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昨天的一些信息数据都统计好了，肖副总说要拿给你看一下，我看您还没有下班就拿过来……”蒋珊珊以汇报的口吻说。

“很急么？不急的话明天再给我吧，我这会儿还有事。”方遇城的反应有点冷淡。

“哦，也行，明天我一早拿给你。”蒋珊珊说完就转头而去。

李露露轻透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

方遇城忽然问：“蒋珊珊做得怎么样？工作能力？”

“啊……后来她调到肖副总身边去了，我也不清楚啊。”

“就你接触她的一阵子，觉得怎么样呢？”

“还可以吧，就是偶尔粗心点，动作磨蹭点……另外还话多，挺八卦的。”李露露笑。

方遇城沉默几秒，“她其实是靠关系进来的，我原本就不想安排她这样的人在公司任职，靳宁远自己吩咐了没办法。”

“倒也不算很差哦。”李露露又暧昧的一笑：“另外，她对你好像满感兴趣的。”

“对我？”

“我看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总是问关于你的事。”李露露笑得别具深意。

“你告诉她没有？”方遇城并没笑，神色反倒严肃了起来。

“没啊，别人哪里知道咱们的关系……我如果说多了岂不是反常？像公司上下级关系，根本不知道你的私人情况嘛。”李露露笑着抬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

“什么都不要说。”方遇城又叮嘱她，“不止是她，如果有别人问起关于我的事，你也绝对不要随意的透露……原本你也不应该知道，说不知道是正常的。”

“行，知道啦。”李露露轻轻抿嘴。

她心想着别说把知道的告诉别人，连不该知道的都告诉了。

当然这是秘密，当前完全不能让方遇城发现的秘密。

李露露柔声说：“你还要待多久？我得先走了，要不要我晚上过你那边去。”

方遇城沉吟了片刻，“今天不用了，如果要，等然后我给你打电话。”

“好。”

李露露又和他温存了几分钟，就离开办公室，其实她是急心想走的，却无法流露出来，还得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以免引起方遇城的怀疑。

但下班后，她急匆匆出了公司大楼，正想招手叫出租车，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蒋珊珊的声音：“李姐，你要回宿舍吗？”

李露露一怔，立即停止抬起的手，回身一看，果然看到了蒋珊珊。

蒋珊珊也背包出来，似乎正也下班了，脸上带着笑容，“如果回去，咱们倆一起走吧。”

李露露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不是，你先回去吧，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见个面。”

“哦，是约朋友去玩么？我正好也没事，想出去玩一下呢，李姐有没有好的地方介绍介绍，或者带我去见识见识。”蒋珊珊又凑近几步。

李露露暗中皱眉，这个人还真是黏缠，不是一星半点的心烦，自己正急着走呢，她还这么啰哩啰唆。不过李露露还是沉得住气的，并不算冲动的人，所以没有立即发作，反倒扯开个笑脸，“行啊，改天我带你好好玩玩，今天我不是出去玩的，跟朋友另外有事……你先去回去吧，啊？”

岂知蒋珊珊还不放过，嘻嘻一笑，“这么神秘，是见男朋友吗？”

李露露又忍了忍，挤牙膏似的挤出丝笑容，索性不否认：“你觉得是就是吧。”

她说完转身仓促而去，蒋珊珊终于不好再跟着了，也佯装走开。

李露露走了一段路，在前方终于叫车，的士迅速开往她指定的地点。

春风酒吧是个不大的酒吧，并且是在内街还绕行挺久，外人不熟悉的根本找不到。

李露露来到这儿后就直接去往九号包房。

里边有已乔装打扮的章丽芬正在等着，章丽芬今天戴了假发，脸上化过妆，李露露差点不认得她了，还好是熟悉她整个人的感觉，不禁一见面就笑道：“谁给你化的妆，难道全国顶级的化妆师？快赶上武侠小说中的易容术了。”

今天章丽芬变得青春靓丽，比她原先的模样会显得年轻许多，颧骨似乎也低了点，额头没之前的宽，连鼻子好像都更挺拔，下巴更尖了些。

“好看吗？”章丽芬浅笑。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觉得像……”

“像什么？”

“网红脸。”李露露轻轻耸了耸。

“哎，能像网红脸也好呀，至少人家漂亮。”章丽芬笑笑。

“别没了自己的特色。”

