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一二 回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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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鉴之兄,看我不敲破这层烂壳,将他们这些没用东西捏出来。”海能范嫌四连击的手段太过啰嗦,干脆一手抓住龙甲,一手握拳狠击。殷鉴之也不甘落后,上前挥双拳击向龙甲。但他双手一离身,裂开的衣服就往下滑,露出一身鸡皮疙瘩,忙收手抓住衣服,将衣服扯上,一只手在颈部捏住两边衣领,腾出一只手往龙甲上敲击。

二人敲了一阵,海能范觉得仍不过瘾,干脆双手举起龙甲往头上砸来,顺势再将獠牙往上顶上一下。他这一改换手法,龙甲不再平稳呆着,殷鉴之追着好不辛苦,一只手再抓不住衣服,只得停下敲击,改用双手一起抓住。

“怎样,鉴之兄,看我的雄威震碎他们的鼠胆。”海能范一边撞着,一边不忘向殷鉴之吹上一句。殷鉴之听说,不住点头称是。

龙甲老是摇来晃去,两人在里呆不安稳,跟着龙甲晕头转向打转,葛鲜仁晃得难过,惊慌道:“道兄,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晕都要给他弄晕死了。”

“呸,老子觉得晃得正舒服,什么晕死了。老子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阿罗啐一口,将身子紧紧贴在龙甲内壁上,张开一个小口往外看。海能范黑乎乎大脑袋对着洞眼急速撞来,阿罗慌得急忙缩回头,龙甲又是一阵乱滚。葛鲜仁不顾晃得头晕,急忙问道:“道兄,他们在使什么法术,千万别把我们拿去炼丹了。”

“胡说什么。”阿罗怕的正是海能范将龙甲拿去丹炉里炼了,龙甲虽然结实,但他们两个可经受不住丹炉的炼制。“他这是在找死,看老子收拾他。”阿罗一眼看出海能范的办法甚笨,马上有了对付的法子。他将暗日剑重新从小孔里送出,化成龙甲外壳一个模样,贴在龙甲外壁之上,等着海能范将脑袋再次送上前来。

只听咣的一响,阿罗急忙将暗日剑化成一个锥子形状,然后迫不及待趴在边上看海能范是不是给刺了个头破血流。哪知不等他看清外面情况,龙甲又是咣咣连响,海能范却是换了个方向撞向龙甲。阿罗叹一声晦气,一把推开葛鲜仁,将暗日剑换到这边。葛鲜仁这时明白过来,也忙把逐尘放了出去。

外面海能范正觉酣畅淋漓,脑袋每次撞击都让他觉得气血舒畅浑身痛快。他扭过头对殷鉴之哈哈道:“鉴之兄,看我这样威武不威武。哼,那妖魔头是走得早了,倘若让我碰上,看我不一脑袋把他撞扁。”说着话,海能范又将龙甲对着脑袋砸将下来,然后抬头用獠牙对着龙甲刺去。

“就是……”殷鉴之刚说出两字,半张着嘴再没说话。

血从海能范头上汩汩流下,海能范的粗大獠牙只剩一只,另一只不知到哪里去了。阿罗这一下守株刚好撞到了兔子。暗日剑正好在海能范头上扎了个窟窿出来。老道动作慢了,逐尘没能赶上脑袋,只得化成一把锤子敲在獠牙上,将海能范大牙敲掉了一个。

“鉴之兄,你看好这个龟壳,我下去喝口水再来。看好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跑了,我去去就来。”海能范一把将龙甲丢向殷鉴之,捂着脑袋,头也不回就走。殷鉴之哪里不明白海能范言下之意,一脚将龙甲踢向爪爪,高声叫道:“能范兄慢些,我陪你去。你,守好他们了。”对爪爪交代一句,殷鉴之追着海能范去了。爪爪当然不傻,对着龙甲大声道:“有种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去去就来。咱上面有人。”话说完的时候,爪爪已经超过了腿子,跟到了殷鉴之身后。天知道这话阿罗他们听到了没有。

