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白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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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边疆大帐内。

“将军,朝廷传来消息,这次的军饷再次被拖延。”军师孙思阅在李齐的一旁禀告道。

将军李齐是叹了一口气,道:“唉,区区千倾之国,久攻不下,军饷不到影响军心。这皇帝当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将军,以我之见,我们折返回京,然后挥兵进都,直接攻下皇城,改了赵国的名号自立为王算了。反正这皇帝也是不把国家当国家,连百姓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皇帝也是当不成了。”军师在旁边小声密谋道。

将军看了一眼军师,眼神一凶,狠言道:“放肆!你下次若是再言这种话,我定不饶你!你把我李齐当什么人了,君是君,臣是臣,池皇对我有恩,我又能企图坏他江山?奎皇好也罢,坏也罢,我自会想办法保他边境无忧!”

“可是大将军,这……”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下去了下次别让我听到这些话,不然纵使你别无二心,我也绝不饶你!”

军师慌忙退下,他是李齐身边的老部下,他明白在生气的李齐面前一刻也不能就留。帐篷内只留下李齐一人,无声厄叹着气。

“池皇,你做到了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而我又何时才能完成我的诺言,一统西域。”

十年,对于修士神魔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不过对于凡人,却是很长一段成长的路。

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在西域境内的西南边,有一处荒野草原,正好处在赵国和千度国的国界上。此时的国界草原之上,早已锣鼓喧天,士兵们手持武器,虎视眈眈的望着前方,认真严肃。但总给人感觉不是充满了霸气,而是一种紧张和畏惧。

他们是千度国的兵,曾经的千度国是西域大国,但新任皇帝和赵国奎皇有的一拼,昏庸无能,治国无策导致国力衰退,连番被邻国赵国侵略,却是无能为力。

而三天前,千度国收到赵国宣战书,三天后,两国开战,若是敢避城不战,则强攻屠城!

千度军被迫迎战,他们出动这个城池能调动的所有军事力量,全面备战!

他们真的怕了,虽然现在西域格局三足鼎立,但他明白千度早已经外强中干,已近像是一块被腐蚀的巨人,只能沦为鱼肉!

而赵国和丹耳国近年来国力一直扶摇直上,都是从番邦小国一步一步爬了上来,他们都在全力吞噬着千度这块大蛋糕!

千度灭,则两国战,一山不容二虎!一域不容二王!

……

赵国边境,叶城内。

“时间差不多了。”将军李齐站在城墙上,望着千度方向,吩咐道。

十年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天下格局,年近五十的大将军双鬓也添了几缕银丝。

“开城门!开结界!”

随着守城将两声大吼,城门大开,城池结界也露出了一道丈高大门。

这时赵国将士缓缓走出叶城,城墙上的万千士兵一起在呐喊,为出征将士加油!

……

“报……将军!斥候来报,前方发现赵国将士,来因不明!”

“唉,还是来了,准备迎战吧。”将军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帐外。

“可是……”

“可是什么?”

“将军,他们只有五个人。”侍卫低下头。

“五个人?这赵国到底把不把我们当人看!这般羞辱!”将军咬牙切齿,满脸愤怒。

……

战鼓已响!大战即开!

可是这场面却是令人咂舌,千度一边是八千战兵!二人赵国却是五人!

五人皆少年,骑着白马,一样的装束,墨色的戒指,白色的衣服,衣尾上绣着的花纹,花纹仔细看去,竟全是妖气缠绕,恶鬼滔天,煞是逼真!

为首一人单手持赵国大旗,望着千度国八千战兵!

“你们赵国欺人太甚!双军交战,赌上性命,皆因为立场不同!赵国既然战书先至,又何必蓄意侮辱我千度!真的以为我千度八千精良之兵是你赵国区区五少年所能抵抗的吗!”看着区区五人,将军忍不住呵斥道!

五人相顾对望一眼,相视一笑。

“大哥,他们没有听说过我们。”最边上的黑色长发少年撇嘴。

“没办法,每次交战都不留活口,连个报信都没有,知道我们的也就少了。”为首掌旗的少年笑道。

“哎呀,我的酒怎么没了。”右边一位长发少年正在盯着酒壶,嘀咕道。

“三哥,你就别喝酒了,小心被人劈了,就不好了。”右边最边上的一消瘦矮小的少年咂嘴。

“哈哈,四弟别说他了,他哪天被劈了,我们就替他收尸就好了。”左边一绝美少年开口,微微一笑,若是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足以倾城。

酒壶少年大嘴一扯,露出一个迷醉的表情:“真是的,我不喝酒不杀人,你们是不骂我不杀人啊。”

“老规矩,一人一千人,剩下的留给我,开始吧!”

