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0章 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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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顾惟诚的样子是前所未有的狰狞,握紧的拳头似乎要将骨头捏碎,那摸样好像要立刻扑上去把那两人撕裂。

但顾惟诚终究没有扑过去,也不知是找了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他的拳头放了又握,握紧再放,如此来回数次之后,他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墙上,随后也大步离去。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唯有墙上那点点红色证明了曾经纠葛万分的三个人从此成了陌路。

那天之后顾惟诚再也没有见过若安,连未留白也消失不见。

某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夜晚他发疯般的跑去曾经和若安住的房子,在吵得所有人都爬起来骂街的时候他才知道:若安走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凶狠的揪住房东的衣领逼问若安的去处。

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房东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他说若安只回来过一次,收拾了一个很小的行李箱然后说要退房。

房东看房间里还有很多东西没带走,若安说那都是不要的,随他怎么处置。

“那那些东西呢?东西呢?”顾惟诚像头失控的野兽咆哮着。

“都.......都还在。”他本来是打算过几天把这里装修一下再租出去,所以里面的东西都还没整理也没有新的房客住进来。

顾惟诚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威逼房东开了门之后就立刻冲了进去。

许久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打扫,一开门就有轻微的粉尘扑面而来,房东皱着眉连连后退,顾惟诚却并不觉得厌恶,反倒是带着笑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那些粉尘似乎都带着若安的味道,熟悉的想让人流泪。

“喂,你看完了没?我还要回去睡觉呢。”大半夜的爬起来就是为了陪一个疯子发疯,他容易么。

“滚,滚出我家,滚!!!”顾惟诚一连说了三个滚字,也不知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借酒发疯。

房东被吼的缩了缩,暗暗骂了一句怪人就回到对面自己家去了,反正他也偷不走什么东西。

顾惟诚嘭的一声把门狠狠的关上,这是他和若安的家,谁都不许进来,谁都不许。

跌跌撞撞的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顾惟诚发现他的东西都被留了下来。

卧室门口依旧并排放着两双拖鞋,可是中间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顾惟诚忍住眼泪把两双鞋靠着放在了一起,心里却仍旧空落落的,缺了的东西再也补不回来了。

浴室里的牙刷是他们走之前那天他刚换上的,只用过一次,便再也没有使用的机会了。

床单是若安换的,他仿佛能看见她一边痛骂自己一边扶着腰把被两人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床单换下来时的神情。

顾惟诚哭哭笑笑,最后整个人倒向床铺把脸深深的埋进枕头之中,他也只有在这种无人的夜晚才敢肆意的释放自己的悲伤,任由后悔蔓延他的心脏。

他会疯的,总有一天他会被思念和后悔织成的大网给活活逼疯的。

未留白把公司卖掉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始担心若安,跟着他会不会受苦。当他知道未留白连房子都卖掉的时候简直是心急如焚,把房子卖了那若安能住在哪里呢?

他开始偷偷留意若安的一举一动,却惊恐的发现若安和未留白都消失了,连顾晓宁和郑源这样的边缘人物都失去了踪影。

他本来还打算去找那个和他合作过的唐医生,却被告知他已经辞职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也就是说他失去了若安的走后一丝消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顾惟诚想着想着突然大笑起来:“好,太好了,都走吧,都走干净了,留下我一个人。”

没有人抛弃过他,是他主动松开了所有人的手,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的寂寞,才会这么的冷清。就算现在他住在以前和若安一起住的房子里,也再也感受不到温暖了,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温暖?

六年后,这个城市突然出现一家名叫茴呈的酒吧,以其独特的风格迅速在整个酒吧行业崛起,成为许多时尚白领年轻男女的必去场所。

顾惟诚本不想来,但是被不怕死的汪嬅死拉硬拽的拖过来,说是看他太郁闷带他来消遣一下。

顾惟诚根本不屑一顾,他有什么好郁闷的,他的企业已经成了这个城市最大的企业,他就是整个行业的领导者,谁都要卖他三分面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前仆后继的拍马屁,各色美女纷纷积极的献殷勤,就是为了让他多看一眼。

可是世事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怕他巴结他,但是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在乎他真心考虑过他的感情的。

自从若安走以后,再也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过他了,也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大呼小叫,嚣张的把他所有的钱都没收之后还贼兮兮的望着他笑,好像自己真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虽然吃着很平常的饭菜却感觉很温馨,虽然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却觉得很温暖,虽然过着没钱的日子,可是每一天都很开心,起码曾经真心的笑过。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酒吧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他眉心一皱忍不住要发脾气,汪嬅却飞快的摁住他的手:“不要急嘛,好戏才开场。”

话音刚落,舞台的一束灯光突然亮了,顾惟诚眯着眼看过去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随着灯光的晃动女人的身体像水蛇般扭动起来。

顾惟诚瞪了汪嬅一眼就要抬腿走人,汪嬅什么也不管的扑上去紧紧抱住顾惟诚:“老大,别走啊,这个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惟诚冷哼一声就要把人扒下来,舞台上的女人终于转过脸来,灯光也适时的从她脸上一晃而过,就那么一秒钟,顾惟诚彻底僵住了,那.......那是.........

