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的不幸福，一点都不幸福……”齐幽兰抬起头望着他。“五哥，你是喜欢我的，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齐远之默了片刻，推着她离开自己。“你是因为太难过才会胡言乱语，我不会当真。”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心？”齐幽兰不肯离开，硬是重新钻回了他的怀抱。“我为什么放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过，非要跟你去军营吃苦，为什么嫁给一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男人！”

齐远之想到她多年以来吃过的苦，不忍心再将她推开。朝夕相处多年，他不是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但是……

“五哥，你娶我好不好？”

“别说傻话。”

齐幽兰望着他，哀戚央求。“是不是因为我不再纯洁，你就不想要我了？”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颜真？”

齐远之无法向她解释。“幽兰，我们是兄妹。”

“不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你仍然是我的妹妹。”

“不是！不是！”

“你冷静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我要嫁你，就是要嫁给你！”

“好吵。”

齐幽兰愣住，转身望着身后。

颜真站在门口，唇角荡着一抹幽淡的笑。“小姑子在闹什么脾气呀，怎么还冒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天底下哪有妹妹嫁哥哥的，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竟然还说这种任性话。”

齐幽兰脸色一白，又羞又愤。“我与五哥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嫁他！”

“但你是有夫之妇啊。”颜真好脾气的笑笑。“一女不事二夫，小姑子。”

见齐幽兰的脸色越来越差，齐远之以保护的姿态将她搂在怀里。“颜真，你能不能少说一句！这儿没你的事，马上出去！”

“有女人不要脸的纠缠我的夫君，这件事便与我有关。”颜真最看不得他护着齐幽兰，他越是护着她，她就越是想欺负她。

“五哥是我的，我们从小就是一对！”齐幽兰愤然的对她说道：“义父答应要为我们指婚，你才是抢走我夫君的人！”

“是吗？”颜真轻轻扯唇。“不如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你抛弃他改嫁旁人这件事？”

“……”

“你知道，这个世上，哪几种女人最惹人讨厌吗？第一种是为了自私的理由投入别人怀抱，日子过得不幸福又回头想要重拾旧爱的女人，第二种是明知道别人已经成婚，却硬要霸着人家的夫君纠缠不放的女人。”颜真笑的无害，说出的话却极为恶毒。“还有一种女人分明将前两件都占了，还自以为清高自以为无辜，用感情的名义指责旁人的女人……小姑子认为自己是哪一种？”

齐幽兰刚烈的性子，岂容她这般羞辱？一怒之下，她抽出齐远之随身带的短刀，转而就往脖子刺去！齐远之急忙出手夺走她的兵刃，齐幽兰悲愤交加，脸面丢尽，寻死又不成……万般情绪郁结在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我哪知道她会那么激动。”

齐远之狠狠瞪她。

反正她是坏人，不管她占不占理，他都会认定是她的错。颜真没趣的轻叹。“抱她去床上吧，我瞧瞧，别是我给气出了什么病。”

齐远之把她抱到床，颜真给齐幽兰把脉，确定她没事，让出地方给齐远之。瞧他担心的样子，颜真心里不是很高兴。

齐远之看着她苍白荏弱的脸庞，想她如此坚强一个人，竟被折磨成这副样子，着实不忍心。“返回夜城当天，幽兰撞见她的夫婿与青楼女子在一起寻欢作乐……”

“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媳妇成天不回家，在别人身上寻求慰藉也没什么错。”

齐远之回头，冷冷的看着她。

“我又没说错。”

齐远之冷声道：“我算是明白你怎么会接二连三被休……哼，像你这种缺心少肝的女人，根本就不懂得体会别人的痛苦。”

“我活的这么自在，干嘛要去体会别人的痛苦？”颜真荡然一笑。“痛苦才好，别人越是痛苦，才显得出我有多么幸福。”

“无耻！”

颜真无所谓的耸耸肩。

齐远之转过脸不再理会她，颜真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离开去了外面，不一会儿，她端着两碟点心回来。

“喏。”

齐远之看着面前的点心，轻轻推开。“不吃。”

“这不是我做的。”说着，颜真自己拿起一块，当着他的面吃下去。“她至少也要到明早才会醒，你要守她一夜，饿着肚子怎么有力气？”

齐远之仍是不动。

“好心当成驴肝肺。”颜真没好气的把盘子放在他跟前，转身走了。

夜深，人静。

也不知是几更天了，齐远之靠在床棂睡着，颜真悄悄进来，把一件外衣给他披在身上。齐远之警觉的醒过来，抬头见是她，这才放松了警惕。

“我吵醒你了。”

齐远之坐起身，肩膀上的衣服滑落，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件衣服。

“累了就去歇一会儿，我在这儿看着。”

“不用。”

颜真无奈的叹气。“你怕我害她不成？”

齐远之看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颜真坐在床尾，看他静凝的温柔眼神，心里有所了然。“你喜欢她？”

“……”

“你们有婚约的事是真的？”

“……”

尽管齐远之一言不发，但颜真还是从他细微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她为什么又嫁了别人？”

齐远之不悦的瞪向她。

“只准你好奇我的事，就不许我好奇你的？”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说话，颜真放弃了。“算了，我也没心思关心这些。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最好早些告诉令兄，等到你继承王位，就什么都晚了。”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颜真笑了笑说：“常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我做的坏事已经够多了，想替自己积点德，省得将来死无全尸。”

说完，颜真起身离开。

漆黑的宫殿之中，身后的那簇光亮越来越远，想着他守在另一个女人的床前，几不可闻的叹息在寂静中回荡。

他有喜欢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