为首掌旗的少年眼神一变,手中大旗向后地面上狠狠一插,然后一跃下马。

“没办法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投降呢,又要杀人了。”绝美少年有些无奈,摸了摸腰间的恶鬼面具,下马。

其他三人也陆续下马,并列而站,面对对面八千部队的气势,没有丝毫胆怯之色。

五人手中墨色戒指一个闪烁,五人手中皆是出现了武器,此外酒壶少年再次灌下了一大口烈酒,收起来酒壶,而绝美少年则是收起了惊艳的微笑,带上了鬼脸面具。

战争就是这么无情,立场不同,虽无交际,也无恩仇,但必须性命相对,殊死相博,若是非要说有什么恩仇,最多就是,不想国破人亡!

一生令下,八千大军挥兵而来,五人一脸杀意,也向着大军冲去。

若是老远望去,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就像凡人冲向海啸,就像蚂蚁冲向狮群,一个波及,便是十死无生,万劫不复。

五人身上此时好像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若是有修士在场,定能知道,这是煞气!这煞气之浓郁,令人胆颤心惊!区区凡人,要杀多少人才能积累如此煞气,这煞气就是邪魔也很少具备,这是恶鬼!

足以匹敌八千士兵的煞气喷涌而出,五人不同方向扑进了人群。

可是八千兵将并不能集中力量于一点,绝大部分的兵将只能外围围观,这是他们以前没经历过的,打的十分憋屈,不过他们并不担心,人总有乏力时,他们无法面对重重保卫支撑太久。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千度兵将逐渐着急了,他们发现这五人完全疯了,出手狠辣,在战场中驰骋,竟然没有丝毫的脱力之感!

千度国的八千兵将已近死去了三分之一,而五人却依旧疯狂,这让后排的兵将一阵恐慌,他们想起了一个近几年流传的一个滑稽传说。

赵国有通灵之人,从地府借五只恶鬼,企图颠覆西域!

此刻想来,不再滑稽,却是恐怖万分!

“地府的五只恶鬼!是他们!传说是真的!五鬼将的传说是真的!”千度国的兵将们有的大叫了起来。

“旱魃李修!鬼五将之首!”掌旗的少年附近,有士兵大叫起来。

“鬼面信!鬼武将第二人!”绝美少年此刻带着阴森的恶鬼面具,在肆意的屠杀,附近的士兵也大叫起来。

“魑魅草绳!鬼五将第三人!”

“夜叉骨猴!鬼五将第四人!”

“修罗陆文!鬼五将第五人!”

战场的不同地方,皆有人惊恐的叫着。这是一个滑稽的传说,战场之上的恶鬼,他们今天亲自目睹!

尖叫着,开始逃窜……

日暮西沉,余辉未散,火红火红的霞光不规则的挂在天边,倒映着下方染血的战场!

战场之上,尸横遍野,流血漂橹,十分惨烈,偶尔两只乌鸦从天边飞过,毫无生机,就如同炼狱,笼罩着这一片平原战场,让人绝望。

可是若是有人路过,绝对会被吓得魂离魄散,不仅仅是因为这流血漂橹的战场,也不仅仅因为这如同炼狱的惨烈,因为在这炼狱之中,还有五只染血的恶鬼,盘坐其中!

他们正是战场的传说,五鬼将!

五人皆是坐在不同的地方,相互咧着嘴,哈哈大笑,就如当年第一次见面一样。

五年之前,赵国征兵五万,送到边境时候,发现其中三万老兵,还有一万童子军,这些老弱之兵在战场根本无法发挥效果,一般只能沦为炮灰的程度。

大将军李齐便是选拔童子军,从中通过严厉的选拔,选出了一千人。选拔的过程也是犹如炼狱,比之更加血腥,剩下的九千人全部死了,死于这千人选拔。

后来这只千人之军开始了东讨西伐的战争,第一场战争对面是五千人精良部队,战后千人之军瞬间便少了七百人,剩下的仅仅三百人。

战争还在继续,三年时间,这三百人不断地经历各种战争,敌人的数量也在不断攀升,三年就靠他们童子军打下了赵国的微微疆土。

千人部队征战的三年后,千人部队只剩下了十余人。那场战争,需要攻破千度国一处巨大的要塞,敌人精良五万!

那一战破釜沉舟,那一战昏天黑地,那一战从夜里打到黄昏,那一战有了兄弟,那一战记忆犹新!

同样是黄昏十分,一样的流血漂橹,五万精良的尸体躺在脚下,战友的尸体也躺在脚下,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这才是炼狱!

枯寂了近一个时辰的战场,有人颤颤巍巍的从尸堆里坐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流过染血的面庞,混着血,滴下。

颤颤巍巍坐起来的人都不敢四周望去,他们怕整个战场只剩下自己一人,兄弟不在,敌人不在,这该是多么的让人绝望!

他们忍着心痛,忍着苦楚,却憋不住眼泪,转头四处看了一下,那一眼,如同誓约,定下了一生!羁绊一生!

