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 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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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丰突然明白过来,刚才是被人偷袭了。金银美人,梦一般美妙的幻境,都是攻击的武器。掏出拾起的那块银子,不过是块石子而已。

随手扔掉石子,杜林丰不解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要暗算我?”大汉脸色阴晴不定,不发一言。忽然,大汉平静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杜林丰身后,一丝喜色再也掩饰不住,悄悄从眼中流出。杜林丰奇怪地转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暗道一声不好,上当了,杜林丰急忙飞起。“轰隆”一声响,杜林丰立足之处炸出一个大坑。剑光闪过,大汉驾着剑光跳到空中急急逃遁。杜林丰又惊又疑,欲把事情弄清,腾空而起在后面紧紧追赶,不肯舍弃。

大汉回头看到,不敢停留,越飞越是胆寒,心里不住叫苦:“老子他妈的倒霉透顶。本想搞个小鬼玩玩,居然走眼碰上尊大神。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惑攻屁都没响一个就给破掉,这小子是不是人?”回头张望一下,杜林丰追得越来越近。大汉见杜林丰未驾法宝就飞得比自己快,顾不上害怕,心里一阵气苦:“老子的暗日剑还飞不过人家的御风术。大高手啊!今天栽到家了。”

瞅瞅杜林丰追得近了,大汉挥手打出一个闪电符。噼噼啪啪的电光吱吱劈来。杜林丰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战斗,根本不知如何应对,眼睁睁看着,任由电光击中自己。巨大的能量灼烤着身体,护体真气拼命化解吸收这股能量,杜林丰一时承受不住,两眼一黑直直向下坠落。

幸好玉符能量片刻就释放完了。杜林丰摇头清醒过来,满脸烧得青黑,头发根根竖起。不小心吃了这么大亏,他一肚子不服气,稳住身形,辨清大汉方向,赌气继续追下去。身周真气缓缓运行,烧焦的皮肉慢慢翻红,一点点重生还原。

“眼睛是不是花了?”杜林丰坠落情形大汉清楚看到眼里。小小一枚闪电符,居然击落这样的大高手,可能吗?“肯定有阴谋!”大汉警惕起来。

一脸狼狈的杜林丰又追近过来。狼狈样落到眼里,大汉一阵迷惑,难道刚才的闪电符真击中他了?大汉随手又掏出一个闪电符扔去。这回有所准备,不待玉符飞至,杜林丰挥拳击出。真气顺拳劲而出击中玉符。玉符爆裂开,释放出大量电花。电花还未绽放,触到真气就消弭无形。待真气耗尽,闪电符剩余能量尽职绽放,只是远不如前一枚壮观。

大汉慌忙又丢出一枚雷符。雷符威力被拳劲消去大半,沉闷地轰隆一声就再没声息。大汉给追得火起,一股子怒气在心里朝那雷符发去:“平日里叫得铺天盖地的。今个可好,碰到硬茬了就和放个屁般,老子放屁都比这个响!”骂归骂,大汉手里一刻不停甩出各种玉符。风雨雷电,间或来点火花,场面既火爆又热烈。

打击密度大了,身上时不时就挨上那么一下吃疼不已。痛楚更激发了斗志,杜林丰咬紧牙关紧追,一定要问明白大汉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攻击自己。

“后面的小子怎么只挨打不还手?”越逃大汉心里越奇怪,泥人好歹也有个土脾气,何况高手。“老子会不会走眼了,这小子弄不好光是飞得快点,其他本事都差劲得很。总这么跑,迟早要被追上,不如赌上一把。”打定主意,大汉突然停下,转身面向杜林丰。

杜林丰随即赶上,见大汉不动,也跟着停下气愤道:“你是谁,为何暗算我?”大汉满脸无奈,愧道:“啊呀,惭愧,我认错人了,实在对不住。小兄弟道行高深,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高徒?”对方客气,杜林丰也和缓下来,回道:“我无门无派,全靠自己摸索修行,不过十来年时间,道行其实浅得很,什么都不懂。阁下适才不问青红皂白袭击,我一时气愤,另外也想向阁下请教,所以这才紧追不放。”

