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肾虚呢！你全家都肾虚！”大概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当众指出肾虚了，这么避讳的病，能不带铺垫就拿出来说吗？

“你这小伙子，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忙着两头照顾病人，睡眠不足，休息不够，劳累过度，肾气不足是很正常的现象。”老中医眯眯笑道。

“这……这倒还真的是。”小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像真的是他想歪了。

接着老中医说了小李的症状，全中。然后冷不丁抬起小李的脚，脱掉鞋子，一顿足底按摩，小李痛得喊爷爷叫奶奶，十五分钟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疲惫消失，眼底也没有水肿和黑眼圈了。

小李对老中医转了印象，相信他不是不学无术的江湖郎中，收下了药。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病床上躺着的毕竟是锐少爷的结发妻子，他不能是药就端过去给她喝，必须小心谨慎为上。

他亲自去中医方面最权威的中医院跑了一趟，检测了里面的药材没有毒，都是安神排惊的成分，才叫人熬了药给丁瓜瓜喝。

当然，他事先喝了一大碗，没有任何不适才敢叫鲁一森喂给丁瓜瓜。

鲁一森很谨慎，抵触这些外面传进来的无名野路子。

小李端着药碗晓之以理道：“你没看见这些天少夫人一发作，贝尔就只会叫护士打镇静剂吗？虽然他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少夫人惊颤和梦呓的程度减轻了很多，但是他是一洋人，只会用西方的方法看病。我觉得中西合璧，少夫人才能恢复得更好更快。平均每天两支镇静剂打下去，你就不替少夫人心疼么？”

鲁一森被说得动摇了，结果自己也喝了一大碗中药，等了一天没不良反应，才喂丁瓜瓜喝了一小碗。

假如这些中药汁可以取代镇静剂，达到同样的效果，他的首选非中药莫属。

神奇的是，丁瓜瓜喝了老中医的药，发作的次数没有那么频繁了！

贝尔有一回发现鲁一森偷偷给丁瓜瓜喂黑乎乎的药汁，生气得脸红脖子粗，终于不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了。

“你们这是质疑我的专业，不相信我！”

在业内成绩斐然的他，觉得受到了不尊重，一怒之下走了。

然后出于医生的责任感，一刻钟后又回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散发着异味的中药，的的确确起到了他都惊奇的效果。

“这是什么草药煮出来的？好像比我的香氛和镇静剂有用，好喝吗？”

他尝试着喝了剩在碗底的药汁，苦得吐出舌头，怀疑起了人生。

丁瓜瓜很多时候意识不清醒，也不怕苦，所以药汁都吸收进去。

六服药喝完，她期间只发作过三四次，不太严重，基本上不需要镇静剂了。

贝尔也每天给她做心理治疗，鲁一森充当翻译，或和丁瓜瓜对话，或问出她内心的恐惧。

药喝完了，小李正想去找老中医拿药，老中医却算准了时间自己来了，手中还是六服药。

“真是谢谢您嘞，我家少夫人好多了！”小李欢欢喜喜抢过了药。

老中医仍然是宠辱不惊地眯眯笑，摸了把垂得长长的白胡子，说了声“不客气”欲要离去。

“请留步！”

小李怎么会轻易放走这么神的中医？

“我家少爷的病更严重，烦请您也妙手回春！”

“不不不，那个我还是不治了！”老中医黑布鞋轻便，步伐矫健轻快，摆着手掌躲着走远。

小李一直追到电梯间，心领神会地答应之前的条件。“只要你救醒我家少爷，三千万，没问题！说不定他醒过来，还会额外翻倍。我家少爷为人最是慷慨大方了……”

老中医抬手打住他的话。“一个人大病一遭，心性怎么变还是未知数，大方的会变得小气，小气的会变得更小气。我改变主意，这单病，我不接了！”电梯停了，老中医把小李推了出去。

小李转身扒住电梯门，真诚问道：“你是不是嫌钱少？虽然钱的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家少夫人可以做主啊！她现在清醒了，可以和人说话了，你出来跟我去找她，她会同……”

到了时间，电梯门自动关闭，小李小细胳膊扒不稳，被卡住了！

他腮帮子被夹扁，嘴唇金鱼嘴一样嘟嘟的还在游说，声音含混。“我们给你钱，给你钱，你来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见死不救就枉为医生，会遭天谴的！”

好话坏话都被小李一个人说完，老中医打开电梯门，把脸颊变形的小李放了进来。

他掌风带劲，啪啪扇了小李两巴掌，小李晕头转向了一瞬，摸摸脸，恢复了圆鼓鼓的形状。

老中医的语调严肃起来。“之前是老朽考虑不周，唐突了。之所以改变主意，并非没有医德之人，而是怕治好了你家少爷，你家少夫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啥？！”小李捏了捏发麻的嘴唇，搞不通顺老中医的话。

“也就是说，你家少爷醒过来，你家少夫人的命会更加苦，日子会过得更加凄凉。”老中医简而言之。

“为什么呀？人家夫妻团聚，终于可以正常交流，怎么会过苦日子呢？”小李大大的不解。

“不救你家少爷是造孽，害了你家少夫人也是造孽，反正这孽我是造定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顺其自然发展。”老中医身轻如云飘走。

丁瓜瓜情绪稳定了许多，再三追问之下，鲁一森才小心翼翼地轻描淡写了丁大厨的病情，渲染了七分的乐观。

丁瓜瓜就伤心地哭。

鲁一森见她只是掉泪，情绪起伏还算正常，稍微放心了些。

“学长，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他吗？”丁瓜瓜身上的瘀伤好了许多，但一动身子，仍是周身骨痛。

“过几天吧，你现在哭成这个样子，丁伯伯只怕会更担心你，不能安心休养。”鲁一森说完，用湿纸巾给她擦眼泪。

“少夫人，少夫人！”小李冒冒失失闯进来，“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锐少爷啊！锐少爷的命就握在你手上了啊！”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