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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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里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发亮,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酸痛,脚踝上叮当作响的铁链也惊醒了时舜,大婚之夜两人竟然在相互指责对方的悲痛中睡着了,时舜懊恼竟然错过了昨夜的良宵佳夜,就这样失去了他和唐里的第一次。

发现时舜的手还环在她的腰间,语气不快的说了声:

“滚开。”

却因为昨夜哭的狠了过度缺水的嘴边干裂开来,嗓子也沙哑又难听。

时舜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在唐里推开他后又黏了上来,把她的后背搂进怀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不滚,你已经是我老婆了,我凭什么要滚。”话里头带着几丝揶揄,看着唐里刚睡醒的容颜,心里头升起满足的幸福感。

两人的夫妻关系从来都不是时舜能够将她锁在身边的理由,心中对他的抵触并没有因为他成为自己的丈夫而减少一分。

唐里的上衣因为挣扎渐渐松散开来,无意中露出了后背上丑陋的伤痕,纵横交错在一起,看到时舜不自觉的伸手就抚摸了上去,指尖一点一点的勾画着伤口的痕迹,带着怒意和心疼问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意识到时舜看到了自己的后背,唐里立刻扯了扯衣服遮住了伤口,漠然的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做的!”时舜突然加大的音量吓的她不敢动弹,片刻又放温柔了声音,缠绵而心酸的问道:“唐里,这是谁做的?”

他舍不得伤害一丝一毫的人在这五年到底经受了什么,自己竟然还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傻傻的不知情,时舜发誓一定要抓到那个伤害过唐里的人,让他知道尝一下什么叫做地狱的滋味。

“有意思吗?”

唐里看着窗外朦胧破晓的天色,猜测着现在的时间,听见时舜的话,淡漠的回了句:“心疼了?我腿上还有当年的枪伤,你想不想看?对了,还有脚踝还有铁链磨出来的擦伤……”

“够了,别说了。”时舜抱着她的胳膊突然勒紧了,打断了唐里这种折磨他的方式。

你赢了,唐里,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我伤心,你知道我的死穴在那里,唐里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枪伤怎么来的,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她的伤都是他给她的,唐里痛,他也痛,可是唐里现在宁愿自己痛也要折磨他,这让他快崩溃了。

“唐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时舜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惹到唐里也兀自生出一种悲戚。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声音里像是藏了凄凉的故事,唐里呜咽着说了句:“时舜,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时间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两个曾经亲近的人视若如仇,怎么也想不明白。

什么时候爱这件事对于唐里来说竟然成了一件无法接受的痛苦之事,时舜带给她的爱是痛。那个给她后背带来无法磨灭的伤痕的男人也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爱她,带给她的却总是无端的伤痛。

这种爱她承受不来。

时光恍惚之间倒回了唐里第一次见到时舜的时候,那时两个人还是十多岁的孩子,唐里的父亲唐隶嗣带着她去时家去见多年未见的时柯林。

秋日的霞光飘散在时舜的身上,映的他像个下凡的小天使身上镶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正在射击场练习射击,端枪的姿势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专业训练的模样。五枪打完后,仆人欢呼的说道:“小少爷好厉害,48环。”这让唐里也有些惊呆,确实还不错,但是还是不够完美。

“好。”唐隶嗣看了时舜的设计成绩,鼓着掌走向了时舜的父亲时柯林。“时先生的儿子可不输当年您的风采啊,后继有人啊,柯林。”

时柯林看见多年未见的好友唐隶嗣,微笑着走上前去,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隶嗣,真的是好久不见,前几日收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冒充你来着,毕竟你消失了那么久。”时柯林转眼看到了躲在唐隶嗣身后的唐里,双眼充满慈爱的说道:“时间真快啊,你女儿也都长这么大了。走,去我房间说。时舜,你照顾好妹妹。”

多年未见的好友,相互嘘寒问暖的走进了房间里。

唐里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时舜手里的枪,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舜觉得好玩,便逗她说:“想玩,还是回家吧,免得你一会听到枪声哭喊着叫妈妈。”

唐里也不生气,只是缓缓的开口道:“勃朗宁M19007·65mm手枪,生产于19世纪,发射7.65mm半突缘式勃朗宁手弹,枪管有6条膛线导程约230mm。不过由于你刚才长时间握枪姿势的问题,导致你最后一枪没有端稳,所以才打出了48环的成绩,多加练习会更好的。”