“道兄,他们跑了,山人一下敲掉他的一只大牙,看他们还敢不敢猖狂。咱们追不追?”葛鲜仁从龙甲里爬出,看着远远逃走的几人,虽然跃跃欲试,却不敢仓促动手。

“别管他们,还是正事要紧。”阿罗远远瞧着下面人群还未散去,当先往下飞。

道观前人们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祈求天帝天圣的声音此起彼伏。脑筋转得快的已开始将天圣挂在嘴上——管他天帝天圣,只要谁能将病治好就信谁。

“天圣的使者被你们无知地戕害,罪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圣使所受到的痛苦将落到你们身上,以惩罚你们这些罪恶的帮凶。你们将饱受疾病之苦。你们,无知的愚民,还要痴迷到什么时候。用你们的灵魂祈祷吧,祈祷天圣使者的回归,祈求天圣慈悲的光芒洗去你们身上的罪恶,等待复活的使者为忏悔的灵魂洗去身上的痛苦吧。”阿罗反复将话传了几遍,待听到无人再说天帝时,方才满意进了道观,接收地盘去了。

入了夜,阿罗支使葛鲜仁又扮回垂死吊在火刑架上的样子,逐尘则化作火刑架子,葛鲜仁背后背着一只蜡烛,就着悠悠烛光由逐尘扛着在四乡八野到处乱晃荡,装着垂死人的语调,不断说着回头是岸。声音虽然半死不活,但偏偏清楚得很,传出去四五里都可以听到。方圆几里范围内,不论是睡得浅的还是睡得熟的,都给这声音吵醒过来。人家家里养的狗开始还叫唤几声,后来竟是连叫都不叫一下,不知是被声音吓着了,还是觉得欠着这位圣使的了,反正是再没听见狗叫唤了。

老道这番表演当真是声情并茂,几夜下来,所过之处一片愁云惨淡,不用葛鲜仁开口已是一片鬼泣之声。七集镇百姓甚是纯朴,夜里都将香火点上祭奠这位屈死的圣使,还将些可口吃食放在葛鲜仁经常经过的路径之上。老道看到吃食眼馋,少不得丢下伪装溜下来慰问口舌,几次差点让人撞见,只好躲进路边,学几声野狗叫唤,只当是偷食的野狗将祭品偷吃了去。

就这么着吓了几天的人,七集镇百姓满怀歉意,但也只通过这样无声方式表达对圣使的哀思。阿罗看着觉得大为不满。在他心里人们就算不是义愤填膺,起码也该哭着喊着来到天道观,主动将观里天帝的神位推翻,换上天圣的神位才是。道观当然是烧不得的,阿罗舍不得这个银子。为了配合人们的行动,他已经准备好天圣的神像和天圣观的招牌,就连天帝的神像都还留着,只等着到时配合愤怒的人们砸掉。

但人们还是平静着,平静得阿罗觉得受不了了。

激烈的行动总需要有人领头才行,就好比一堆干柴,不管晒得如何干了,没有那点火星子,终究是堆死物,燃烧不起来。阿罗想明白道理,从外边找来一群地痞,每日里围在天道观前纠缠胡闹,要求扒了天道观,改换门庭做天圣观。这一招果然有效,每一天过去,围在天道观前围观的人们就多上一些,但离阿罗所希望的群情激愤主动上前推翻天帝神像的场面还是差了一点。

见到火候还是不足,阿罗让葛鲜仁改口,每日晚上哭诉说由于天道观魔像的镇压,圣使难以复活前来拯救无辜百姓,致使生灵受苦,圣使心里如何着急痛苦云云。葛鲜仁当然既不着急,也不痛苦,这话不过为了激得人们着急痛苦而已。

这一幕表演果然有效,第二天一早,到处的百姓就往镇上赶来,要求换掉天帝神位,改天道观为天圣观。阿罗听到动静,乐得驱赶道士打开大门,扮作誓死捍卫天帝的顽固分子,堵在门口不许众人进入道观。哪知道士甚是机灵,打开大门就一起加入要求更换神位的人群中,成了喊话喊得最响的几个。阿罗无奈,只得和葛鲜仁亲自上阵,和那几个雇来最早要求砸天帝神像的无赖一起,反过来成了保卫天帝的死硬分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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