听完这番言语,大汉差点从半空掉下。让这么一个才入门的雏追着满世界逃,说出去这张脸该往哪搁?大汉又羞又怒,对杜林丰的话半信半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汉和气笑道:“原来都是误会。既然你要请教,那咱们切磋一下吧。小心喽。”

话未说完,暗日剑就朝杜林丰飞射而去。少了个负担,剑的速度快出十倍不止。杜林丰仅靠身法无法躲闪,情急之下依然是一拳击出。拳劲击中飞剑,飞剑歪向一边。不等杜林丰喘气,飞剑如游鱼般从身后袭来。杜林丰回手一拳又将飞剑击走,一人一剑缠斗在一处。

大汉看得心惊。空手斗飞剑,那可远远不止元婴期的修为。这小子看着老实,弄不好是个老奸巨猾,自己可要当心了。蓦地止住飞剑,大汉关心地问:“小兄弟怎么不用法宝,我这飞剑可厉害得紧。”

在飞剑攻逼下,真气运行越来越快,杜林丰斗得酣畅淋漓,只这一阵激斗,功力就觉提升,与平时静修效果大不一样。听到大汉问起法宝,杜林丰一愣,随口回道:“我没有法宝,用空拳对你飞剑就可以了。”

大汉哈哈大笑道:“用拳头对我的飞剑,你可要小心喽。”笑声逐渐转为狰狞。

暗日剑再次飞来,剑尖闪耀着紫色火芒。火芒闪闪,顷刻间张成一张巨大火网。杜林丰照例挥拳击出。拳风呼地击在火网中间,一篷紫色火焰嘭地炸开,火网中拳穿开一个大洞,其他部分却轻飘飘不受影响,继续飞来绵绵缠到身上。火芒粘到身上,唰唰闪亮,疯狂咬蚀护体真气,吱吱响过一阵,渐渐灭掉。护体真气在火焰咬啄下一层层薄了下去,几乎就被蚀透,还好这时火焰熄灭了。

观察着对方反应,大汉冷冷问道:“这次如何?”杜林丰惊异回味着,老实答道:“这次厉害多了,我几乎抵挡不住。”“好,看我下一招。”大汉咬牙道。话没出口,暗日剑就带着更加巨大的火网攻来,耀眼的飞剑后方,隐隐缀着一根难以察觉的黑丝。杜林丰急忙出拳迎击。

拳风呼啸击出,火网再次被击破,又再次覆盖到身上,护体真气又一次烧蚀得只有薄薄一层。正当杜林丰以为攻击结束时,缀在后面的黑丝悄无声息趁机跟上,静悄悄融入身体。杜林丰忽然停下,皱着眉头道:“你刚才还用了什么法宝,怎么好像有东西进到我脑子里了。”

大汉满怀期待道:“你现在头很疼,是吗?”

杜林丰猛地抱住脑袋,痛苦道:“怎么你一说头疼,我的头就疼起来了?”

大汉得意道:“现在头不疼了,但手却伸不直了。”杜林丰的头疼立刻消失,只是抱着头的双手无法伸直。大汉哈哈大笑道:“看你能,老子这不是拿下你啦。没事了,给我趴下。”杜林丰不由自主趴在空中。

这时,杜林丰知道中了暗算,生气道:“你如此卑鄙,说好了切磋,为何却暗算于我。有本事放开我,咱们重新来斗过。”

大汉又是一阵大笑,狂傲之态尽显,鄙夷不屑道:“想跟我斗,你算个屁。让老子放开束魂丝,你当爷爷是和你一样的白痴!现在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你是谁?和圣主教什么关系?”

