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一五 峰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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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丰急忙上前,伸手抓向浣星手腕。浣星手臂微动,杜林丰赶忙又收回手。停了一下,他见浣星抖得厉害,再顾不得其他,伸手拿住浣星手腕。浣星手臂也是滚烫,手腕上脉象紊乱。杜林丰虽不明医理,这时也知浣星是染上重病了。在这属于普通凡人的世界,仙人一样也会生病。

见浣星抖得厉害,杜林丰知她是受了风寒,抓着浣星手腕慌得不知如何处置。浣星这时却轻轻抽动手臂,将手从杜林丰手中抽回。杜林丰见她双臂紧抱,知她是冷了,醒悟过来,脱下身上衣服,正要将衣服盖在浣星身上时,忽然停下,拿着衣服不知所措。他这一路风里雨里泥里,衣服污秽破烂不堪,浣星平素总是避他唯恐不及,何况这样一件肮脏衣服?杜林丰自惭形秽拿着衣服犹豫不决,但见浣星冷得厉害,默念一声对不住,还是将衣服盖了上去。

不知是衣服真的有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衣服盖在身上,浣星浑身剧烈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平静下来。杜林丰赤着上身,以他如此强健依然感到身上微微有些寒冷。检查一番阿路留下的包裹,里面基本是干粮饮水,倒没有什么衣物。阿图人所穿不过动物皮毛,还不会纺织织布,就连包裹都是用的兽皮。杜林丰心里失望。

跳到大石之上四面张望,天峰方向两个体型巨大浑身雪白的雪熊正朝这个方向跑来,杜林丰顾不得多想为何在这样恶劣环境下仍能有动物生存,朝着雪熊奔去。两只雪熊浑身皮毛极其厚实,杜林丰看得大喜,朝着扑近的雪熊迎上。雪熊也冲着食物扑来。双方都把对方当作势在必得的捕猎对象,却不知最终鹿死谁手。

雪熊来势如风,眼看冲到近前,两只后腿一蹬,伸爪张嘴朝杜林丰扑来。杜林丰扭腰让过雪熊,闪身到一边,伸手一拳朝雪熊腹部打去。拳头打到腹上,雪熊一个翻身滚开,另一只雪熊这时扑上前,杜林丰无法躲避,眼看雪熊人立而起,大张着嘴咬来,只得低头错开,但雪熊两只前爪却对着脸面抓来。杜林丰两手伸出,分抓住雪熊两只前爪,脑袋顶在雪熊腹部,与这体型庞大动物抱到一堆。一人一熊僵持相拥而立,雪熊腹部柔软厚实,几乎将杜林丰埋在里面。

正僵持时,滚开的雪熊挣扎一下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转到杜林丰身后重新扑来。杜林丰前面抱住一个,后面背对一个,哪里还有余裕,只得放开雪熊前爪,从雪熊身侧蹿了出去。被杜林丰拿住前爪的雪熊这时方才得空将前爪挥出,两只雪熊全力而出避让不及撞到一处,各自发出一声厉啸。杜林丰趁机重重一拳击在雪熊背上。但他这一拳却如同打入了棉花堆里。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雪熊厚厚的皮毛吸掉这一拳的大部分力道。

但雪熊依然吃疼不住,被杜林丰打得又是一声长嚎。杜林丰见自己全力一击竟无法奈何得了这庞大动物,也是暗暗心惊。这时,两只雪熊分开纠缠,转身正面对向杜林丰同时扑了上来。杜林丰放开一只雪熊不管不顾,飞身对着另一只扑去。雪熊吃了亏,得了教训,再不敢人立而起,只是大张着嘴咬来。杜林丰一个翻身跃起,雪熊仰头追着,杜林丰在空中伸手按住雪熊脑袋,身子一翻,落到雪熊背上。

