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市，宏福机电集团公司总部，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紧闭，门上高挂“禁止打扰”的牌子。

室内，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只有两个人在谈话。

一个是总裁王泽之，另一个就是他的儿子王少杰。

“爸，你今天竟然去给吴志健送钱了？”王少杰很不满地说，并说了吴志健和赵虎讹诈他车的事情。

“那个赵虎太嚣张了，而吴志健在一旁煽风点火，助桀为虐，你老得出面整治他，怎么反倒还要帮助他？”王少杰最后说。

“你呀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泽之把手里的烟狠狠在烟灰缸里摁灭，长叹一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产业交给你呀？”

“爸，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王少杰一惊。

“你姐已经在总部做我的助理，各方面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你，管理一个分公司的部门，却闹出和员工争女友，被员工放屁打倒的笑话，我们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王泽之严厉地说，“你说，如果爸退休后，产业会交给你还是你姐？”

“爸！”王少杰着急了，“姐虽然能干，但她始终是外人，你的产业……”

一句话未说完，王少杰“咚”的一声向后就倒，王泽之还想踢出第二脚，他赶紧翻身，爬在地上，抱着老爸的脚，哭泣道：“爸，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哎！”王泽之转身坐到办公桌上，背靠椅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成器的东西！如果我真想把产业交给你姐，也不会单独叫你来了……”

“对对，我知道老爸最疼我了。”王少杰跪在地上，“啪啪”地自己打脸，“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正恶习，钻研业务，开拓创新，决不让你失望。”

“好了，起来吧！”

王泽之脸色稍稍缓和些，问道：“对于吴志健此人，你怎么看？”

“他？”王泽之心里自然不会有好印象，这家伙先和自己的女友谈恋爱，在工作中固执已见，多次让自己难堪，不然自己怎么会把他扫地出门呢？一句话，不投自己的胃口。

不过从今天父亲对吴志健的态度来看，王泽之不知道是怎么了解的吴志健，竟然很欣赏这家伙，如今只好违心地评价了。

“这个人嘛，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能够独立完成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太自大，听不得别人意见，工作时间，爱和几个美女吹牛，特别是那个花袭人，两人姐姐弟弟的，一唱一和，严重影响工作秩序。”

王少杰的违心评价，其实算是给了中肯的评价。

“这都不是重点，一个员工就算很优秀，他也只是个员工。”王泽之又点一只烟，抽了一口，望着冉冉的烟圈若有若思。

“那爸你的意思是？”王泽之表示不懂，但有一点，他还是听懂了，其实他开除吴志健，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也就是一个优秀员工而已，不会对公司造成很大的影响。

“一个人的价值是于用他的人，或者将要用他的人。当然，他本人的实力是用的前提基础。”王泽之高深莫测，王少杰嘴上附合着，其实他真的没听懂老头的用意。

如果说用吴志健的人，现在他就是一个婚介的代管，又能够发挥多大作用？

不过王泽之大概也知道他没听懂，也没期望他听懂，后面就说得具体了。

“在你开除他之前，他也就一个优秀的员工而已，但是，在他开除他后，他一个屁就打倒了你，这虽然匪夷所思，但你不要给我否认说没这回事啊？我直接告诉你，公司每个部门都有我的人，包括你姐和你分管的部门，你们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有人向我报告。”

“爸，你怎么不早说呢？”王少杰脱口而出，接着心里一阵颤抖，老爸就是老爸，说姜是老的辣，根本不足以形容，应该是老谋深算，无处不设防，幸好自己只是花心消极而已，如果有一丝对父亲不敬的心，想想后果都害怕。

“不管怎样，起码你对我还是忠心的。”王泽之一端杯子，空了，王少杰连忙起身给他续满，说：“爸，那当然是的，你是我爸，我怎么会对你不忠呢？”

“记得就好，还是回到之前那个问题。据我了解，吴志健已经获得某种异能，具体什么异能不明确，但已经有了一定的能量。因此，此人现在对于我们也许没多大用，但是如果被对手所用……”