一句话气的时舜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是被这个乳臭味干的丫头嘲笑了?时舜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并没有比她大多少。不过却还是被她的话惊到了,自己最后一枪确实是胳膊酸了,才恍惚了一下。时舜皱了皱眉头,莫不是这她其实是个天才。

其实并不是,唐里从刚出生时,唐隶嗣就带着她整日泡在科学研究基地里,唐隶嗣不停地逼她记一些跟燃料有关的东西,再加上唐里记忆力好,耳濡目染,才让她几乎了解了所有的弹药以及枪支型号。

“嘁。”时舜不服的吐了声气,漂亮的眼睛盯着唐里说:“说的倒是挺厉害,有本事你来个50环看看。”

唐里是不爱说话的人,但她突然间就像挫挫时舜的傲气。从小时舜手里夺过了那把勃朗宁,对着远处的靶心啪啪就是五枪,还没等时舜反应过来,就听见报环数的人说道:“五……五十环,全中。”

这可气坏了时舜,咬着嘴唇恨不得这是把唐里咬在嘴里,双眼喷火的看着唐里:“你……”听着周围的叫好声,更是加剧了时舜的怒气,恨不得揍她两拳,可是当着这么多仆人的面打女孩子的话,估计时舜以后张扬跋扈的脾气又会给津津乐道。

唐里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在别人给你建议的时候,你虚心接受就好,不然……”

她虽然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时舜知道这每一句话都是在讽刺自己。

“你……”时舜一时语塞,实在想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她,嚣张的气焰被打压下了一半。

仆人及时打断了这拔刃张弩的气氛,生怕闹出来什么乱子来。“少爷,唐小姐,时先生说请二位过去。”

时家的大堂里,时柯林和唐隶嗣正兴奋的谈论着什么话。

“隶嗣,既然你回来了,就留在稷古堂帮我好了,毕竟自家人总比人家信的来。”时柯林再饭桌上这样朝唐隶嗣说道,又向他晃了晃酒杯示意。

“这稷古堂的人早已换代,我也就不回来了吧,我……念旧。”唐隶嗣话里头藏着话,时柯林也听出来了,不好在说些什么,只是低头说了句:“黔灵的事,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对她说句对不起。”

黔灵是唐里的母亲,生下唐里不久后在稷古堂的一次任务中去世了。唐里望着这个间接跟自己母亲死有关的男人,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时舜在饭桌上也是不停地望着唐里发呆,不知道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算了,今不说这些事了。”唐隶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调解式的换成了另一个话题,“时舜现在可是不失当时你的风采啊,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你受伤了后还反杀了敌方五个人呢。”

“你也不错啊,要不是你告诉我你听出来他们的枪没子弹了,那还有今天的我在这谈笑风生呢,哈哈。”两人说完都相觑而笑,后来的饭局都在两人欢愉的谈话中渡过。

唐隶嗣和唐里离开时家后,唐里一张小脸冷漠的坐在副驾驶座,开口道:“是他吧爸爸,是他害死妈妈的吧。”

开车的唐隶嗣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好久才开口解释道:“不是他。”

“但是是他间接害死的,对吧。”唐里有时候成熟的让唐隶嗣心疼,从唐里小的时候自己就不断带她穿梭在武器之间,有时候忙起来经常忽视了她,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唐里总是乖乖的说句: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忙吧。唐里没有妈妈,自己这个爸爸当的也不称职,唐隶嗣觉得心里头愧疚的难受,他不想唐里涉及这些跟她年纪不相关的一些事。

唐隶嗣靠边停了车,看着唐里的眼睛说道:“你妈妈的死跟时叔叔无关,我们回来只是想拿走原本属于你妈妈的东西,懂了吗唐里?”唐隶嗣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唐里把小脸埋进了衣服里,不想在说话。

唐隶嗣看的心疼,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又继续开车了。

时家,时柯林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眼前却不断的倒放出黔灵的脸,或喜或悲,又想起多年的好友唐隶嗣,时柯林觉得自己坚硬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越想越觉得愧疚。

“尚叔。”时柯林睁开了眼,精明的目光里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跟我回趟稷古堂,怕是这次要有大动作了。还有,跟唐说一声,把唐里接到时家来,让他放心去做任务。”

“是。”

时柯林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个决定酿成了一段爱情的悲剧,让时舜痛苦了一生。

他没料到时舜竟然会因此喜欢上唐里,还为此葬送了自己的全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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