杜林丰赌气不理,不发一言。见对方如此藐视自己,大汉勃然大怒,扑上前,一把抓起杜林丰,恶狠狠道:“臭小子,敢如此无理,看老子挖出你的元婴,把你练成傀儡,这样就听话了。”

冰寒的真力随声侵入紫府,但杜林丰的紫府空荡荡一无所有。大汉惊诧地“咦”了一声,接着自言自语道:“连元婴都没有,这样就能追得老子满天跑,老子这次脸丢大了。反正没人看到,管那么多干嘛。没有元婴,那就把金丹挖出来。”真气又往丹田涌去。丹田却与紫府一样,也是空荡荡的。真气不信地在杜林丰身上多旋了一圈,结果却还是一样。

“这是什么怪胎?”大汉心里惊诧道,彻底震惊了。连金丹都没有就能飞,还能追着自己到处跑,这事实在太古怪。好奇心盖过了愤怒情绪。大汉翻出几块晶石,布了个小小释能阵法。

虽然身处险境,大汉层出不穷的花样仍让杜林丰大开眼界,不由得好奇地打量着大汉的举动。

大汉盘腿摆出坐姿,两手虚握。阵法启动,丝丝蓝幽幽的能量送入双手。杜林丰骤然浑身僵住不能动弹,思维似乎也滞住了,神志模糊中,看到一个霸道小人飞进脑子里。小人和进了自己家一般,一脚将门踹开,在脑子里肆无忌惮翻腾。随着小人的翻腾,往事一幕幕从眼前迅速晃过,甚至连久已尘封的童年小事都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杜林丰一时沉浸在往事中。

往事突然消失,大汉骄横惊讶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杜林丰动动手脚,行动无碍,慢慢立起身。大汉目露惊奇盯着。两人在空中静静对视一阵,大汉忽然开口问道:“你叫杜林丰,古嵩人?”杜林丰奇道:“你怎么知道?”大汉哈哈大笑道:“老子的搜魂大法一出,你的那点屁事一清二楚。”

笑声忽然中断,大汉心道:“怪事情,这小子不过会点天云宗的狗屁口诀,在这阆原星上居然练出这么奇怪的修行法门。这里面有古怪。老子捡到宝了,这小子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大汉傲然道:“小子,运气不错,大爷决定收下你当奴才。”听了这话,杜林丰气极笑道:“当人奴仆还是运气好,这样的好运你自己留着,我不要。”

闻言,大汉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刁奴才,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要老子整死你才开心!”大汉一动念,杜林丰头疼欲裂,双手紧紧抱住脑袋不放。反复折磨一阵,大汉这才停下道:“怎么样,服不服?”杜林丰两眼就要冒出火,紧紧咬住牙关不开口。

“小子还挺硬气!老子喜欢。你是没见过老子的威风,等你见到了,包管你欢欢喜喜来当老子的奴才。多少人挤破头想来,你小子倒好,送上门还不愿意。”大汉和缓语气道。

想起大汉被自己追着乱跑的狼狈样,杜林丰心里一阵鄙夷。脸上的表情没有藏住心事,不屑的神态流露了出来。

看到表情,大汉猜出杜林丰想法,心里一阵火起,吼道:“以为老子就这点本事?反正你中了束魂丝,老子不用瞒你。说出来吓死你,魔界鼎鼎大名的大魔王阿伽罗就是老子。当老子的奴仆,你小子一步登天了。”

虽处险境,大汉的话还是把杜林丰逗乐,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他极力控制着表情,心里想道:“这个家伙这么喜欢吹牛,连魔王的头衔都能抬出来吹嘘。就这点本事,只能靠阴谋诡计暗算人,还能吹成魔王,小心牛皮吹破。”

见杜林丰表情平静,没有预期中的震惊,大汉突然想起,人间怎么可能知道魔界的事。咳嗽一声,大汉道:“这个,魔王的事你知道就行了。今后不许向外人提起,外人跟前,你就叫我阿罗。好好跟着我,你小子太走运了。”

杜林丰心里不屑道:“到底只敢吹牛给我听。”