五个如同血窟中钻出的少年几乎是带着同样的心情,转头相见的第一眼,他们就像是重新认识彼此一样,带着眼泪,哈哈大笑。

夕阳衬托下,霞辉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分不清是晚霞的鲜艳还是血的殷虹。笑声从五个少年口中,搀和着泪水,放肆于战场上,放肆于天际,飘到很远的地方,久久不能平息。

五鬼将之名也是自此以后,慢慢作为传说,开始散开。

……

战场之上,五人聚坐在一起,脚下全是鲜血,触目惊心,可是他们却在谈笑风生。

李修,信和草绳手中都拿个酒壶,一灌一大口,酒的刚烈让他们几人痛快不已,哈哈大笑。

陆文在一旁,撇嘴到:“有这么好喝吗?这次别让我和猴子背你们回去。”

“就是,和辣椒水一样,有什么好喝的。还有!我不是猴子,我是你四哥!”骨猴冲着陆文不经意叫道,却是无人理睬,都是微微一笑。

“小屁孩懂什么?你们想明白酒中滋味,还要等一万年呢。”草绳灌了一大口酒,说道。

这些酒都是草绳着的,他从军每个月的军饷全部换成酒,若不是这几年大将军说可以酒水不限,估计他的军饷都不够他喝酒的。

“切,酒鬼三哥,你比我们打几岁啊?在这里和我们装,明天我趁你睡着了,把你弥戒中的酒全给换成马尿,看你还和我装。”骨猴头一抬,打趣的看着草绳。

骨猴身材矮小,瘦弱,都不知道如何在如此强度的战场上连续拼杀精力犹存的。

“你敢!”草绳一听有人动他弥戒中的酒,他就着急了,他的弥戒中可以少带两把兵器,也要把空间留给酒,不用酒吧弥戒塞个严实,总是心中不安。

看到草绳急眼,又是一阵笑声……

就在此时,天边出现一个鞠楼的人影!一个年迈的老人!

他走入这片战场,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持着一串破旧的珠子,边走便叨唠着什么,像是给这片战场的亡魂们超度。

陆文和信盯着这个老人,一脸严肃。

“他又来了吗?”李修看着陆文和信的表情,问道。

陆文和信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只有你们能看见,该不会真的是什么恶鬼吧?”骨猴小心翼翼的问道。

草绳却不顾这么多,仍旧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似乎永远也喝不够。

这个老人没人能说清他是什么样的存在,也是一个战场上的传说。

传说在战场上,每一个战死的亡魂都是值得敬畏,地府有感,派善者来超度那些战场上死去的亡魂,让他们下一辈子都可以投身一个好人家,不用拼死而战。

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传的人多,见的人少。

但此时这个传说就在眼前,其他三人看不到,但陆文和信却是看的真真切切,容不得他们三人不信。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他们几乎每次大屠杀之后,都会有这个老人出现,是不是超度亡魂不知道,但他绝对是没有恶意的,曾近近距离也没有理睬过他们,就和没看见一样的消失了。

“我这次就像弄个明白,他倒是谁。二哥,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陆文说道。

“我又没干过什么坏事,我怕谁啊,去就去。”信放下酒壶,和陆文一起逼近那个老人,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逼近那个老人。

“晚辈陆文(信),拜见前辈!”陆文和信同时开口,问候面前的老人。

老人的仍旧在慢慢的行走,口中叨唠着听不懂的话语,并没有理睬陆文他们。

陆文和信想追上前去,却是惊讶的发现,老人看似缓慢的行走,他们需要飞快的跑起来才能追上,这无疑天方夜谭,震撼了他们。

“晚辈陆文拜见前辈,不知前辈从何而来?在此干嘛?”陆文追上老人,大叫道。

出乎意料,老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陆文。

“魂归魂,魄归魄,尔等勿要扰凡人。”老人看着陆文,低沉的说了一句。

信看着陆文,陆文也看着自己,一脸吃惊。这话什么意思?自己是魂?自己不是凡人?

就在陆文思考间,老人左手一挥,一声惨叫从陆文体内传出。一阵灰色的雾从陆文体内剥离出来,在空中幻化成一个虚影,这虚影陆文认识,正是当初咒厄传承的的虚影!

“老东西!你活腻了不成?敢坏本尊的事。”虚影对着老人尖叫道。

可是过了两秒,虚影看清楚了老人之后,突然气势降低了很多,颤颤巍巍的说道:“前辈,晚辈知错,晚辈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前辈原谅,我这就离开,不扰凡人事。”

老人没有表情,满是折子的脸上都看不真切眼睛的存在,他没有任何话语,左手一挥,那片灰色额虚影便是烟消云散,干干净净。

老人转过身,再次缓慢的行走,叨唠着听不懂的话语,摸着手中的一串珠子。

陆文和信被刚才这一幕震撼住了,若是信不明白刚才这一幕还好说,可是陆文却是一身冷汗,他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虚影被段天神收走之后,还留了一部分在自己体内,若是等虚影足够强大,自己绝对会被吞噬干净,这老人救了自己一命!

这是多么可怕的世界!

陆文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首先他们不能理解,其次他自己也没有把这件事弄个干净明白,总感觉事情不简单,说不清道不明。

日暮西沉,晚霞不在,借着明月,五人相扶走出这片战场,留下战场上还在独自叨唠着的老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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