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只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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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问题,牧谣其实很纠结,从情感上来说,她并不想瞒他,但是作为浴雪山庄的大小姐,她又不能置山庄规矩于不顾。

见她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司徒郁立即明白过来,轻声安抚道:“别想太多,我只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牧谣抬眼看着他,清亮的月光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光华潋滟,不复以往的淡漠,里面盛满了宠溺和爱恋,她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依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司徒郁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这里是皇宫的什么地方,连路过的宫人都没有,四周异常安静,只有树上恬噪的蝉鸣和偶尔传来的蛙叫。

当司徒郁的脚步再次停下时,牧谣看见岸边泊着一艘小舟。

司徒郁抱着她轻轻跃上小舟,将她趴放在木板上,解了缆绳,使劲撑了一篙,便紧挨着她平躺下。

他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将双手枕于脑后,静观着天上的圆月。清风拂面,月华如水,这样的夜色当真是让人陶醉,可是更让他陶醉的却是身边这娇美动人的女子。

刚刚在岸上,牧谣见这荷叶层层叠叠的很浓密,可小舟钻进荷叶间,才发现因为叶子出水很高,叶下的空间很宽绰,船行叶间,偶有青蛙惊得跳进水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她不是第一次乘舟,却是第一次乘舟在荷叶间穿行,圆圆的叶子似一把把碧玉伞,遮住了头顶的月光,在湖面投下俏丽的影子。她伸手在水中搅动了几下,冰凉的湖水滑过她的指间,带起阵阵涟漪,今夜当真是美得如同梦境。

牧谣一时忘情,轻声吟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司徒郁侧头看她,轻声笑道:“竟不知谣儿还有这般才情,这是想对我表达何意呢?”

牧谣愣了愣,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只因这夜色太过美好,一时激动就胡乱吟了出来,也不记得这诗是谁作的了,更不知道吟得对不对。”

司徒郁侧身对着她,将两条剑眉蹙起,有些担忧地道:“记性这么不好!若是过些日子你将我的好都给忘了,我岂不是永远都走不进你的心,那可要如何是好?”他眉毛一挑,凝重地道:“看来我得在你身上烙下点什么印迹,这样你想忘都忘不了了!”

牧谣白了他一眼,侧脸贴在木板上,不以为然地道:“若我真忘了,就说明是你待我不好,让我伤心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将伤心的事儿连同那个害我伤心的人统统忘掉,所以,若真有那一天,你可怨不得我!”

司徒郁薄薄的唇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宠溺地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让你忘了我的!”

牧谣见他说得如此认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得意道:“逗你呢!”转而又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的眸光,“其实我真是失忆了,小时候的事儿全都记不得了。”

司徒郁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分辨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是因为失忆了,才记不得自己的身世吗?”

她摇摇头:“不是!是他们刻意编造了一个谎言,骗了我十六年,”她将下巴搁在手上,面色极为平静,没有丝毫受骗的恼怒,“不过,他们都是为我好,让我开开心心地过了十六年!”她的思绪飘到了白雪皑皑的浴雪山,臭老头儿、雪影、哥哥……

“对了,那个桑越的穆宇,你可知道他的底细?”那个木头公主对她不理不睬,半分消息也套不出。既然对方是个将军,说不定司徒郁会清楚。

司徒郁支着脑袋看着她,眸光微闪,却不答话。晃晃悠悠的小舟擦着荷叶发呼啦呼啦的声音。

良久,才听他沉声道:“此人是桑越穆老将军的孙子,也算是将门之后,四年前本王与他在战场上见过一回,那时他还只是个副将,几年不见,倒是成长出大将之风了。听闻他最近两年风头很劲,桑越周边的小国提起他都闻风丧胆,”说到此,他眸光一凛,“若是有机会,本王倒很想与之见见高下!”

桑越将门之后?四年前就上了战场?牧谣仿佛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顶。

司徒郁见她有些魂不守舍,脸色微沉,将她拉进怀里,霸道地道:“跟我在一起,不许想别的男人!”

“呃,我只是觉得他和那个公主都有些怪怪的,特别是那个公主,表面看着像个傻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这个男人醋劲真大呢,不过她心里喜欢。

“哦,你也看出那个公主不对劲儿了?”

见他不再追究穆宇之事,牧谣松了口气,点头道:“嗯,虽然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但我的感觉是没错的。”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儿,“对了,她若是选夫选中你该怎么办?你会娶她吗?”

