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四八 乐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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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的圣火,烧毁了一切罪恶,净化了污浊的尘世。当熊熊的烈火熄灭,当罪恶化成粉尘回归尘土,一个清爽的新世界踩在罪恶的废墟上出现了。纯洁的信仰重新来到,在罪恶的土壤里扎根生长,汲取着罪恶的养料,开出朵朵神圣的信仰之花。

浴火的羌然迎来了新的主人,在这片曾经罪恶的土地上,植上新的信仰,开创出一片平等自由的乐土;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为平等自由的天圣奉献上一代又一代纯洁虔诚的灵魂。

新的城池拔地而起,曾经的羌然化成焦土埋入深深的时间尘埃之中。羌然的过去,在泥婆大陆留下无数传说。传说美丽辉煌,让人不得不憧憬幸运的羌然人。那是一个黄金的时代,卑微的世人可以直接聆听到上天的声音,可以最近距离地亲近上天圣洁的光辉,那时天堂与人间并无距离。幸运的羌然最终在上天恩赐下,离开卑微的尘世,进入到永恒的天堂乐土,只留下一片焦土供后人凭吊,甚至于就连这片焦土也最终掩埋在时间的尘埃下,只留下几段美丽传说供人嗟叹。

传说虽然美丽,美丽动人得直让人后悔遗憾为何没有早点降生在那个辉煌的时代,但美丽虽然美丽,传说当然只是传说,与真实的历史相距还甚遥远,只是这样残酷的真实,不知道就罢了,何必要用这样一段血淋淋历史毁掉这样美丽的一个传说。姑且不论平凡脆弱的凡俗之人的心灵能否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就连作为历史创造者的阿罗——拥有铁石心肠的魔王阿罗,每想到这段往事也还会忍不住心疼诅咒,只不过他心疼的是灵魂的损失,而不是痛苦中挣扎的人们,诅咒的是自己的愚蠢,而不是暴虐。

但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人总不能生活在悔恨过去之中,阿罗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与其捶胸顿足后悔过去的愚蠢,不如抬头挺胸开创新的未来。阿罗是积极的,否则他就不会成为魔王,而只配钻在地沟里与蛆虫粪土为伍,在黑暗中流泪哭泣,为曾经的伤痕哭诉,让痛苦的哀怨从地缝里钻出,化作几声飘渺的呜咽鬼泣,引得脆弱如你我者为之叹息流泪;或者再有高明做戏者,用这几声鬼泣编几出戏文,赚上几文铜板,打上两壶老酒,就着二两猪头肉,喝个熏然陶然。

如今的老道却已今非昔比,这样的劳心劳神买卖在他眼里不再有吸引力。境界不同了,眼光高了,人家干的虽然还是买卖,但却都是本小利大的大买卖了。

羌然这个地方阿罗当然不愿放弃,认识到错误,马上就开始改正错误,重新为这片土地引入信仰的源泉——人,也为这里的人们留下了纯洁的天圣信仰,当然也在其后包括了神圣的平等自由。阿罗是心高的,既然他一手打造出了传说中的羌然乐土,那就要再造出一个新的羌然乐土,平等自由的乐土。

葛鲜仁受了阿罗委托,少不了要对这片乐土负责。趁着阿罗不在的机会,老道来到羌然,为乐土里的人们送来前往天堂的路引。

田野绿油油的,不愧了乐土之名,眼看着又该是一个丰收的年景。葛鲜仁来到羌然郊外,望着远远巍峨的城墙捏捏两手里的升天符咒,憧憬着能在这片乐土里趁着阿罗不在的机会多卖几张符咒出去,最好还得是手里那片晶莹的玉符。纸符虽然也是不错,本小利大而且销路也好,但一张纸符只能卖几两不到银子,哪有一片玉符一次几十万两那么痛快。老道做惯了大生意,对这些小买卖已不大看得上眼,遗憾的是,大生意的机会不多,平时还得要靠这些小生意来撑撑场面,如果大生意也能如小生意般时时刻刻上门,那这生意就做得足够痛快了;也许将来,老道就能踩着金山银山的尖,一脚直接迈进仙界大门,坐在哪张巍峨高大金碧辉煌的板凳上了。

“道兄这里既然费了这么大工夫,山人这几片玉符总该可以卖掉了吧。这些时日,有些日子没好生意做,该山人开个张了。”葛鲜仁轻抚一把手里莹润玉片,看着前方匆匆而来的行人,眼睛亮了。

“寻道至彼岸,点津与有缘,但脱尘世苦,坐观落日圆。”葛鲜仁算准时间,手捋长须,闭目曼声吟道。耳边风响,几个路人并不解葛鲜仁雅意,擦着边快步行过。葛鲜仁忙睁眼看去,那几人只顾低头赶路,对他这活神仙竟无一人回头顾望一眼。葛鲜仁既不满又不服气,心里拗劲上来,脚下乘硚神通施展开,腿脚不见动弹,斜着身飘飘追上几人,缀在那几人身后接着道:“啊呀不得了了。”那几人听闻尖叫,吓得浑身一激灵,这才停下转身,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仙风道骨高人。

“什么不得了了,掉东西了?”几人打量一眼葛鲜仁,自顾低头在地上寻找。葛鲜仁不住咳着,却没人再理睬他一下。

“没见掉东西啊,刚才是谁叫的,既然没事,还不赶快上路。”几人相互询问一句,正要继续赶路,葛鲜仁按捺不住,停下咳声道:“适才是山人对各位说话。”

“你是何人,何事不得了了,你那咳嗽又不算什么毛病,有什么不得了之处。”几人打量葛鲜仁一下,眼里虽然一亮,但是心里显是有事,却不愿多做耽搁,说完一句,举步就要离开。葛鲜仁急忙止住道:“诸位且慢,山人适才所说不得了之事就着落在诸位身上,几位可愿听山人说道,聊解各位迷津?”

“哦,你说说看。”几人对视一眼,再往羌然城方向看看,这才感兴趣道。

“既然各位愿听,那就是有缘,山人就为各位说道说道。啊呀,可真不得了呀!”葛鲜仁见几人上道,有意卖弄,又是一声惊叹。他这一声惊叹出声,几人浑身一抖,转身要走。葛鲜仁见状不满,急忙追上前拉住道:“唉,你们走什么,山人还没讲完呢!”

几人挣脱不得,这才停下身求道:“请道长开恩放手,放我们离去。”

“山人只要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何时不放你们走了,你们何事惊慌?”葛鲜仁不解道。

“道长刚才不是惊呼不得了了,我们几个这才惊慌上路,道长难道忘了!”几人面面相觑道。

“哪有什么大不了事。”葛鲜仁知道误会,释然道。几人听着,往羌然方向多望上几眼,这才微微放心。

“不对,是有件不得了大事。”葛鲜仁才一开口,就觉不对,急忙改口。那几人听得有大事发生,立时不安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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