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 末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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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火焰在夜空中大大张开,杜林丰看着大惊失色,了静这是要彻底毁掉天圣观。观里许多人,这一下岂不将这些人一起害了。他不及多想,放过了静,飞剑朝猛虎追去。了静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杜林丰就在身后,满脸尽露惊恐之色,慌忙转向上飞,但仍不忘将法力幻化的猛虎击向地面。杜林丰飞剑疾射向猛虎。猛虎咆哮一声,在空中炸开。火焰在空中剧烈闪亮一阵,然后慢慢淡下,但仍有几朵火焰往地上落去。杜林丰顾不得其他,急忙追上一一将火花刺落。

他这时抬头,只见了静已经飞到高高天上,稀疏的星光下,隐约可见身影。杜林丰腾身向上,往了静追去。了静原以为这招出其不意,必然可以打阿罗一个难过,不料却撞上杜林丰,反一头撞入陷阱,这时只能拼命逃窜。

其实,他若使用土遁或者水遁之术从地下逃跑最好。杜林丰不晓五行遁术,只能眼巴巴看他逃走,将来钻入茫茫人海,再找他出来就难了。了静这时惶恐至极,他又不知杜林丰并不会遁术,因而只是应着第一感,用速度最快的御风术逃窜。

了静正埋头飞奔,忽然觉得不对。前方星光间丝丝缕缕,这儿那儿黑了一线。他急忙转身,让开这片天空。一张黑色大网从星空间扑出,兜住了静刚才处身之所。了静见机得早,及时转向,躲过了这一击,阿罗从一片云后跳出,满脸遗憾。

只是了静转去的方向仍有埋伏。一片云四散飘走,葛鲜仁从云中飞出,迎向了静。老道手持拂尘,严阵以待。了静却不把他看在眼里。一个金丹期修为的修真者,在他眼中无异于蝼蚁。他飞剑冲葛鲜仁刺去,飞行方向竟也不改,径往老道冲去。葛鲜仁哪有阻拦他的实力,了静这点算得很准,因而,要想保住性命,葛鲜仁只能让开通路,了静是而连飞行方向都不舍改变。

世上的事多半与愿相违,了静这次也不例外。他虽将葛鲜仁修为看得很准,却高估了老道反应。葛鲜仁哪里知道躲闪。迄今为止,他最拿手一招就是乌龟缩头,靠龙甲保命。了静飞剑袭来,葛鲜仁自不例外,立刻运出龙甲,将头脚一并收起。飞剑在龙甲上刺得火光直闪,紧接着,了静躲避不及,也一头撞上,将葛鲜仁撞飞,他自己也倒弹两步退了回来。

了静暗道一声苦,急忙定住身形,眼角瞅着一个龟壳还在空中翻滚,正要再跑却已来不及了。这一下耽搁虽不过挥手之间而已,但对他们这些能飞会遁的修行者而言,却长久得如同漫漫长夜一般。有这一下工夫,杜林丰已经追上赶到,伸手将他拿住。了静浑身一软动弹不得,张嘴大叫饶命,愿与三位交个朋友。杜林丰哪愿理他,连话都懒得问,直接交给阿罗处置。

阿罗回到天圣观,使出搜魂大法,很快就发现朗多已经逃走,了静三人被朗多下了诅咒,了空和了凡二人出去寻找教主帮助。

三人忙碌许久,为找到朗多费了无数心机,如今才知朗多逃走求援,不由大失所望。阿罗伸手,手心黑焰缭绕,抓住了静,黑焰将他化了个尸骨无存。他却趁杜林丰不备,悄悄将了静元婴收起。葛鲜仁怨他冲动,了空和了凡二人去向还没问清。阿罗鬼鬼笑道:“他二人哪须我们出手,由朗多代劳就是。”葛鲜仁这才醒悟,阿罗打的是朗多诅咒的主意。

了空他们三个不是干等死的人。三人分好工,只留了静一人在这纠缠拖延时间。他和了凡前去寻求教主帮助。赶了许久路,二人终于风尘仆仆找到教主所在,可还没见到教主面,二人元婴竟然爆了,只留下两具尸身。出来迎接他二人的却是云帅。云帅只听二人一声“神之诅咒”,就莫名其妙爆掉元婴而亡,惊得躲藏一边,观察好长一阵不见动静,方才匆匆捡起二人尸身,回山向圣明教主报告去了。