阿罗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续道:“小子,你不修金丹也不修元婴,这样下去可要出大问题。蒙荒气不是这样修炼的。”

听阿罗谈起修炼,杜林丰不知是套,见他花样繁多,应该是修道老手,有心请教,叹一口气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机缘巧合悟出了点东西,就这么一路修行下来了。”

阿罗早就通过搜魂知道了杜林丰修行的事,只是那点感悟怎么也无法从记忆里找出。听杜林丰提起修行感悟,他精神一振,抓住机会套话。

“哦,讲讲你的感悟,看看我能不能帮你。”阿罗顺着引导道。

杜林丰就把天云山里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和感悟也毫无保留说了出来。阿罗竖着耳朵仔细听,仔细记,越听却越不耐烦,所有东西和搜魂得来的都一样。不过就是以自身为宇宙而已,哪家不是这样修炼的?最为关键的东西始终就是得不到。

阿罗无心再听下去,明白感悟不是靠口述和搜取记忆能得到的,于是打断杜林丰的话。时间多得是,这小子悟得道,自己一样悟得,何况有个标本在身边研究,迟早可以把臭小子的秘密挖出。阿罗的心思转到了圣主教上。

见阿罗和颜悦色,杜林丰心里升起希望,诚恳道:“现在可以解开束魂丝放我走了吧。”不需要套话,阿罗不再客气,硬邦邦回道:“小子,别做梦了。老老实实跟着老子吧。”阿罗如此蛮横不讲理,杜林丰心里一阵气苦。

两人一阵追逐,飞到了海上。阿罗分清方向,让杜林丰飞在前面,自己御风跟在后面。刚才飞起,阿罗就连连叫停。杜林丰以为有什么事,停下等待。阿罗匆匆赶上,将一根非绸非金的带子套来腰间,然后挥手让杜林丰在前继续飞行。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阿罗手里紧紧拽住带子,由杜林丰拽着飞行,心里不住赞自己好运,捡到这样的好宝贝。杜林丰心里却不住咒骂。

清风楼是安京著名饭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朝中大臣也经常在此聚会。阿罗回到安京,包下二楼一处雅座,留神听各个包厢里的交谈,连菜上了桌都顾不上。

凌虾是乌素海域特产。杜林丰虽然久闻其名,却从来没有尝过。清风楼的油炸凌虾是乌素名菜,杜林丰一时心动,伸筷夹起一只就想尝尝鲜。阿罗被凌虾香味吸引,注意力从其他包厢谈话转到饭桌上,只见杜林丰正要将凌虾送入嘴里。他不由恼怒,嘴里轻轻一哼,动念调动束魂丝。杜林丰右手剧疼,凌虾掉落地上。

阿罗教训道:“懂不懂规矩,主子还没动手你就先动手了。这是做奴仆的样吗?”说罢夹起一只凌虾塞入嘴里,然后示意杜林丰可以动手了。杜林丰又羞又怒,端坐一边,再不看桌上美味一眼。

邻座的谈话这时一字一句传进耳里。

“皇上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浑身疼痛,御医们个个束手无策。”一个浑厚声音说道。“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皇上的病危险吗?”一个尖细声音问道。浑厚声音道:“我二舅在宫里当太医,他亲口跟我说的,御医们现在是没办法了。”尖细声音道:“御医没办法可以张榜啊,咱们乌素这么大,说不定有人能治皇上的病。”

浑厚声音道:“听我二舅说,吴尚书向皇上举荐圣主教曹大神官。皇上同意试一试,明天曹大神官就要进宫治病。”尖细声音道:“但愿上天保佑皇上,曹大神官药到病除。”

两人交谈入耳,杜林丰心里想道:“曹芜莱还是动手了。怎么圣主教的行事和这个阿罗一样邪门?”目光不由投向阿罗。

阿罗满脸沉思,轻轻自语:“这曹芜莱还真不简单。也许,从他那里可以挖出点什么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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