“嗯,本王对那个公主本不甚上心,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了兴趣,若她真有古怪,倒不如放在府里更放心些。”他摆出一副慎重思考的样子。

“不行!她这样神神秘秘地伪装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说不定就是冲你来的,你将她放在身边岂不危险!”

“谣儿是在担心我呢,还是在吃醋呢?”他脸上挂起促狭的笑意,“既然谣儿不同意,那本王无论如何也推辞了去!”

听他如此说,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哪有赞成或是反对的立场,瘪瘪嘴道:“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再说她是和亲公主,若是真选中了你,能不娶吗?就算你不惧皇威,可若因此引起两国交战,你能做那千古罪人吗?”一早就知道他是昌黎王爷,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的。

“可本王在乎的就只有一个你,为了你,就算做了那千古罪人,负了这天下又如何!”

牧谣怔了怔,歪着脑袋对上他的眸,在荷叶的半遮半掩下,那眸中闪动着比月华更迷人的光芒,俊美无匹的脸霸气凛然。

他当真这般看重自己么?此刻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牧谣已感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痴痴地看着他。

沉默良久,她才极不自然地转了话题:“额,你知道太子为什么那么宝贝那两条蛇吗?”

司徒郁爱怜地抚着她的背:“那两条金花是太子借着为圣上治病的口号,养来给自己练功用的。那蛇极其稀少难得,他又花了不少心血养着,”他微勾唇角,“却万万没想到会被你烤食了,他对你已起了杀心,只是顾虑太多,暂时还不敢下手。”

“是这样啊!”牧谣恍然,原来无意中她与太子之间,又旧恨添新仇了,“他练什么功要用到蛇?”

“应该是比较阴邪的功夫,不过还未成气候!”看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他又打趣道:“没想到我的谣儿竟是这般顽皮贪吃!”

牧谣撅撅嘴:“谁让他们给我吃馊饭的!不过,我虽饿了一顿,但吃了他两条蛇,倒也不算太吃亏!”

司徒郁嘴角抽了抽,吃亏?都不知道赚去哪里了!

“累不累,趴我怀里吧!”

“嗯!”本也不觉得累,可一听能趴他怀里,牧谣赶紧愁着眉点点头,她最喜欢就是他的怀抱了,很舒服很安全!今夜反正都这样了,不如更尽兴些,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见她调皮的样子,司徒郁笑了,坐起身来,摇了两桨,便将她搂在了怀里。

牧谣趁机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月上中天,荷塘里已起了一层薄薄的青雾,倒凭添了些许朦胧的意境。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人影儿?”都说这皇宫戒备森严,可这里连半个宫人都没见着。

“这里是本王的地方,没人敢来!”

这皇宫里除了‘永辰殿’还有他的地盘么?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这里是‘雍景宫’?”她惊奇地看着他。

司徒郁点了点头,眸色深暗。

“可是沈皇后生前喜欢桃花,听闻这雍景宫里是以桃花为景的,怎的会有这么大的荷塘?”牧谣心知这个问题问得不好,可又忍不住好奇。

“母后一生为桃花所困,虽然她说她不曾后悔,但我却不愿她来世再遭此桃花劫。三年前我将这宫里的桃树全数毁去,令人凿了这荷塘,种上了荷花。只有出淤泥不染的荷才配得上母后那样的女子。”

“你在这里大兴土木,又将此设为禁地,萧皇后都没出面阻拦?”

“有本王在,她不敢!母后是因为太过纯善,才会遭了他们道儿,可本王不是母后,怎会让他们得逞!”尽管夜色已有些朦胧,可眸中那点点森寒,仍是让人不敢直视。

牧谣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想他曾贵为皇后之子,可荣辱兴衰也只在一夕之间。不过他能在萧皇后的打压下,凭一已之力重新回到这里与他们抗衡,倒真真是让人佩服,而这背后的经历只怕也是让人不堪回首罢。

想到此,牧谣有些为他心疼,双臂将他紧紧环住,轻声道:“别怕,以后有我护着你,他们若再敢欺负你,我就让他们变成瞎子聋子!”

司徒郁心中一震,曾经也有这样一位聪慧狡黠的女孩对他讲过同样的话。她为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却留给了他无法抚平的伤痛。

他抚上她的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了:“答应我,不要为了我让自己受到伤害,不要再留我一人!”

牧谣察觉到他的异常,只当他是因为一时感动所至,倒也没多在意。

融融的月光下,雾气已四散开来,使这夜色显得愈加朦胧,满塘绿荷的掩映中,一艘满载爱意的小舟晃晃悠悠随波逐流,船上相依相偎的人儿,此刻早已沉醉在这无边的绵绵情意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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