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八 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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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完好无损的麝月,他站在我面前,我笑了。

他却一脸神色凛然,他端着一个朱红色的托盘上面覆盖着一块胭脂色的缎子,我愣了愣,忽然有些窒息。只见他的手掀开那快薄缎,乌黑的青丝飘了出来,一缕一缕的散乱到地上。

我扑上去,伸手去抓那些乌黑的丝……

“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麝月冷冷地道。“你满意了?”

是啊,这就是我想要的……

让他死心,也让我自己死心……

“他说,是他不要你了,不是你不要他。”

我闭上眼睛……

谁曾躺在我的耳边,低声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谁在木芙蓉开的最灿烂的季节里,站在飞花从里,为我插上精致的凤簪。

谁曾同我说:“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那是谁啊?

为什么远的像是梦里才出现过一般……

我的小妖孽去了那里……

他去了那里啊……

他被我亲手杀了……

我蜷缩在原地。

左胸有个地方,疼的死去活来。

是了,他死了。

他被我亲手杀了……

两年后

黄梅时节家家雨,我坐在屋檐下有些怨念的盯着从飞檐上落下来的雨珠儿斜飞下来,我侧过身换了方向撇着身子继续看雨。

一年之中我最讨厌的时间就是雨季,因为雨季就不能出去踏青,不能出去钓鱼,不能出去看潋滟。

不能出去踏青就意味着吃不了野味——两年前,我带着麝月下了山,我不想再回云翔或北冥了,也不想去大业打扰木莲,她被我这么一搅已经够头疼两年的了,所以想找个安宁的地方住下。

恰好眼前就有一个,杏子镇是个好地方,麝月在这里本来就有地产也有人脉,于是便住下来了,他依旧开着他医馆,我依旧做米虫,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等死——我暂时还不想死,因为不想去见飞雪,我死活磨着让他等也是因为自己心里有点小不爽,反正日后我是要跟他厮混了,他活该多等几年。

哎呀,扯远了,扯回来,重点是现在跟着麝月过日子,这和当年我跟着飞雪,跟着云涯,跟着莫非池,跟着楚玉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两个概念,其实最大的不同就是麝月是个大夫,所以衣食住行上样样讲究健康,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很善良的大夫。

讲重点。

那就是他喜欢吃素,口味淡的真是能淡出个鸟来~

让我这么个养成了无肉不欢习惯的人那真叫一个郁卒,可是这东西我不能上诉,因为在这方面我十分没有家庭地位。

两年前那阵子我把我的身体底子败坏的差不多了,从神仙山下来那阵子,断断续续的发高烧发了三个月,连着养了大半年才收拾住了,从此让花麝月将我化为重点病患,我还被禁足了。

可是这样病情还是时好时坏,每个定性,直到有一天我自己偷跑出去在外面啃了一只兔子容光焕发的回来,麝月才同意我出去走走顺道大大牙祭什么的。

可惜,一旦下雨就不成了。

下雨的时节不要出去上山打牙祭,或者跑到河边打牙祭,再或者抱着一坛子酒到潋滟坟前打牙祭——好吧,我就是个吃货。反正他那里都不准我去,只肯让我坐在房梁下头看雨珠纷飞。

我倚着他给我塞来的枕头,半合着眼伸手去接雨珠,好半天都没接到,心道:难不成这雨停了?

一睁开眼,却是头顶笼了一片阴云,我抬头看,英俊的男人著着一把十六骨的素白油纸伞静静的,仔仔细细的大量着我。

我哑然失笑,清了清喉咙,道:“易少,好久不见。”

他瞅了眼我的影子,又伸手摸了摸我的下巴,神叨叨地道:“你有下巴,不是鬼?”

我笑了笑。

“我这么死来死去一遍又一遍,你们不早就习惯了?”

他也笑了笑,过来就扑我,熊抱着在我耳边嚷嚷:“阿静你没死!真的没死!”

我被他抱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急忙把他推开,顺了口气道。

“是啦,是啦,我没死。不过你要再这么抱下去我就得再死一次了。”

紧跟着回来的花麝月看着我们两个闹也不上来阻止,只说了一句我去准备晚饭,便径直朝厨房方向去了。

我跟易思凡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可以叙,而且这小子识相带了两坛子竹叶青过来恰好解了我的酒瘾,花麝月是不喜欢我喝酒的,他说喝酒伤身,但易思凡来了我就能明目张胆的喝酒了,虽然他还是直皱眉头,再三叮嘱易思凡看着我,少喝。

只是易思凡跟我的革命感情那是他能懂的?

把小门一关,我俩一人抱了一坛子靠在一起聊天说地。

我这两年的事,也就是两年前那件事闹得最大最凶,但这事我实在没什么好同他说的,相比他听说书人说的比我说的还多。

他这两年倒是大起大落了一番,因为那日他将信件给了我,没有书信交付欧阳英华,就弄出了个烂到极点的点子——他自己补了一份‘另欧阳英华’高兴的信呈上去,本是打算糊弄过着一阵子,然后秘密叫木莲重写一份,反正木莲疼他。

结果就是他送了一份情书给欧阳英华,木莲送了一堆丑女给她娘挑着当儿媳妇,他被吓的不轻当夜逃了,混到兵营里从基层做起,人成熟了不少。

聊着聊着聊到最后,他左右望了一眼,问我:“对了,凤师兄呢?阿静你为什么不秘密的回云翔去?”

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举起坛子碰了下他的坛子,道:“喝酒。”

他嘟嘟囔囔的喝了一口,已经有点高了,我赶紧转换话题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哦?这个啊……师父说的!”说着他一拍大腿,道:“对了,我这次来是出公差。”

说着他在怀里掏出一封没有封口没有署名的新来,我愣愣,不知道白暇找我做什么。

三个月后,易思凡又来找我,同行的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我将孩子从他手中接过来,掂了掂,笑道:“这孩子叫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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