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山撒欢似的往他身边跑，莫扬冷汗都要下来了：“乖宝贝，悠着点，我现在腿脚不利索，你可别直接给我撞废了。”

萧山刚跑到莫扬跟前，听到莫扬这话猛然刹了车，差点没摔倒。

萧山扬起小脸，小心翼翼的问：“莫扬叔叔受伤了吗？”

莫扬蹲不下身子，只能尽量拍了拍他的头：“受伤了，不过快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爷爷呢？”

“爷爷去卖瓶子啦！爷爷说卖完瓶子就能给我买大苹果吃。”

莫扬和裴羿对视一眼，突然有些心酸。

裴羿扶着莫扬，开口道：“先进屋吧，你莫扬叔叔站时间长了不行。”

萧山对这个冷着脸的叔叔有种本能的惧怕，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带着两人走进了屋里。

裴羿把莫扬放到唯一还算干净的凳子上坐好，环顾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样子，莫扬不由得失笑，拍了他屁股一下，“收起你那冰块脸，吓到我儿子了我要你好看。”

裴羿缓了缓表情，顺手掐了掐莫扬的脸：“胆子大了，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还有，别忘了，萧山要是你儿子的话，我也是他爸爸。”

不知道是被掐的还是听到这话臊的，莫扬的脸有些发红，挣脱开莫扬的手后就把脸撇到了一边，轻声骂道：“不要脸！”

裴羿嗤笑，懒得和他争辩。

两个人在几乎要漏雨的屋子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莫扬看了裴羿一眼，示意他应该是李老头回来了，想让他去给开个门，免得一会儿吓到他。

裴羿看见是看见了，但一点都没挪地方，叫莫扬一直瞪他。

屋门被打开，李老头看到屋里两个人，显得有些惊讶但不是特别惊讶。

“李叔，看见我来一点也不吃惊啊？”

听到莫扬笑着打趣的声音，李老头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虽然眼花耳聋，但也不至于连门口停的那么大一辆车也看不见。能把车停在这的，估计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莫扬笑眯眯的点头，“还是李叔聪明。”

李老头失笑：“你别拿我寻开心了。今儿来是来接小山的吗？”

听到李老头说到正式，莫扬也不嬉皮笑脸了：“李叔，不是我故意吊着你，是我上次刚从你家走之后不久就出了车祸，之前一直在住院，就把萧山这事给耽搁了。直到现在我腿也不算大好，还在每天做复健，但琢磨着萧山这边也不能不管，今天就让我朋友陪我过来了。”

听到这话李老头有些惊讶，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莫扬的腿：“那你什么时候能好啊！怎么能出车祸，还伤的这么严重。以后你在外边可得注意点，尤其是开车的时候，别三心二意的不当回事，外边不要命的多着呢。”

“是是是，我受到教训了。”

莫扬赶紧答应下来，就怕李老头和他妈一样说起来没完。

“李叔，我这回是来接萧山的，您看……”

这回李老头是彻底放心了，一下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好啊，好啊，我给萧山的东西收拾收拾，一会儿你们就把他带走吧。”

虽然为萧山高兴，但莫扬看得出来，李老头心里也舍不得。

莫扬掏出一个纸条和一张卡，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李叔，这是我们家的地址，我妈说了，你什么时候想看孩子都可以去，我们不拦着。这张卡也是她让我交给你的，密码也都在这张纸上。你先别急着拒绝，这年头，就算抱走个小猫小狗还得给点钱呢，更何况是你养了几年的孩子？李叔，你放心吧，萧山在我这不能吃亏。等我好了之后，我就带他去上户口，以后就是我亲儿子，绝对不能亏待他。”

李老头激动的直哆嗦，莫扬都害怕他就这么过去。

“好啊……好啊……”

好像除了这两个字李老头也说不出别的了。

看到气氛这么诡异，敏感的萧山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李老头立刻惊醒，一把把萧山抱进怀里，用干涸的手给他擦着眼泪，“乖孙子，哭什么啊。你不是问你爸爸在哪吗？看见莫扬叔叔没有？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这是好事啊，哭个什么劲。”

萧山听到这话抽抽嗒嗒的看向莫扬，眼神中有着疑惑，“爸爸？”

明知道这只是孩子的疑问而不是在叫他，莫扬还是忍不住答应了一声，“哎，爸爸在这呢。”

萧山脸上还挂着眼泪，懵懂的看着莫扬，似乎还没明白叔叔怎么变成爸爸了。

“爸爸？”

