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玫在小的办公室内没有出来。

方遇城与靳宁远的对话，她隐隐约约听到一点，但没有听清。

他们有时对话的声音比较低沉，隔了一层就听不真了。

她也并不是特别留心，只是打开办公桌上的这台电脑，看到有些软件已安装了的，并且还有些表格资料。

好像之前是有人用过的，遗留下了些文档没有删除。

顾心玫坐在办公桌前，心神开始起伏不定，暗暗想着：“今天能找到机会么？”

范逸阳说要到附近来等她的消息，她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找到合适机会见面。

想到范逸阳会来，她就心神不宁了。

外面靳宁远开始处理公事，好像一些日子没来，公事堆积了不少，他也忙碌起来。

顾心玫乐得清闲，却想来想去，想不出正大光明的藉口离开。

她知道，自己可能说出任何要离开的理由，他都会不放心。

让她有点着急，究竟有什么办法能离开他的视线呢，去找蒋珊珊？但他会派人跟踪自己的！顾心玫越想越懊恼，觉得自己完全脱离不开他的监控范围，实在心烦。

于是她给蒋珊珊拨了号码。

“哎，小玫？”

“你在哪儿，上班了吗？”

“当然上班啦！你现在哪里？”

“我就在公司。”

“啊？怎么回事，是来看我的？”蒋珊珊笑言。

“顺便看你……”

“切！”

“别开玩笑了，珊珊，你快帮我想个办法。”顾心玫低低的声音说：“我先挂断，待会儿给你发信息。”

“好啊，有什么事？我可没你办法多，事先说好，别把难题推给我哦。”蒋珊珊的声音也很小，似乎附近有人，不是特别方便谈笑交流。

“行了少啰嗦，不管是不是难题，你都得帮我，我就你一个朋友，你可不能不讲义气。”

“好吧好吧，朋友有难，我义不容辞，话说……是啥事儿？”

“先挂了。”

随后顾心玫给蒋珊珊在手机上发出消息，与之交流。

蒋珊珊如今在一个办公区里。这里不仅一张办公桌，有四五张，听李露露的语气，是文秘助理的综合办公处。

蒋珊珊起初还诧异地想：“这儿办公室里的全是秘书？我靠，他的秘书还真多……”

后来才发现这里的文秘办公室是公司高层几个大人物的秘书集中处，根本不是方遇城自己的，包括三位副总。

她每天的工作差不多都由李露露来安排，她的办公桌也和李露露挨在一起。

这儿是一间间格子式的办公区，格间有大有小，蒋珊珊的格间就不大，除了办公桌外，就放有张椅子，身后是一个存放物品的小柜。

蒋珊珊原本是在自己的空间，但这儿全无隔音效果，她只得放小声些与顾心玫交谈。

等过后挂断，她看见了顾心玫发来的信息，大皱眉头。

“有什么事吗？”李露露的声音传来。

蒋珊珊忙收起手机，故作镇定地笑：“没什么。”

李露露已站在格板外盯着她。蒋珊珊内心暗嚎了一声，这家伙真是够神不知鬼不觉的！

“呃，李姐，有什么工作要让我做么？刚刚我的表格统计都弄好了，我整理下立即传给你。”蒋珊珊忙找话题岔开。

李露露的脸上已泛起一丝和气的笑容来，“好的，发我Q上吧。”

蒋珊珊立即正襟危坐，在电脑前开始皮里啪啪的敲字，进入“工作”状态。

虽然李露露如今也只是个秘书，但好像成为了她的上司似的，因为方遇城交代下来什么事都得让她来安排蒋珊珊的工作，蒋珊珊只好听她的。

至于表现什么的，她自然是会看在眼里，报告给方遇城。

蒋珊珊原本的性格不是这么在意，如今她却因为不想给方遇城留下任何不良的印象，所以每天都很认真努力工作，至少要塑造这样一种形象出来。

李露露并没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接收，只是让她发了离线文件，忽然低声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今天靳总来上班了。”

“哦？啊……是吗？”蒋珊珊随之干笑几声，“从我到公司后，连靳总的影子都见不着半点，他每天上不上班，我还真不清楚。”

“嗯，反正他来上班时会走专门坐专梯，我们普通员工根本见不着的。”

蒋珊珊听她的语气，眼珠一转，“方助理也见不到吗？”

“他当然可以，如今公司里，谁还比他见靳总见得更勤？”李露露笑了笑。

蒋珊珊沉吟几秒，又试探着问：“我来这儿学习得差不多了吧，李姐，关于日常工作你也教会我了，我应该还算合格？”