“爸，我看他无非就是打架厉害点，其他没发觉有什么了不起。”王少杰不以为然。

“既然那样，曹翻天为什么会曲意笼络？”王泽之反问道。

“曹翻天本来就是黑道起家，吴志健有一点功夫，曹翻天想用他，那也是很正常的。”王少杰辩解道，“再说曹翻天是做娱乐的，我们是做实体的，井水不犯河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只看到表象，却不知实质。”王泽之叹口气，问道，“在华胥办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政府关系了！”王少杰毫不含糊。

王泽之点点头，表示满意，“你在这一点倒是清醒的，对，华胥的市场主体，说到底，还是官员市场，谁拥有丰富的官员人脉关系，谁就更容易站稳脚跟，进而打压对方。”

“可是，一是在西江市，特别是在蒙城县，机电行业，我们是一家独大，别无二家，我们也有人脉关系……”

“你呀你，还是鲁钝，刚才我谈到和政府的关系，而政府这一块，不是每个官员我们都能攀附的，虽然我们想每个官员都视其职务作用尽量打通关节，而事实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王泽之又问。

“不知道？”王少杰老实地回答。

“虽然我们想左右逢源，但是，官员也是有山头派系的，也要维持一种平衡。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可能左右逢源，就看你选择哪个山头，站那支队伍。”

“哦，我懂了，就是说虽然我们和曹翻天并无直接的竞争或者予矛盾关系，但我们是分属两个不同的派别。”

王泽之扔给他一支烟，说：“看来你还不是愚不可及……”

“当然，我是老爸的儿子，你这么智慧，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太笨吧。”王少杰赶紧拍马。

“所以又到刚才的问题，曹翻天有意笼络吴志健，这么一个我们开除的小职员，他何以如此上心呢，这说明，这个人有用，对他有用，也就是可能对我们有害。所以，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给他送钱了吧？”

“爸，可是，他和赵虎沆瀣一气，讹诈了我的车，我的面子，就是你老爸的面子，这口气……”王少杰一想被吴志健他们侮辱，差点赔了夫人又折车，心里怎么咽得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成事者，不拘小节，未雨绸缪，通窍虚实。”王泽之不得不耐心给儿子说教，“曹翻天是做娱乐的，比我们更有条件接近官方，而他的保安公司，名为保安，实为黑道，在武力上我们是绝对不是他对手的，是以要避免和他真接冲突。当然，我们和他没竞争关系，一般情况下也能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天命。”

“爸，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和他们冲突了。”

王泽之叹口气，说：“我下午才得到的消息，中山区公安局副局长王一帆已经受到内部警告处分，如非市长和市人大义任缓颊，常务副局长差点就撤销了。而起因就是他的兄弟王一流无意中调戏副省长女儿，这却是曹翻天和局长孙大海设计的局。”

“王一流不是包我们的安保工作吗？”王少杰问。

“对，他那个保安公司，和曹翻天的保安公司，本质上并无不同，现在好了，有关领导已经让对他的公司严格整顿，甚至有取缔的危险……”

“爸，我懂了，就是我们这一派有失衡的危险，那我们要怎么做呢？”王少杰问。

“以不变应万变，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无非就是操一份心，出一份力。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让你认清形势，谨慎而为，别看我们家财万贯，任何一点形势变动，都会让我们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爸，我懂了。”王少杰站了起来，准备告辞，虽然表面答应了父亲，其实他想早点回到部门去，和冷冰冰这几天正题恋奸情热的时候，上班时间都要闲中偷忙，苟且一番。

“你真的懂了？”王泽之盯着他问。

王少杰点点头，“懂了。”

“那好，对于吴志健此人，你打算怎么办？”

“爸，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和我们还有什么关系？至于他讹诈我的车，如你所说，这口气我忍了，车的手续我让人送给他，算是给他一个人情。”

“还行。我告诉你，此人或许现在是一颗闲棋，但我预感，以后可能会是打破平衡的过河卒子，敌人争取的，我们也要争取，实在争取不到……”

王泽之做个劈的姿势，王少杰点点头表示懂了。

“还有，你那新交女友，参与曹翻天的脱衣秀活动过，名声不佳，你马上和他分手，把她……”

“爸！”王少杰叫道，“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你总得给我选择的权力，要不，我们等我们再处处再说吧。”

儿子态度坚决，王泽之也没法，心下一想，反正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等他们新鲜感过了，再作打算，儿子今天表现已经不错了，逼急了，反而会自暴自弃，也就没有坚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