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忧下了朝，他坐在御书房里，批着奏折，只是批着批着，眉头蹙起，他突然将奏折摔到了桌子上，旁边服侍的宫人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您息怒！”

“你，去把欧阳允清找来！”

那个宫人好像没听明白，司马无忧横了他一眼：“不认得吗？问其它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气。

很快。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他正是消失了很久的欧阳允清，司马无忧打量着他，一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憔悴，看起来仍是很清爽的样子，一双美眸清冷依旧，只是唇上颌下长出了胡须，人看起来，竟然成熟之气逼人。

他看着司马无忧，一拜：“罪臣见过皇上！”

声音平静如水。

司马无忧靠在椅子上，打量着他，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好，你还认我，还认罪！”

欧阳允清没有抬头。

“起来吧。”司马无忧淡淡地道，“你知道朕有一个什么毛病吗？”

欧阳允清摇头。

“朕就是太念旧……否则，依你所犯的罪，便是死几次也够了！”司马无忧眼睛看着他，“你觊觎朕的女人……”

“郁晓晓不是‘郁晓晓’。”欧阳允清突然开口道。

他这话也只有司马无忧能听得。

司马无忧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也知道了？”

“她告诉朕了，只是朕……”他停了下来，因为他不愿意相信，因为她是红烯，他才有种种的借口说服自己，她是自己爱的女人，自己将她抢来没一点儿错。

“皇上不敢相信吧，罪臣初闻也不相信，但是，只略一细想，她确实不是郁晓晓，罪臣在相府里呆了那么久，三小姐的样子虽没见过几回……”

司马无忧摆了摆手：“你恨我吗？”

欧阳允清迟疑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罪臣……“

“好了，不要说了，也不怪你，那女人是祸水，见到她的男人都逃不掉的。”司马无忧眼底是一抹嘲笑。

欧阳允清便安静地站在那里，无喜无忧。

“说起来，我倒有些我了……”司马无忧眼底笑意盈盈，看着欧阳允清，“你呢？在宗人府里可是有想过朕？”

闻言，欧阳允清的脸上掠过一阵尴尬，他咳了一声：“回皇上，这……”

司马无忧叹了口气，他环视了一下御书房，幽幽地道：“你觉得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大？”

欧阳允清没有回答。

司马无忧笑了：“朕打算放你出来，做朕的御前侍卫，如何？”

欧阳允清本以为司马无忧会杀了他，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他有些愣，眼底闪过一丝感动，但他摇了摇头：“皇上，罪臣还是呆在宗人府内自省吧……”

司马无忧的脸色没变：“就想到你会这样说，因为你没有把握绝对效忠朕，是吗？”

欧阳允清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你这个人真可恶！朕决定放了你，你连句假话都不会说吗？你真想让朕杀了你吗？”司马无忧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说得轻描淡写。

欧阳允清站在那里，眼神里很是平静，仿佛对于死，他并不害怕。

“来人，送他回宗人府！饿他三天，不许吃饭！”司马无忧象个赌气的孩子，高声道。

欧阳允清走到门口，突然开口幽幽地道：“其实，我从来想过要背叛你……”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司马无忧看着他的背影：“哼，没想过，直接做，才可恶！”

欧阳允清出了御书房，他嘴角挂着浅笑，回头看了一眼，他嘴角的笑意隐了，眼睛又看向远方巍峨的建筑，那里是后宫，他知道郁晓晓回来了，他本该答应司马无忧的侍卫条件，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呆在宗人府里比较舒服。

对于司马无忧，他说不准。

不过，当他的目光从后宫里屋檐上收回来的时候，他的笑意隐了，眉头蹙了一下，又展了开来，他跟随着侍卫往宗人府走去，再无旁骛。

突然前面的侍卫停了下来，恭敬地站在路边，欧阳允清抬头，却看见一顶软轿走了过来，他不知道是谁，只是刚到他身边的时候，轿帘撩开，一张比春花秋月还要迷人的脸，却是鹿儿。

她看到欧阳允清的那一刻，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眼底的情绪将这严寒的冬天瞬间温暖，仿佛立刻会春暖花开一般……

欧阳允清看见是她，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便不再看她，眼睛盯着地面上的青条石，那石缝里还有积雪，眼瞧着到年下了，春天也许真的快了……

那轿子没有停，鹿儿回眸，眼底掠过一阵失望，她显然有话要说，可是在这里，她怎么能够说话？便是刚才那一眼，已是失了礼了。

很快，便到了除夕。

皇宫里并不是很热闹，因为皇上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气爱热闹的家伙，他只有在大宴群臣的时候，才会让歌伎乐师进入前殿，其它的时候，那些人不过居于皇宫一隅，有些人甚至从登基起就没有见过皇上的面！

郁晓晓和素玉偷偷在屋后燃了纸烛，给燕儿的！

“大过年的，燕儿，本来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虽然你将我的消息一直传回皇宫里，但你到底没有害过我……是我连累了你！”郁晓晓的声音里带着难过。

素玉却不为以意：“她不过是做为一只儆猴的鸡罢了，有这样的命运并不奇怪……”

素玉的清冷郁晓晓心有准备，但没有想到，她冷至如此，好在，她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不过，她是朋友吗？

她只确定，她会完全服从自己的命令，而且所有的事情完全会替自己着想，只是怎么瞧也不象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与她的外表完全相反。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孩子们还没有消息，司马无忧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怕……”

“他不会伤害孩子的。”素玉开了口，“至少现在不会，我想，他这样做，怕是在惩罚你，惩罚你逃走一年，让他无法收拾残局，如果让你继续做皇后，怕是大臣们会反对，若是不立你为后，他自己又不甘心，他是一个自大的人，不会允许别人左右他的想法……”素玉娓娓道。

对于她的分析，郁晓晓没有异议。

只是做天朝的皇后？郁晓晓笑了笑，她暂时还没有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