三人青石观里糟蹋无数生灵,如今自己也走到末路。

神之诅咒确实厉害。阿罗刚将所有领地收归天道教下,诅咒就发作了。虽然远隔几个星系,了空二人仍然没能躲过一劫。诅咒在神属丢失那刻即时发作,杀死二人,连带阿罗的一条储物腰带。

葛鲜仁只听得阿罗腰间一声爆响。阿罗腰带竟然炸裂。老道惊得四处张望,只道仍有刺客。杜林丰忙问阿罗怎么回事。阿罗支支吾吾只说没事,心里却疼得一个劲直骂朗多害人。腰带炸断那刻,阿罗就已明白,朗多诅咒原来是下到了元婴上。了静虽然身亡,元婴却被他收着,如今元婴炸开,白白糟蹋掉他一条上好腰带和里面存的许多宝贝。

这一把便宜阿罗亏大了。

杜林丰不知了空三人后台是圣明教主。阿罗搜魂法用得匆忙,没有深查了空三人背景。这一疏忽误导杜林丰继续紧追朗多不放,惹出许多事端。了空他们实际是明光子手下,他们所为都是遵照明光子吩咐,为明光子办事。青石观被毁,三人逃跑,却被朗多捉去当了神使。杜林丰错把朗多当成三人后台。三人虽死,但朗多这个罪魁祸首却还在,杜林丰哪能让他逍遥。阿罗这边事情一了,他就出发前往寻找神之大陆。

临行前,杜林丰不放心蓝伽国事情,委托葛鲜仁帮他照看,并让老道告知巫立衡皇帝拿孩童炼丹之事。葛鲜仁满口答应,杜林丰这才上路。

老道在雅康城与佛昊教闹僵,独自不敢回去,央阿罗前往帮他撑腰。阿罗与他谈得好处对半分成,这才答应同去。葛鲜仁记着杜林丰所托之事,先往蓝伽寻巫立衡。

蓝伽繁荣依旧。贵族财富积累日多,财富支持下的奢靡行为也越来越惊人。圣主教和佛昊教借贵族势力大行其道,上层信徒日多。在葛鲜仁眼里,这两教油水实在丰厚,看得他眼馋。阿罗却不以为然,扬言他大军开至,管教这两教穷途末路。他们现在所得,不过是猪身上长肉,都是替别人养的,现在姑且寄存他们身上,将来有空再来取他。葛鲜仁尚不放心,这些肉怎么取得去。阿罗哈哈大笑道:“有谁见过猪身上的肉是给自己养的?放心就是。”

再肥再壮的猪,都不过是给人养的肉而已。猪如此,人间的世道也是如此。

葛鲜仁好不容易找到巫立衡,匆匆交代一番就离开了。巫立衡哪里知道什么炼丹,葛鲜仁因而就说,孩童都让贵族皇帝吃了。巫立衡听后大怒,一口气再也无法忍住。

杜林丰离开蓝伽虽不过一年,但这一年里,天道教如烈火燎原般在蓝伽下层传播。具体信徒多少,巫立衡自己都说不清楚,仅仅数府之地,为数就过百万。巫立衡得了葛鲜仁消息,在信徒中传了出去。皇帝贵族吃孩童的事很快传遍全国。老实巴交的农民人人自危,家家小心看管好孩子,提防着千万别让吃人的贵族抓去,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帝国查知下层民怨沸腾,小心戒备。好好一个国家上下层间离心离德,相互戒备,冲突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庞大的蓝伽帝国让葛鲜仁一句话说得岌岌可危。帝国仿佛置身于干柴之上,一点小小火星就能引起冲天大火。庞大的军队成了救火机器,随时严阵以待,准备扑灭任何一点可能引起火灾的苗头。帝国的命运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该来的,迟早总是要来的。千里之堤尚且毁于蚁穴,何况摇摇欲坠筑于流沙上的高塔呢?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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