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真要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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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政府回到旅社来,军威的心情舒畅了一路,可是。一来到那个房间里,看到地上摆放的那些箱包,心情又格外的沉重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魏市长打了电话给崔部长,崔部长就会考虑如何安置自己的工作岗位了。有了一份固定工作,对于大多数军转干部,是值得庆幸的。

但是,对于自己,这也意味着,自己与灵芝、与熊氏公司的关系,或许是从此一刀两断了。因为,他之所以申请转业回家,原来就是想到熊氏公司担任副总,扩大那千万元股份收益的。

现在的自己,既然是选择了进入到体制内端铁饭碗,那么,自己与熊氏公司、与灵芝,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了。起码,在经济利益上,他们没有必然的联系了。

如果说人生选择的紧要关头是在平时没事的时候,那没什么可说的。只管趋利避害就是了。可是,如今的自己,正与那个灵芝闹别扭,如果此时此刻离开她,那不等于与她脱离干系了吗?

自从住到这小旅社以来,他一边忙于自己的安置问题,一边盼望灵芝能够把电话打过来。他也不需要她的忏悔和道歉了。

只要让他回家,他就能放弃前嫌,欢心与她团聚在一起过日子。可是,她那边,不知道是公司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她执著地不原谅他,她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

两个人分别之后,曾经是那么的相互思念,相互牵挂,可是,如今两个人近在咫尺了,却是如此的生分了。

难道说,就是因为他去了医院看望了张莲和小孩儿,她就真的想与他决裂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灵芝也太任性了吧?

如果没有安置工作的话,军威也许会一直这样与她冷战下去。可是,自己的工作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军转办那边随时都有可能打电话来通知他,让他到某个单位去报到。

这样的事瞒了灵芝,就有点儿不厚道了。索性,放下大男人的臭架子,告诉她实情,看看她怎么说?反正两个人都处于不正常状态了,她说什么他都应该接受了。

为了镇静自己的情绪,军威特意躺到了床上,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些。

他拨打了她的手机,她接了,但是听筒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好像是公司员工们为了什么事争执起来了。

“军威,你来电话有事吗?”她的态度依然是强硬的,冷冰冰的。

“我要告诉你,我去市军转办申请安置工作了。估计几天就会有结果的。”军威说话尽量的冷静,不想激怒或者是刺激她。

“好啊!看来你好象要端铁饭碗吃官饭了!也好,现在的民营企业越来越难做。你还是一心一意地吃皇粮好!”

“灵芝啊,我现在还住着旅社的小房间里呢!我从部队搬家来的箱包也堆放在这儿,你看……能不能?”

军威低三下四的,差一点儿就要说出“能不能让我回家”的话来了,可是,那边的灵芝却是故意装糊涂,毫不接他的话碴。

电话里,两个人都静默半天了,旁边吵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军威,如果你觉得住旅社很惬意的话,那就在那儿住着吧!本姑娘主意已定,决不当其他女人的陪衬。更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小三现象!”

灵芝终于表态了,说完,就撂了电话,军威再次打过去,竟然会是关机的提示。

“臭娘儿们,敢撂我的电话!”军威气愤地骂了一句话,就觉得一阵彻底的绝望。看来,灵芝对他和张莲的事好象并不原谅,而且会一直拒绝原谅下去。

没有戏了!军威觉得事情已经是木已成舟,没有回转的可能了!如果灵芝有半点念及夫妻情份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在旅社里呆着,无家可归啊!如果不是想决裂,她哪儿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

糟糕!军威恨恨地从床上爬起来,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一时难以挽回了。如果想补救,也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行。怎么办呢?总是这么冷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实在不行,找个中间人调和一下吧?但是,刚刚想到这里,他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调和矛盾的人,杨嫂是最适合的人了。

她是与自己和灵芝生活在一起的人,而且又有农村妇女干部的能力和成熟。这样的人,苦口婆心了一番对于灵芝都没有效果,别人,哪个还能胜任呢?

算了,人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他不信离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了了。对于一个不让丈夫回家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军威是个擅长于谈恋爱的追花能手。在女孩儿面前的心理优势让他不可能在任何一个任性的女孩子面前失去自尊心卑躬鄙膝,何况灵芝这一次做事又是如此的过份呢?