萧山自语了一声，感觉这一个称呼熟悉又陌生，是别人都有他却没有的。

萧山看向莫扬，莫扬也看着他。

几秒钟过后，萧山突然绽开了笑脸，“爸爸？”

莫扬笑着点头，“嗯，我是爸爸。”

“爸爸！”

萧山喊着奔向莫扬：“爸爸爸爸爸爸！”

莫扬小心的挪开腿，保住了扑过来的萧山：“爸爸在呢。”

李老头看着这一幕，笑着笑着却笑出眼泪来，趁着没人赶紧擦干净了。

“你们先坐着，我去把小山的东西收拾收拾，一会儿你们好带走。”

“哎……算了，麻烦李叔了。”

本来莫扬叫住李老头是想告诉他不用收拾，一会儿直接买新的，但是怕李老头误会，他只好临时改了口。

虽然李老头生活不太容易，但是看得出来李老头没有亏待萧山，衣服和玩具收拾出来一大包。

莫扬眨眨眼睛，吩咐一直都没出声的裴羿：“拿到车里去吧。”

裴羿瞟他一眼，见他讪笑起来，这才拿着东西走出去，莫扬在后面暗暗呸他。

“李叔，现在也到饭点了，咱们出去吃顿饭吧。”

李老头看了看墙上挂的老式时钟，犹豫了一下：“你们出去吃吧，我在家吃就行。”

莫扬叹了一口气，“李叔，你还客气什么，走吧，一起去。”

李老头拗不过莫扬，只好同意。

裴羿走过来，一把抱起莫扬，吓了他一跳。但转念一想，身边还有两个人看着，莫扬急的眼角直泛红。

“你干嘛！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声音咬牙切齿的。

裴羿冷笑，不搭话，特别冷酷特别无情特别无理取闹的抱着他放进车里。

莫扬：“……”妈的智障！

李老头没见过两个男人这个架势，刚开始也有点发懵，但是想到莫扬的腿受伤也就释然了。

牵起萧山软乎乎的小手，李老头不舍的磨蹭了一下，“走吧，跟你爸爸吃饭去。”

李老头和萧山出来时，裴羿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李老头看到车里那么干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有点无措的挪了挪脚。

莫扬从倒后镜里看着，轻咳了一声：“李叔，上来吧，没事，反正他也该刷车了。”

低头看了看萧山，李老头咬咬牙，一下子钻进了车里。

看到人都做好了，裴羿发动汽车，漫不经心的问道：“吃什么？”

莫扬琢磨了一下：“轻舟小炒吧，炒菜什么的谁都能吃。”

裴羿对此没什么表示，默默的做他的司机。

虽然莫扬考虑到了李老头的因素，挑了一家比较“平民”的餐厅，但还是让李老头心下惶惶。

见李老头这个样子，莫扬不由得在心底暗叹，果然把萧山接走是正确的选择。

看到李老头的样子，不难看到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萧山。

“萧山，你想吃什么？”

在问过李老头无果之后，莫扬只得询问萧山的意见。

萧山还不认字，只会看菜单上的图片，看哪个都觉得好吃。

来回翻了三遍菜单后，萧山点了自己认识的松仁玉米，还有看起来就很可口的可乐鸡翅。

莫扬无奈的接过菜单，补齐了八道菜，吩咐一声让快一点上菜。

萧山乖的很，即使饿了也不闹，老老实实的坐在原位等着，不像一些小孩那样拿着筷子敲碗敲桌。

莫扬越看越喜欢这孩子，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带萧山去买点衣服。虽然李老头给他打包了不少，但莫扬看来都没有必要留着。

二十多分钟后，菜陆陆续续的上齐，莫扬招呼着李老头吃饭。

李岳还是有些拘谨，但也可能是太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菜了，忍不住多吃了些。

吃过饭后，裴羿把李岳送回了老城区，然后带着莫扬和萧山回莫家。

车上，莫扬不高兴的问裴羿：“干嘛不让我去给小山买衣服？看不是你儿子不疼是吧？”

啧……这无理取闹的劲儿。

裴羿抬头，从倒后镜看了抱着萧山不撒手的莫扬一眼，无奈道：“你的腿这样，怎么逛街买衣服？我不是叫保镖去给他买了吗？暂时先买几件穿着，等你好了再仔细挑不是一样？”

“不一样！”

莫扬死活不讲理，“第一天到家就穿的破破烂烂的，这怎么能一样？第一次给我儿子买衣服就不是我亲自去，怎么能一样？”

裴羿听的头疼，“莫扬，在儿子面前，你是不是该做个榜样。”

莫扬：“……”妈的，忘了这茬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