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七 屠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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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岩虎口都给震得裂了。缓过一阵劲,双手这时才微微恢复知觉。他小心走近神牛。牛一动不动站着。汉尼岩虚晃一下,斧子对着牛头劈下。神牛依然一动不动。他不知牛玩的什么花样,双手一转,斧子突然转个方向,对着神牛脖子劈下。只听锵的一声,神牛气管食管都被劈断,露出两截黑洞洞管子,血从粗大的血管里喷出。牛似乎被这一下攻击惊醒,突然动了,掉转身往山崖上跑。神牛竟然逃跑了!

三人哪里肯舍,轻落羽紧追在前,汉尼岩挥斧在后,养乐山在最后跟着。

天空中,神使左躲右闪,逃避杜林丰。杜林丰心里惦记下面三人安危,不时分心照看一下,眼见三人与神牛斗了个旗鼓相当,略占上风,这才安心全力对付神使。

他这一全力以赴,神使顿时压力大增,心里叫苦不迭。杜林丰飞行速度甚快,神使不敢直线对着圣西拉山飞。一旦直线飞行,杜林丰很快就能赶上。神使只好仗着地利,忽左忽右,忽而向下,忽而干脆窜到地面飞奔。杜林丰不想取他性命,只想活捉——他还想从神使嘴里了解情况,这才让他多跑了一阵。

追逐一阵,杜林丰渐渐不耐。他怕这里拖得久了,神牛那里别出什么变故。可前面那家伙实在滑溜,一时半会还拿不住他。杜林丰悄悄将护甲取下,化成网张在前面。这一招是故技重施,金雕身法那么快捷都着了他的道,这么区区一个神使自然也逃不掉。

果然,神使逃着逃着,一头撞进网里,被紧紧兜住。杜林丰上前抓住,神使急叫饶命。杜林丰问他姓名,回叫培拉,是牧牛的神使。培拉甚是老实,有问必答。杜林丰询问天空之神朗多,培拉却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培拉了解的情况仅限于辉煌之神,杜林丰大概了解到,最近辉煌之神和谦卑之神开战,摩拉受伤,正在疗伤,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培拉这问不出太多东西,杜林丰正想将他丢掉,忽然想起一事,问他培卢都是否他的血脉。培拉小心答是。培拉是摩拉座下首席神使,而摩拉还没有在科雅特留下血脉,是以培卢都地位在科雅特甚是高贵。神领这片地方,神和神使经常在人间寻欢留下后代。这些后代成器的成为神或神使,不成器的留在人间享有神殿供奉,地位非常尊贵。杜林丰这才有些明白,费斯塔神之子的说法多半不假。

眼见杜林丰再无问题,培拉连连讨饶。杜林丰将他禁闭住,丢在地下。这时神牛已经逃到山崖上,轻落羽三人尾随在后。杜林丰远远瞧见,腾空而起,往山崖飞去。

神牛亡命逃到山崖上。养乐山三人知道神牛会飞,倘若它从山崖上飞走,就再无屠牛机会,因而在后紧追不放。神牛虽然受创不轻,但对它们这些成精的生物来讲,这些伤势倒还不足以致命。神牛接近山崖顶,脚步忽然慢了。汉尼岩大喜,在后面叫道:“小羽,它跑不动了,你缠住它。”轻落羽不用多说,拿剑往神牛身上乱刺。

养乐山和汉尼岩发力飞奔,离神牛距离渐渐追得近了。但神牛已经跑到崖边,眼看再有一步就踏出崖外。轻落羽一急,收起剑,伸手抓住牛尾。神牛似乎被他激怒,忽地转过身。养乐山和汉尼岩欢呼一声,加力飞奔。三人都没注意到,神牛眼里不见一丝怒意,也不见一丝害怕。笑意分明在神牛眼里闪动,就连那只带着血洞的眼里也挟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通红的牛角,离开牛头射了出去。

独角才是神牛最致命的武器。

但牛角的成长需要时间锤炼,没有几千年岁月积淀,牛角难以做到随心所欲运用。神牛还小,不过千岁而已,使用独角的能力有限,一次只能使用一回,然后需要二十天时间休养。开始养乐山三人只有一人出面,后来三人虽然同时显身,但却位于三个方位上,神牛一直无法做到一击全中,这才做样子逃跑,上得山崖,将三人引在同一方向上,这时使出最后杀手。

