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陌凉没有想到顾清乔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如果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想得到顾清乔的原谅，肯定是要回答选择保护她的。

但是季陌凉不会欺骗别人，尤其是这样的问题。他知道顾清乔要的是一个真实的答案，而不是自己去哄她。

“小乔，我不想随口就说一个答案来哄你，这也不是你想要的。我只能告诉你，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血脉亲情是不能割舍的，而你，我也不想放手。”

其实季陌凉真的想多了，他不懂女孩子的心，这个时候顾清乔希望的就是为自己说一回哪怕是违心的话。

季陌凉的回答，顾清乔当然知道是真心的，自己的问题她知道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在家人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这个问题是自己都答不上来。

甚至在顾清乔心里，还是妈妈的分量更大一些，她又怎么可能让季陌凉为了自己一个人放弃所有的家人呢？

“你就不能说句假话骗骗我吗？”顾清乔低着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考虑季陌凉的答案，明明是对自己最坦诚的答案，但是她却不满意。

“不能，我不想骗你，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欺骗，这是我仅能做到的。”季陌凉不觉得自己真诚有什么不对，本来顾清乔就是因为认为自己隐瞒了她而生气，又怎么可以继续在这个地方犯错呢？

顾清乔实际上是动容的，这个回答又何尝不是一个承诺呢？就算以后会有很多未知的困难，可至少季陌凉承诺过不会欺骗自己，至少他说的话都会是真的。

“季陌凉，其实我在家想了很久，我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和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不会明知道你爷爷奶奶要这么做却默认了。可是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这么相信你。”

“为什么不应该相信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季陌凉皱起了眉，顾清乔刚才说的这番话，让自己有些难受。

顾清乔摇了摇头，并不是季陌凉认为的那样。“我知道你不会欺骗我，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我不知道的是，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能够一直这样维护我。就像你回答不出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一样，虽然我只是假设，但是万一这个假设有一天成了真的呢？那时候我该怎么办，你又会怎么做呢？”

顾清乔会这么担心，季陌凉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自己的家人除了弟弟一直是支持自己的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对顾清乔有些不满意。

或许奶奶可以不在乎顾清乔的家世身份，但是他父母还有爷爷也不会不在乎，否则又怎么会出现一个让人头疼的未婚妻呢？

“小乔，未来太遥远了，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会努力，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不会给你虚无缥缈的承诺，那样对你不公平。”

顾清乔知道季陌凉是为了自己好，他越是不明确的表态，自己越是容易动摇。他是在冒着风险说这些话，却是让自己考虑的更清楚。

“季陌凉，如果有一天，我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你会怎么办？”这样的可能性真的很大，理由也太多，如果自己没有能够在这次的设计大赛展露头角，那么他们之间或许会以很快的速度彻底结束。

“小乔，我花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等来一个你，我不会再有时间去等另一个人了。我只能说，赵诗嘉我绝对不会娶！这样做对她才是好的，她只是性格太偏激，以为只要名义上绑在一起了，早晚心也会在一起，可事实上并不会。与其日后痛苦，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断了个干净。”

季陌凉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人，他也不是真的为了赵诗嘉的感受，如果是那样，他应该就答应了那个荒谬的婚约。只是他自己知道，如果真的和赵诗嘉结婚，最后痛苦的人是自己。

“可是你家里人会同意吗？”既然不会再有另一个，又不愿妥协，那不是打算孤独终老吗？

“没有什么同不同意，同不同意都是他们的事情。他们可以反对我做我愿意做的事，却没有办法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

当初季陌凉同意这桩婚约，也只是缓兵之计，那时候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父母却每天用这件事情来烦自己，他是想着先暂时答应了，以后再想办法解决的。

若是那时候他知道自己会遇到那个自己等了半生的人，或许他宁可每天被吵得焦头烂额，也绝不会答应这幢荒谬的婚事。

“小乔，那你呢？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做？你……会接受瑾瑜吗？”

季陌凉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和自己有一样的念头，喜欢着同一个人。他不认为夏侯瑾瑜是那种被顾清乔拒绝了就会放弃的人，他会放弃的理由，恐怕是因为自己。

顾清乔听到夏侯瑾瑜的名字的时候有些愣神了，自己似乎是很久没有和夏侯瑾瑜联系过了，虽然自己住院的时候他还来看过自己，但是出院之后联系就越来越少了。最近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过交流了。

“应该不会吧，我既然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接受他呢？而且你的家人不能接受我，他也应该是一样的情况吧？”

甚至顾清乔想着，如果自己当初喜欢的人是夏侯瑾瑜，现在的情况可能更艰难。在门第之间上，夏侯父母要更严重得多，夏侯琳琅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若不是东窗事发，说不定夏侯琳琅现在都未必能够摆脱枷锁牢笼。

季陌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多余了，自己如果失败了，夏侯瑾瑜又怎么可能成功呢？夏侯伯父的手段可要狠得多，当年那个女孩子就是夏侯伯父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了出去。连带着女孩的家人，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谁也不知道是那个女孩子软弱妥协了，还是实在是权势所逼，反正结果注定就是这样的了。

“小乔，既然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那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相信我能够保护你，瑾瑜那样的悲剧，我绝不会让他重演！”

季陌凉突然下了决心说出这番话来，这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承诺，只是他卑微的恳求和希望。

顾清乔抬眼，目光灼灼，她很难相信季陌凉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她根本无法拒绝。“我，愿意相信你。”

季陌凉有些傻眼了，他不敢相信顾清乔会答应的这么快。“你……愿意相信我？”

顾清乔头一回看到季陌凉这样有些呆滞的表情，觉得实在是有趣，竟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我是相信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愿意，那就算了吧！”

顾清乔假装起身要走，季陌凉赶紧伸手拉住顾清乔。“你别走，我相信的，我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被季陌凉拉回来的顾清乔默默的又坐了回去，虽然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但是目前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现在我觉得第一件事情，你得跟我妈解释清楚。她这几天也一直闷闷不乐的，觉得自己看错了你们兄弟俩……要是不解释，我妈可能就要一直这么误会下去的。“

“好，那我回去想想该怎么说。”季陌凉很理解顾妈妈这样的情况，她一个人把女儿辛辛苦苦带大，从来都不忍心女儿受一点委屈，那天发生的情况太复杂，她自然容易误会。

“不用回去想了，等会儿你送我回家吧……晚饭就在我家吃好了，你好好说清楚，我妈会听的。那天也真的是太生气了，只要讲清楚就没事了。”

顾妈妈毕竟是一个人民教师，不会是什么冥顽不灵的人，只要有道理有根据，她也是会相信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已经四点多了。要是去晚了，可能我就真的只能解释完就走了。”

季陌凉有些想念顾妈妈做的菜了，可惜了弟弟不在，不然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而且他也是需要解释的，现在就只能靠自己来说明情况了。

顾清乔是真的有些无奈了，他们多久没有见面，多久没有说话了，难得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却要急着走，真的是笨！

但是这或许就是季陌凉的可爱之处，虽然觉得可惜，顾清乔也还是没有耽搁，就跟着季陌凉走了。

顾清乔带着季陌凉回去，顾妈妈的暴脾气可想而知，当时就把女儿拽回来，把季陌凉关在了门外了。

好说歹说了大半天，顾妈妈才终于答应让人进来解释那天的事情。

刚开始看到季陌凉的时候，顾妈妈是突然又冒了火，但是冷静下来听了季陌凉的解释，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你是说你真的不知道你爷爷奶奶会那样？你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季陌凉说的有些语无伦次，顾妈妈只好总结陈词一遍。

“是，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家人伤害小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