音乐还在继续,舞蹈也在继续,顾惟诚张着嘴跟个傻瓜似的径自往前走,有人拦着他就把人推开,有桌子拦着他就把桌子掀翻,总之他的眼里除了舞台上摇动的那个人儿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了。

伴随着一路的谩骂和唾弃顾惟诚终于来到台前,他傻愣愣的纵身一跃迈上了那个舞台,谩骂和唾弃变成了惊呼。

来茴呈玩过两三次的人都知道台上的那个女人是名副其实的舞王,从登台以来和人斗舞就从来没有输过,如果你不服气就上去跳啊,赢了有大奖,输了就再也不被允许进入茴呈,再有钱有势都没有办法,人家就是不想做你的生意。

只是没想到,今天舞王才跳了一分钟不到就有人敢上去挑战,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众人纷纷挑了个好位置准备看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如何和舞王斗得天昏地暗。

一靠近顾惟诚才发现若安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乌黑亮丽的长发变成了零碎的短发,还染成了俏皮可爱的栗棕色,一排耳钉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冷的光泽,浓重的眼影和长的不自然的睫毛掩盖了以前那双清澈动人的眼,他看到的只有经过精心修饰的不自然的美。

不知是她的皮肤白了许多还是粉底涂得太厚,陪着那烈焰红唇看起来有些鬼魅。

如果不是那熟悉的面容和身姿,顾惟诚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他一直牵挂的若安。

“嘿,”美女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流畅的舞步都僵硬了许多,她生气的朝顾惟诚吼道,“你到底会不会跳啊?”

什么?顾惟诚被她吼的一头雾水。

美女皱起了修剪整齐的两道秀眉,穿着紧身裤的长腿一迈就贴近了顾惟诚,涂满红色指甲油的食指戳着顾惟诚的胸膛不客气的说:“要跳就赶快跳,少在这里磨蹭。”

顾惟诚动也不动的站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现闻到的只有人造香水的味道,再也不是以前那种薰衣草沐浴露的清新味道。

台下传来几声恶意的哄笑。

“你这是看不起我吗?”美女被惹急了,冲到台下拿起一瓶酒就又跳了上去,“敢不敢?”

顾惟诚以为她是要让自己喝酒,所以便想伸手接过。

谁知美女一转身躲过了,然后一个响指:“MUSIC!”

狂放激荡震耳欲聋的音乐随着她的动作骤然响起,顾惟诚皱眉的同时发现若安竟然已经把穿在外面的镂空花纹针织衫给脱了,只穿着一个小背心跳起来热辣的舞蹈。

每一次甩头送胯的时候她都会举起酒瓶示意台下的人和她一起喝,被蛊惑的男人们抛去道德的束缚都变得狂野起来,望着若安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顾惟诚锐利的视线往台下一扫,随后狠狠的皱起两道浓眉。

他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然后沉着的迈向若安,刚好在她转身的时候把外套披在了她裸露的肩膀上。

美女跳的正欢乐呢,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她下意识的弯起手肘狠狠的像后捅了过去。

顾惟诚一时不查被她打了个正着,肺都差点被她那一下给打出来,他忍着痛紧紧的把若安抱在怀里,挡住所有觊觎她的人的目光。

“防狼守则第二条,踩脚!”被色狼袭击的美女大吼一声然后熟练的高高抬起脚对着身后那人的脚背狠狠踩了下去。

那一脚可谓下足了力道,饶是顾惟诚这样刚毅的大男人也痛的差点当初飙泪。

隐隐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顾惟诚闷哼一声额头迅速滑下几滴冷汗,抱着若安的力气也就松了许多。

“防狼守住第三条,我摔我摔我摔摔摔!”

美女才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呢,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她一个过肩摔就将顾惟诚给甩出老远,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遮不住身体猛烈撞击地板的声音。

因为惯性顾惟诚摔在地上之后还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脑袋撞到地板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痛的晕过去,却悲哀的发现连晕过去都是奢侈,直接痛的眼冒金星浑身发冷汗。

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美女打算乘胜追击,冲上去对着顾惟诚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防狼守则第几条第几条。

台下的男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如土,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酒吧却一个保镖都没有,原来高手在这里。

在美女打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一个摸样清秀的男子跑上台,边跑边喊:“小少爷来了,快住手吧。”

“哈?”美女吃惊的转过头,在回味过来男人的话之后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台,“我靠,你不早说。”

男子无辜的望着她,他也是才知道的好不好?

等美女跑到不见了踪影,男人弯下腰查看下顾惟诚的伤势,发现他除了呼吸还在之外,五官早已被揍得面目全非,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如果不是小少爷来了,只怕要闹出人命呢。不过这个男的还真是大胆哈,竟然敢占那个母老虎的便宜。

美女鬼吼鬼叫的冲到后台,对着里面的发型师一阵大叫:“快,我儿子来了。”

里面的一男一女呆了一秒钟之后立刻把那美女给包围了,三分钟之后一个贤妻良母的模范版出现在大家面前。

之前的栗棕色短发被掀了下去,露出原本的黑色长发,耳朵上那一排恐怖的耳钉也迅速被卸了下去。

“呸呸呸。”美女连吐三声,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在给她卸妆的时候直接来个一刀切,那个卸妆油都差点倒到她嘴里。

贴身小背心被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罩住,紧身裤在长及脚踝的百褶裙下悄悄滑落。

美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要当一个好妈妈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一会儿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在一堆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美女立刻讨好的冲上去抱住小男孩儿:“格格,你来啦。”

男孩厌恶的皱起眉头,忍了又忍才没把那女人的手给扯开。

“不准叫喔咯咯。”因为脸蛋被人用力的扯向两边,男孩说起话来很费劲。

得了便宜的某人丝毫不懂得收敛,依旧笑嘻嘻的戏弄她可爱的儿子:“你本来就叫格格啊。”

男孩愤怒的目光狠狠的刺向某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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