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看了眼左右的人，摆摆手，示意都退下，这才道，“侧妃也不错，也是上皇家玉蝶的，与那些没名没分的侍妾比，侧妃够好了。”

顾姨娘急切地上前，拽住钱来的衣袖，“舅舅，你是不是没有帮仙儿，仙儿若得了势，舅舅也能捞些好处不是。”

钱来很生气，他觉得他这个外甥女简直蠢到家了，难怪十多年了，还没爬上尚书府正室位置呢。

“你真是不知所谓，若不是我在中间周旋，替你们打通关节，你以为仙儿能捞个侧妃吗？”钱来彻底暴怒了，也顾不上注意形象了，声音颇大，“你要知道，瑞王殿下前途无量，仙儿如今是侧妃，以后进了宫，凭着我的帮衬，封个皇后不成问题。”

钱来气的直瞪眼，这个蠢材，非让她说明白才行，自己就不会多动动脑子。

顾姨娘这一刻才明白，仙儿当侧妃也不错，以后进了宫，能母仪天下，那也是一样的，她还是皇上的丈母娘。

越想，顾姨娘越高兴，掩不住满脸的笑意。

“舅舅，仙儿真是多亏你了，以后仙儿当了皇后，一定要让仙儿给你封侯拜相。”顾姨娘信誓旦旦地说道。

钱来忍不住翻个白眼，就凭李仙宁在泰悦酒楼闹的那一出，贵妃娘娘就十分膈应，想必瑞王心里也不喜，嫁入瑞王府，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钱来内心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眉眼张扬的外甥女，决定再提醒她一句，“仙儿快嫁入瑞王府了，你也该好好约束一下了，这几日就别让她乱跑了，留在家里，好好学学四书五经。”

钱来很想说三从四德，可是，相当李仙宁，又忍住了。

“舅舅放心，仙儿嫁入瑞王府，定不会给舅舅丢脸。”顾姨娘笑的恣意。

钱来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唉……，他这外甥女，真是蠢笨如猪啊，靠李仙宁，李仙宁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进宫的一天呢。

顾姨娘转身，正好碰到李长安。

李长安似笑非笑，一脸讥讽，顾姨娘气不打一出来，呵斥道，“小贱人，就让你得意几天，待仙儿嫁入瑞王府，有你好看！”

李长安依然站在那里盯着顾姨娘打量，冷冷地笑了声，“姨娘的这幅样子，让我想到一个词。”

顾姨娘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什么词？”

“小人得志！”李长安说完，自己就乐了。

“你……你敢咒我，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贱人。”顾姨娘急了，她马上要成为瑞王的丈母娘了，身份水涨船高，自然不允许一个小丫头讥笑自己。

顾姨娘一蹦三尺高，伸出枯瘦的爪子去挠李长安。

李长安急忙躲开，讥笑声更大了，“顾姨娘，你分不清形势，就敢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仙儿妹妹被你害死，你还帮着数钱呢。”

顾姨娘心惊，也不敢跟李长安闹腾了，张着大嘴道，“你说什么，你咒我就算了，干什么咒我家仙儿，她可是你亲妹妹啊，你这个见不得亲妹妹好的毒蝎女。”

李长安觉得，顾姨娘不愧是农妇出身，耍泼打诨，样样精通啊，听她骂人，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害仙儿的是你，不是我。”李长安坚定道，“仙儿妹妹是侧妃，你说，瑞王到时会不会娶个正妃，正妃性子好还行，若是个嚣张跋扈的，仙儿妹妹可是要每日请安的。”

顾姨娘脑袋嗡一声，再没了先前的高兴劲，虽然她不待见李长安，不过，李长安这话却说的在理。

正妃进了门，哪里还有她家仙儿的好日子过。

在正妃没生孩子前，她家仙儿要喝避嗣汤，这也就罢了，万一正妃是个心思歹毒的，一碗绝嗣汤灌下去，她家仙儿可没了前途啊。

顾姨娘越想，心底越凉，整个人四肢冰凉，腿都软了，要不是一口气撑着，早就摔倒地上了。

不，她决不能让上官玉娶正妃，她家仙儿才是瑞王唯一的妻子，这是瑞王欠她们娘俩的。

“正妃是谁家的？”顾姨娘觉得，李长安在这与她说那么多的话，定然是有目的的。

其实顾姨娘猜的很对，李长安不想让上官玉祸祸好姑娘，这才拦下了顾姨娘提醒一声，依照顾姨娘的心性，自然会将亲事搅和黄了。

若真那样，顾姨娘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李长安脖子有些疼，不过硬挺着，“高家。”

顾姨娘冷笑道，“李长安，你说谎也不打草稿，高家那可是你外家，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定国候少夫人没生女儿，这都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哼，李长安这个小贱人还敢吓唬她呢，以为她是吃素的呢。

定国侯府的少夫人，从年轻那会儿，就喜欢女孩，可惜啊，没女儿缘，生一个是男孩，生一个是男孩，可真愁坏了她。

李长安竟然说瑞王娶的是高家的闺女，这不是蒙她呢么，真是睁眼说瞎话呢。

“定国侯府虽然没有，但，我外祖有个堂弟，他家有个孙女，与瑞王年纪相当，十分般配呢。”李长安呵呵笑了一声，似是在讥笑顾姨娘的行事。

顾姨娘这才想起来，定国候还有一房兄弟呢，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娶了二房的千金，那相当于把大房拽到了瑞王这条船上。

顾姨娘猛然抬起头，她觉得瑞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能娶高家那丫头，绝对不能让上官玉娶高家的丫头。

顾姨娘一双眸子透着狠厉的光芒，指甲抠进手心，都感觉不到疼。

李长安见目的达到，勾了勾唇角，笑着走了。

孙妈妈迎上前，“大小姐……”

“祖母寻我可是有事？”李长安柔声道。

孙妈妈笑了笑，恭敬道，“老夫人喊大小姐去泰和苑呢。”

李长安塞给孙妈妈一袋银子，笑道，“辛苦妈妈为我带路了。”

孙妈妈也不拒绝，得了银子，塞进怀里，笑道，“老奴谢大小姐赏。”

“妈妈辛苦，这是应得的。”李长安笑了下。

孙妈妈上前一步，紧挨着李长安，悄声道，“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大小姐小心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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