轻落羽首当其冲。牛角快如闪电,穿胸而过,将他心口刺出一个透明窟窿。轻落羽话都没出,身子向后坠落,脚尖刚刚着地,全身就硬化成礁石,仰面朝天,身子后仰连在地上。汉尼岩怒吼一声,牛角穿过腹部。汉尼岩身上从腹部空洞处开始迅速硬化。汉尼岩强行前冲两步,却连脚底都硬化成礁石,站在轻落羽身后再不能动,只留下一尊手举斧头,怒目圆睁的石像。牛角穿过汉尼岩撞向养乐山,养乐山正张弓待射,躲避不及,牛角撞过肋部,然后朝神牛飞回。

杜林丰在空中陡见变故,心里愕然一惊,却已不及救援。他急忙跳到轻落羽身前,伸手扶住。就这一下,轻落羽已变成冰凉的石头。

“当心,趴下!”

杜林丰猛听到养乐山对他高喊,回过头,只见巨牛人立而起,高举双蹄朝他踏下。杜林丰急忙释出飞剑。飞剑正要刺向神牛,只听脑后一阵风响,一支利箭向神牛飞来,杜林丰心念一闪,收起飞剑。

属于他们的光荣,就永远留给他们吧。

利箭一闪,正中神牛胸口。神牛给箭冲得往后一仰,向后翻身落下悬崖。这一箭射洞穿神牛心脏,彻底夺去它的性命。

杜林丰回身看向养乐山。养乐山面带微笑,已化成一尊石像。他亲眼目睹到胜利,将胜利的微笑永远刻在了脸上。

天边一线光芒现出,太阳猛地挣脱大海怀抱,跃到空中。金色的阳光越过辽阔的大海洒到三人身上,三人浑身竟是一片金黄。

天终于亮了,熟睡了一夜的人们又准备着开始新的一天。

桑多追进礁石林,很快就迷失了方向。他叫了几声费斯塔老爷,却没人理睬,转了好长一阵始终无法走出。困倦袭来,桑多靠着一块礁石坐下,打起瞌睡。

不知睡了多久,桑多听到头上轰轰隆隆声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一个巨大东西从山崖上滚落,掉在距桑多二十丈处,哗啦啦的碎石跟着掉了一地。桑多吓了一跳。掉下的东西一动不动。躲在礁石后偷瞧一阵,抵不住好奇心,桑多朝那物事走去。

掉下来的是一头巨大公牛。桑多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牛。一只通红牛角掉在牛头边。桑多伸手捡起,牛角拿在手里挺重的,看样没啥用处,又随手丢到地上。牛脖子周围那圈鬃毛引起他的兴趣。鬃毛抓到手里又软又舒服,桑多心里一动,这毛拿回去给老婆织个围巾,她一定喜欢。他拿出刀子,将牛毛割了个干净。

这时,桑多方想起费斯塔老爷,将牛毛收好,又在礁石里转悠起来。走过几圈,走出礁石,回到海边。船还在那泊着。桑多干脆上去等候,免得到时走丢麻烦。

费斯塔睁开眼,天已大亮,不知不觉就睡了半夜。他起身又在礁石中寻路。这时,费斯塔只想快点回到船上,千万不要让那几人把他丢到这里。他乱走一阵,来到山崖边。前面一头巨大的牛躺在地上。

“神啊!”费斯塔吓得坐倒在地。半天不见牛的动静,他摸摸木剑,哆嗦着从地上爬起,小心走到牛身旁。牛已气绝多时。

“感谢神!”

费斯塔这才放心,走到牛头旁。地上躺着一只红色牛角。

“魔牛!我的神啊,这是魔牛!”费斯塔兴奋叹着,一把将地上牛角捡起藏好。

“神啊,我杀死了魔牛。是我,神之子费斯塔杀死了魔牛!”收好牛角,费斯塔挺直身,激动地将木剑高高举起,迎着朝阳,高傲地向苍天宣示屠牛的光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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