另一只雪熊这时追了过来。杜林丰抓住座下雪熊后颈皮毛,硬生生将雪熊扯得人立而起,迎向袭来雪熊。雪熊撞到一堆向后翻倒,朝杜林丰压下。杜林丰只得放开雪熊抽身跳出。两只雪熊仍然抱在一堆四腿乱踢,杜林丰瞅空子扑上,上面那只雪熊却伸后腿向他踢来。杜林丰伸双手抱住,雪熊急欲缩腿回去。杜林丰哪里容它逃脱,双手发力向上,抱着雪熊后腿将它举起。地上那只雪熊急欲翻身起来,杜林丰举着手中雪熊朝地上雪熊砸去,雪熊呼的一下栽倒。

雪熊一下下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一下下又被砸倒在地。杜林丰追着不放,用手上雪熊为锤朝地上雪熊狠砸。就这样砸了不知多少下,地上雪熊嘴角流血,四肢抽搐再爬不起来。杜林丰丢下手中雪熊,却见那熊已气绝多时。杜林丰见地上那熊仍在动弹,担心它不死,对着熊的胸膛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那熊再不动弹方才作罢。

直到这时杜林丰方才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几乎就要坐倒地上。雨又下了起来。看看灰蒙蒙天空,杜林丰不敢多耽,拽着两只雪熊摇摇晃晃来到大石之下。雨水将浑身上下打湿,杜林丰顾不得自己,用身体护住一只雪熊,小心不让皮毛淋到雨水。拖着雪熊来到石下,杜林丰将雪熊身上干燥一面对向浣星,小心为她盖上。浣星依然脸色通红,两只紧闭的眼睛里透出的泪花将睫毛打湿。杜林丰不知她为何哭泣,伸手想将自己那件衣服取出,却见浣星两手紧紧抓着,只得作罢。

眼看远处迷蒙的云汽向下沉来,杜林丰急忙将另一只雪熊抱来护住,听着尖利的呼啸由远及近又向远处传走,滚滚流向远方。

趁着天气好转这一下,杜林丰赶紧将雪熊毛皮撕开。没有工具,他只靠着两手和一点细微的蒙荒气生生将熊皮剥下弄干。到底是生活在极寒环境里的动物,熊皮保暖性相当不错,杜林丰赶紧将熊皮拿到石下为浣星穿上。浣星身上依然滚烫,脸上湿漉漉的被泪水打湿。杜林丰只当她疾病缠身难过哭泣,心里更加着急,只想早点将她送回仙界。

匆匆将另一张熊皮剥下,杜林丰随便为自己扎上,然后回到石下。浣星挣扎着站起,脚下一软却又摔倒在地。杜林丰那件衣服从浣星身上滚落。浣星挣扎着坐起,正要伸手抓向衣服,杜林丰却伸手捡起,几下撕成许多布条,几根并在一起做成布带,然后不由分说将浣星背在背上,用布带一条条仔细将浣星绑在身上。

收拾停当,杜林丰背着浣星趁着天气晴好,匆匆上路。浣星滚烫的前额搭在杜林丰肩上,泪水不住流下将肩膀打湿。杜林丰益发着急,脚下用力朝前方赶。走不多久,前面又出现一只巨大雪熊。雪熊看到两人正要扑上,天峰处传来尖利啸声,雪熊急忙四爪刨地,片刻挖出一个巨大地坑钻到里面。杜林丰这才知道这些动物是怎么躲避这些奇寒气流的。他背后背着浣星,哪里再敢跟这凶猛动物纠缠,仗着能够驱动蒙荒气避开云汽,匆忙越过雪熊,迎着奔涌而来的寒流而上,一头闯入前方垮塌的天。

天一步步踩在脚下。随着距离接近,天峰变得越来越高大挺拔,当走到天峰之下时,杜林丰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陡峭的山峰直插蓝天,灰色的大山一眼忘不到尽头,似乎这山就是无穷无尽延伸出去的一般。杜林丰这时方知阿图人为何称这山为天峰。脚下的土地寥寥几根绿草,虽然条件恶劣,但与眼前山峰相比仍称得上是生机盎然。面前的天峰虽只一步之隔,却失去了任何色彩,只有灰扑扑一色,完全看不出有生命的迹象。

杜林丰向着天峰一步迈出,忽觉不对,忙又退了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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