但是,如果他和灵芝仅仅只是恋爱阶段的话,或许是说断就断了。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已经与她回家同榻共眠过的人了。

虽然还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人们都是把他们当作一对夫妻来打看待的。如果两个人都就这么分手的话,自己对家里人怎么说?

将来分配到新工作岗位当了领导,自己对同事和部下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还没有恋人,是个连未婚妻都没有的王老五吧?毕竟自己的儿子都出生了呀!

正这么胡思乱想的,唿啦啦窗户一阵响动,起风了,接下来,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在了玻璃窗户上。军威下意识的站起来去关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

路灯亮了,这才想起自己回到这里只是苦思冥想灵芝的事,连吃晚饭的事都忘记了。

其实,骤来的夜雨只是开始的雨点紧了些,噼啪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小雨点点甚至于微雨的那种雨丝了。等到军威走出旅社来到街巷里,雨丝不过就是一点潮意,只有在路灯下才看到雨线斜飘。

住了些日子,他有些喜欢这儿的老城区情调了,虽然这里的房子都是破旧不堪,但是狭窄的街道上也有梧桐夹道,夜晚昏黄片刻热闹之后,就有了令人陶醉的安静,这点安静,在繁华的市中心已经越来越难寻到。

街是弯曲的,雨天的空气有点儿冷,吸进肺里刮拉松脆。9点多了,他想寻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什么,即使是没有母亲做的家常便饭和大嫂擀的杂面条,来点米饭拌菜汤也好。

但是这条街,那条街,平民小食小店一个个让位给咖啡厅、酒吧、串吧和迎合潮流的服饰店。现在这些店面也一个一个锁上玻璃门,挂上了停业的牌子。

他踩在已经被人践踏无数次、泡在雨水里腐烂的树叶上,后悔没穿那双防雨靴。漫无目地走着走着,心疼起自己来了。

有人说,一个成熟的男人如果没有女人陪伴,这日子过得没有劲。可是如果那个女人天天和你冷战,这还有意思吗?实在是没啥意思。

走了一阵子,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军威决定放弃寻找提供热食饭馆的念头,自暴自弃准备回旅社超市把方便面买来冲开水吃。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擦身而过。她身上的一股幽香,让他忍不住回头,看到一个被米色风衣裹住的苗条身影,短靴,纤细的小腿,走路的样子不紧不慢,是那种不赶时间的走路方式,很清楚要去的方向。

他不知道怎么了?不由自主转身跟上,走了两条街,走进了一家小酒馆。坐在吧台,点了杯本市啤酒,一边听调酒师东拉西扯,一边偷觑。

女人的身材有点儿像杨嫂,脸上眉黛半残,口红褪淡,但是她支着头出神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楚楚动人,还有,她随意搁在桌上的爱马仕皮包。让军威对她刮目相看。

对奢侈品这一块,他军威还是有一定辨识力的。女人的衣和鞋,都有种质料上等做工精细的讲究,整个人的打扮很低调,不是那种膺品穿戴者的俗丽张扬。低调的奢华。

这样的女人,一个上了点儿年纪的女人,为什么深夜独自来到小酒馆?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落寞,仿佛是来哀悼,来纪念一段逝去的感情或者是依恋。

喝了一杯红酒,女人走了。他也鬼使神差跟着走了出去,昏黄的路灯下,雨丝还在斜飘,女人还在那里,站在路口,像在等绿灯,眼睛却直视着他。

他的心猛烈跳了起来,腿还有点软,但还是往她那里走去,走到女人面前才发现,女人很娇小,伞没打开,雨丝纷纷落在发上,结一层水网,被路灯照得发亮。

他主动的打开伞,遮到女人头上。女人笑了,笑得妩媚。这无人的路上,红绿灯不过虚设,绿灯了,他们下意识往前迈步,尽管不知方向,此刻只是难以停下脚步来,只好先渡到对岸再作打算。

两个人依偎在一把伞下,像一对情侣,却是绝对的陌生人。沉默中往前走,女人短靴脆生生一记记敲着红砖路,他小心翼翼跟随那节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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