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顾年画似是不知疲倦一样，哭的昏天暗地，哭的肝肠寸断。

老夫人想装晕都装不下去，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嚎哭，哭的她脑仁疼。

老夫人嗯咛一声，悠悠转醒，入眼的是顾年画那张泪脸。

年龄大了，人就比较心软，老夫人见顾年画泪水涟涟，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这个孩子，为她哭成个泪人儿，她亲孙女呢，这个不孝女，不知躲哪里去了。

“好孩子，莫哭了。”老夫人伸出手，替顾年画擦擦泪。

顾年画立马露出惊喜，娇滴滴道，“祖母，您醒了。”

老夫人点点头，“嗯，你也下去歇息吧。”

顾年画摇摇头，“不，孙女要陪祖母。”

要是李长安在，定然会嗤笑一声：你算哪门子孙女。

老夫人感动地热泪盈眶，以后，眼前的小人儿，就是她亲孙女了。

墨菊站在一旁，听了这些话，很是不忿，顾嫂子的撒泼耍横她是见过的，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光想想也知道顾年画不是省油灯，怎么老夫人就看不出来呢。

不行，这事啊，她一定要告诉大小姐，老夫人被顾年画蒙骗了，得有人管一管。

“老夫人，您可觉得哪里难受？大小姐已经拿着帖子去请太医了。”墨菊上前，将顾年画挤走，占了有利地形。

她这是明着告诉老夫人，大小姐不是不在床边尽孝，是为您请太医去了。

“祖母……”顾年画人小，又精明，知道墨菊不喜欢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墨菊的背影，随后可怜兮兮，又钻了回来，道，“祖母醒了，定然饿了，要不要吃些东西，我会做鸡汤面，还会熬八宝粥……”

顾年画掰着手指头数，那小样子，实在是可爱。

老夫人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厨房那么多厨娘呢，哪里需要你个小人儿忙乎，你啊，就只顾着玩就好。”

“那哪里行，我是祖母的孙女，自当为祖母抛头颅洒热血。”顾年画跺着脚，信誓旦旦说道。

“你这小丫头，成语不能乱用，哈哈……”老夫人被她逗乐了。

作为老夫人的心腹大丫鬟，墨菊瞬间有了一种危机感，顾年画这小人儿，可比她母亲精。

“老夫人，您先歇着，我去看看大小姐请的太医到了吗？”墨菊恭敬道。

“嗯，去吧。”老夫人这样一折腾，确实有些疲乏。

墨菊出了屋，朝门口的小丫鬟使个眼色，“好好盯着点，听到什么，要向我汇报。”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点点头，“墨菊姐姐放心吧，我定会替您盯着，不会让顾年画那丫头作妖。”

墨菊是心腹大丫鬟，她们确实三等小丫鬟，平常连屋子都进不去，墨菊给她们发工钱，自然她们就听墨菊的吩咐。

可以说，她们对墨菊，比对老夫人还忠心。

虽然都是丫鬟，丫鬟却也有三六九等。

墨菊塞给小丫鬟一个荷包，转身出了院子，“你拿着玩吧。”

小丫鬟见荷包做工精致，绣线上等，就连做荷包用的布都是锦缎，瞬间欢喜起来。

墨菊出了泰和苑，直奔红梅苑，泰和苑的情况，必须让大小姐知道，要不然，顾年画以后就在尚书府称王称霸了。

吴妈正在屋里劝着李长安，“大小姐，老夫人看来被气的不轻，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李长安冷笑一声，“祖母那是装的，她老人家演技不是你能看透的。”

祖母的演技好，上一世，她就眼拙，没看出来，表面对她十分疼爱，实则呢，谁对尚书府有用，她就疼爱谁。

说白了，就是拿着孙女换荣华富贵。

她也好，李仙宁也罢，都是老夫人待价而沽的产品，若说真正疼爱她们，那纯粹是扯淡呢。

“老夫人是长辈，就算她是演戏，大小姐也要配合一下。”吴妈无奈地催促。

李长安抬起眼，上下打量一眼吴妈，笑道，“奶娘是向着我，还是向着祖母呢，怎么光落我的面子，让我去给祖母道歉呢。”

“你这丫头……”吴妈跟着笑起来。

大小姐以前可不是这性子，温良醇厚，还带着一丝羞怯，如今，可见经历的事儿多了，长大了。

要说，还真不怪大小姐心狠，实在是老爷与老夫人做的太过分。

大小姐自小死了亲娘，按说，老夫人与老爷该可劲的疼大小姐，可是没有，还任由一个姨娘作践嫡女，当真可恨。

可是，再恨，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孝字压在头上，纵然他们打杀了你，你是晚辈，也只能受着。

幸好，老天开眼，大小姐明事理了，知道赚钱增加筹码了。

“大小姐，墨菊姐姐来了。”门外的红粉喊道。

“请她进来吧。”李长安揶揄地看了眼吴妈，笑了。

墨菊进了屋，先向李长安问安，又向吴妈问了安，这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大小姐救救奴婢！”

“你这是作何？快起来。”李长安看了眼吴妈，吴妈会意，上前去拽墨菊。

墨菊摇摇头，哭道，“顾年画那丫头片子在老夫人跟前得了脸，给大小姐使绊子，老夫人就问大小姐为何没来，奴婢怕老夫人怪罪大小姐，就自作主张说大小姐去给她请太医去了。”

“奴婢擅作主张，还望大小姐惩罚！”墨菊说完，朝李长安磕个头。

李长安悠悠然道，“擅作主张，确实该罚！”

吴妈在一旁求情道，“大小姐，墨菊这丫头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怪她了。”

“吴妈，若人人都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将我推入悬崖火坑，我是不是也要笑着说不怪她们，她们是为了我好，不是故意的。”李长安轻声质问，有些薄怒。

上一世，顾姨娘不就是打着为她好的皇子，将她嫁给上官玉，实际上呢，是拿她当探路的棋子，给她闺女挣泼天富贵呢。

吴妈一怔，略一思索，确实是，今日是墨菊，明日呢，说不准是老夫人，老爷，还有顾姨娘，这些人如跗骨之蛆，若不能除尽，受伤害的只有大小姐。

“大小姐，是老奴错了。”吴妈心情沉重，认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