暖玉,转头向小二说道:“房都顶了,还愣着干什么?一路累死我了,还不去开房间?”

“是,是,夫人,您说的是。”小二连忙道勤,前头带路,去了二楼。

暖玉从听到那女子说话开始,便一直僵硬着身体,直到风烈等人跟着小二往二楼走的时候,暖玉才艰难的转过身去。

不要抬头,不要看,不能看!

努力的警告着自己不要抬头去看蓝子郁,暖玉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迅速的挪动着脚步。

越是紧张,越是出问题,就在暖玉与蓝子郁错身而过的时候,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暖玉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暖玉马上着地的时候,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将暖玉横腰托起,蓝子郁熟悉的面孔就那样没有一点遮掩的落了暖玉的满眼。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别开头,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起身,但是身体却好像不受大脑支配一般,就那样傻傻的看着蓝子郁,双眼中赚出了精英的泪花。

“子郁!”一声呼唤,暖玉的泪水也随之落了下来。

“对不起,姑娘,在下叫拓拨宏。”拓拨宏惊慌失措的看着怀里忽然哭的花枝烂灿的姑娘,在他的记忆力,从小到大,除了跟娘亲之外,在没有如此跟女孩子接近过,跟别说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娇弱女子。

拓拨宏怀里的女子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解释,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眼角的泪水流个不停,拓拨宏此刻进退两难,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拓跋宏突发奇想,轻轻的将暖玉放在了地上,一脸认真的对着暖玉道歉:“姑娘,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说完,拉着身边的女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客栈。

就在拓拨宏逃跑的同时,暖玉也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身后无数的眼光注视,掩着面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楼,只留下楼下看热闹的人的一阵议论。

如此丢脸的事情让暖玉觉得无地自容,从进了屋子开始,就再没有出过屋子,不论烈云如何的站在门外劝说,暖玉就是不给开门。

呆呆的坐在床上,想着拓拨宏惊慌失措的表情,想着拓拨宏没有风度的举动,暖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这样痴痴傻傻的闹了半下午,才觉得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待暖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此刻暖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虽然饿得难受,但是对于一个客栈来说,哪里会有什么夜宵等着她吃,吞了吞口水,暖玉只能推开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的窗外对着的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护城河,这河水是从忘情海引进来的,在茫茫夜色之中,护城河的水静静的流动着,粼粼的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好像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鱼,正在月下游动。

暖玉站得累了,索性爬到窗台之上,靠着墙壁斜坐在窗台之上,仰望着星空。

月色朗朗,微风徐徐,她还记得,那个晚上也是如此的摸样,珈蓝宫里的月也是如此这般的冰凉,只是在珈蓝的菲影宫中,有着四季都开不败的各种鲜花,而这里没有罢了。

那时候,有琴,有曲儿,有清音,有吴心,还有蓝子郁。

那时候,虽然每日都活的勾心斗角,每日都活的提心吊胆,但是还有爱情可以让她一直的期待下去。

同样是这样的月色,不同的却是人心。

轻轻的叹了口气,暖玉向更远的地方看去,茵茵绿草铺满了河边,一个长长的身影落入了眼帘。

暖玉心中一动,那个身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多少次,那个人都只留下了身影给她,又有多少次,那个孤寂的身影让她伤心落泪,如此的刻骨明星,她又怎么会忘记?

歪着头,暖玉远远的望着独自一人在江边散步的蓝子郁,虽然他说他叫拓拨宏,虽然他的眼在看她的时候,再也没有了温度,但是,她又如何能如他一般的绝情,真真切切的将他忘记?

风轻轻的吹过,扬起了暖玉的秀发,也吹起了江边漫步的拓拨宏。

夜半之时,本应该在床上酣睡,但是拓拨宏却是辗转难眠,一闭上眼,脑中便闪现出今日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忧伤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若是仔细的想起来,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地方见过。

明明是第一面见的,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为何自己在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时候,心会像被针扎了般的疼痛,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想把她纳入怀中的冲动?

想不通,亦是想不明白。

到底是一夜难眠,拓拨宏索性起身独自来到护城河边,初夏的河边已经一片荫绿,缓缓流动着的流水静默无声,拓拨宏慢慢的走着,慢慢的想着。

叹了口气,缓缓的将心中的抑郁吐出胸口,一抬头,却正瞧见直对着护城河的客栈的一个窗户打开着,窗台之上正坐着一个人,此人正是今日白天遇到的那个女子。

一道目光直直的投在了自己的身上,拓拨宏忽然有些懊恼,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竟然如此的不知羞,白日里莫名其妙的在他的面前哭泣,弄得他丢尽了脸,怎么连晚上都不给他一点点时间,让他好好的安静一下?

越想越气,拓拨宏干脆双足点地,脚下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冲着暖玉而去。(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