“放心，我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原先的面目，这个化妆的确是我重金好不容易请来的巧手化妆师，她的化妆术也跟你所谓的易容术差不多了，可以掩饰本来面目，当然，太熟悉的人还是瞒不过的。”章丽芬手中点燃了一根香烟，优雅地笑着。

李露露也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打开手机说：“我现在把拍的发给你，你看看手机吧。”

“好。”章丽芬从小皮包中拿出手机。

等看到了图片后，章丽芬沉吟着说：“可以，但好像没有更详细的内容，比如是跟达龙那边还是选择宏川合作？具体有没有负责联系人？”

“具体的都是他自己联系的，资料应该在他的电脑中。”李露露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可不是电脑高手，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现在他对我可并不是完全信任，就是普通的情人而已，我也只能开他的房门，里边任何重要的文件都是锁起来的。”

章丽芬沉吟道：“你就没有办法？”

李露露眼珠一转，“只能慢慢来，不能太急了。”

章丽芬忽然笑了笑，“现在要挑起他和靳宁远的内斗，他接手的这几个稍为重大的项目，我们还是有机可乘的，只要你事先弄到一些内部信息，我们就有办法。”

“那么，下一步……”

“下一步你需要做的是。”章丽芬在说到半截时，更加压低了声音，并起身凑到她身边，近乎耳语般告诉对方。

她还是显得很谨慎的，就算在如今这个环境里不担心被外人听见，还是做得神神秘秘小心翼翼。

餐厅内，饮食菜肴已都摆上了桌。

“哈，没想到你们这儿还能吃到口感这么正宗的牛排。”华小青洋溢出几分惊喜的笑，拿起刀叉持续优雅的动作。

“以前在英国，记得你爱吃的。”靳宁远笑了笑，“不过今天没芥末酱。”

“没事，我不是特别喜欢每次都配搭它。”华小青举叉子晃了晃，“你记得我喜欢几分熟的吗？”

“七分熟吧。”靳宁远说。

“嗯，就好像你跟我……”华小青不知是玩笑还是别具深意。

“怎么说呢？”

“还没到全熟，咱们也是。”

“我倒觉得我们们已经熟到透彻的地步了？还要怎么熟悉。”靳宁远也笑，同时拿起了红酒杯来，微抿一口。

“我不觉得。”华小青微微一笑，“和你家人还是有差距。”

靳宁远的眼神似乎有几分闪烁，语气也是避重就轻，“至少在异性朋友跟同学中，没有人比你更熟了，现在还有来往的女同学跟朋友，你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你是把我定位为同学咯？”

“当然不是普通的同学，是交情更好的朋友。”靳宁远稍为更正。

华小青的笑了笑，“行，这样也挺好。”

她的笑容里含着几分隐隐的晦暗，靳宁远并没有与她对视，同样心事重重，和她谈话只不过是种心不在焉的应对。

“今晚你不回家吃饭，你的夫人会不会怪罪呢？”华小青含笑道：“如果占用了你的时间我就表示抱歉了。”

“没事。”靳宁远并没多说，心下想着：“如果心玫还在家，我的确不会在外面吃饭。”

但吃到一半才讲这句话，华小青的含意显然根本不是为了表示抱歉的，只是探探他的口风而已，靳宁远举杯很快引开话题：“来，干杯，祝你在我们靳氏集团大展所长，这顿饭也算谢谢你对公司的帮忙。”

“你是说湾马老总的事吗？”华小青微笑，“我爸爸在世时，就跟他的交情比较深了，但这只是个引子而已，现在的人不看利益谁又能纯粹因为交情来办事呢？尤其是商界的人，更加利益化，我就是做个引子，你那招才是真正反败为胜的杀手锏。”

靳宁远笑笑，“如果不是你因为比较熟悉这个人的门路，提供了相关的线索，我也查不到他的底子，怎么跟他谈条件？总之呢，你的功劳不用说，我谢你是应该的。”

“不应该。”华小青忽然驳斥。

“怎么？”靳宁远随口疑问。

“我现在都是公司的人了，原本跟你也快熟到顶儿，为公司做事天经地义，你特意谢我不是显得太见外了吗？”华小青嫣然笑。

“哈哈，倒也是，但这是你在进入我们公司前所做的，我还是应该表示一下。”靳宁远拿起酒杯相迎。

华小青于是也和他碰了碰杯，秋波婉转，脸颊轻透酡红之色，仿佛未饮先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