“你还不错，就是有时耐心和信心一点更好。”李露露的评语不高不低。

蒋珊珊忙笑应着：“我会的，可能因为开始不熟悉有点紧张，容易出错……以后就好了，我会很细心的。”

李露露点点头，又说：“但今天靳来到公司，身边还跟了位女士来，并且看样子好像是新招来的文秘一样……”

“啊？靳总还缺秘书啊。”

“不知道啊，原本不缺的，另外从去年那两个辞掉后，他再不招年青漂亮的女秘书在身边，他身边要么是男秘书，要么是中年女的，反正年轻靓女没门，估计他觉得这种女秘书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花边传闻什么的。”李露露议论时也放低了声。

蒋珊珊眨了眨眼，“那为什么今天有新的年轻女秘书来呢？靳总改变主意了？”

李露露笑得别含深意，“我听方助理无意中说了一句，好像这个女秘书不一般，跟靳总关系很深呢，有背景。”

蒋珊珊内心嚎一声：“何止是关系很深啊，人家直接是把老婆带来了好吗！”不过她如今也学会了把嘴关，暂时忍住不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副茫然与好奇的状态。

李露露忽然说：“哦对了，下午你出一趟门。”

“怎么？”

“帮我送个文件到龙源科技公司，他们说要些盖章的纸质材料，不能是电子版，必须把东西送过去才行。”

蒋珊珊点头道：“行，你告诉地址和到时候找谁就好了。”

李露露很快从自己那边拿过来一份文档袋，笑道：“先不着急，等下午三点左右过去，到时你送完了就可以回公寓了，不要再赶来上班，基本就到下班时间了。”

蒋珊珊应了一声，却还是问：“那个，我实习过来，是不是就正式到方助理那边上班啦？”

李露露的眼波轻扫，“到他那边？不是，你会安排到肖副总身边。”

蒋珊珊一怔，“什么？肖……副总？”

李露露笑了笑，“是啊，当前就是肖副总身边还缺个行政文秘，当初让你进来，原本就是为了顶替他那个前任秘书的。”

“最……最初不是说助理秘书吗？”

“是啊。”

“那我以为是方助理的秘书呢……”蒋珊珊大为失落。

李露露笑了，“助理秘书说是你的职位，怎么就成了方助理的秘书了？你误解了吧，方助理本身不需要这么多秘书，那岂不是比副总的气派都大？”

蒋珊珊心底的失落情绪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些日子她就想着怎么可以接近方遇城，所以学得很努力，工作得很认真，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好了就能正式上岗了。

今天的消息，让她颇受打击。

中午时分，顾心玫终于找到了机会跟蒋珊珊见面。

在她的执意要求下，靳宁远答应让蒋珊珊到办公室来。

顾心玫原本在想吃饭的时候可以在员工餐厅见面，谁知根本不是一个餐厅，高层是小餐厅，员工是在下面的餐厅，完全见不着。

她只好说：“我想见一下珊珊，你让她到这儿来一趟呗……要不然，让我去她办公那边也行。”

“你不用去了，我叫她过来。”靳宁远通知了方遇城，方遇城才让李露露带她过来。

在进入办公区前，李露露似乎很惊奇地悄悄议论说：“为什么直接叫你到靳总的办公室，珊珊，你这也太有面子了，是不是认得靳总？”

蒋珊珊原本心情低落得很，如今却还是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突然想起来，只要自己求顾心玫帮忙，到方遇城的身边工作，岂不是靳宁远的一句话？

所以她的心情又振奋起来，脸上也显得神采奕奕的，笑道：“我也和靳总不熟，是我朋友认得他……”

办公室门开了，李露露之后就识相地离开，并没有陪她进去。

她知道自己在这儿还没有资格，方遇城也没叫她到靳宁远的办公室，她不能随意乱入。

蒋珊珊入内后便见到了顾心玫与靳宁远，跟靳宁远及时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夸张地四下张望打量这办公室的气派。

顾心玫拉起她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哦，好，好啊！”

靳宁远说：“我们一起到小餐厅去。”

谁知他还没走，就接到某电话，似乎是很要紧的公事，他随之和对方那人展开了长谈。

顾心玫对蒋珊珊对望一眼，彼此使个眼色。

靳宁远就趁空说：“你们饿了的话就先去餐厅那边吧，我待会儿再过去，现在有点紧急事处理一下，出门找旁边办公室的林琨，他会带你们去餐厅。”

顾心玫巴不得他不跟着，痛快地应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