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初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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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对人生重新燃起的希望让我几乎是连蹦带跳着进入了上清宫的临宵殿。

“青晓,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一个人将七重天搅了天翻地覆不算,现在倒是愈发放肆,连我这个师尊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清言上神愠怒的声音让我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挣脱出来,我严肃而认真的低下头,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很自责。

“徒儿不敢,徒儿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唉,你啊。”清言上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大殿最里面的蒲团上站起身,开始在大殿内不断的踱步。

师尊不讲话,我也不敢讲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开口道:“我知道师尊你最疼我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让想方设法救我出来,谢谢您!”

我的话果然奏效了,清言上神一直绷着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他许走到我面前道:“罢了罢了,之前的事过去了也就不必再提了,既然你能平安的离开炼神狱,那就只能说明天道不愿亡你,你要真的想感谢谁的话,就感谢天道吧。”清言上神摆了摆手,“这次青杉为了你的事,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你求来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查清炼魂堂的底细,也算是对自己,对惨死在你手里的天界同门有一个交代。”

对于那些自己误杀的天界同门,我心中自然是万分愧疚,可是我不明白师尊话里那句对自己有个交代的意思,难道这次我体内的善恶之道平衡被打破也和这个所谓的炼魂堂有关系?

我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引动体内血红色煞气的情形,那是在南镇同雷川交手的那一次。

当时自己被不是他的对手,正是凭借着突如其来的血红色煞气将他化成灰烬。

而之前雷川就曾经自言自语提起过什么师父之类。我当时便觉得这件事似乎不简单,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不简单,甚至重要到要天界决定插手去调查。

我第二次被引发这血红色的煞气,同样是在南镇。

我记得当时在路上遇到过的那个老伯曾经疯言疯语的说过什么“天塌了”,“镇长疯了,变成了怪物”之类的话,我还记得雷川曾经提到过,他的父亲就是镇长,恐怕不光是他,就连他的父亲都与这个炼魂堂牵扯甚深。而那个相柳,应当就是老伯口中的那个怪物,也就是说,雷川的父亲本来就是魔域的相柳幻化成人潜伏在尘世之中。如此说来,雷川的身份自然也是相柳,这也难怪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连他自己的没想到他会因为沾染我身体表面的血红色煞气而直接灰飞烟灭,甚至连化为本体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一想,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我再一次凭借煞气打败了相柳,引来了魔神南宫姬,他看到了我身上覆盖的血红色煞气,认出了那是邪恶之道,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会有那样纯粹的邪恶之道,所以他要带我回到魔域,面见蚩尤大帝,向他询问个中缘由然后将我交给他处置。只不过就连南宫姬也没有料到,我们穿过夜海到达魔域,却刚好遇到了在沧海上遇到了三千年一遇的潮汐之月。

在潮汐之月中,我同他失散,也正是那一次我体内的邪恶之道被完全点燃,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魔化为一个一心只想复仇的杀人机器。

所以潮汐之月是让我完全魔化的关键。

潮汐之月,那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白发老者木道人,还有他说过的话——

“何为道?”

“吾乃道!”

“潮汐之月,三千年一升沉,汐月当空,天海倒置,沧海逆流为穹顶,星空沉没入沧海,善恶亦颠倒,善作恶,恶为善,此乃吾道!”

所以,是因为木道人的道,我才会彻底魔化!

木道人随手在空中画的圆,其实并不是满月,而是他口中的道。他的道,让我体内所有的善亦化为恶。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这就是我要去调查的关键,也许他就是炼魂堂中很重要很核心的人物,只有查清楚了炼魂堂的底细,自然而然可以查清楚木道人的底细。

我越想越兴奋,甚至忘记了师尊就站在我面前同我讲话。他说的话我自然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所以当他再次唤我的名字寻求我意见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青晓,这件事你同意么?”

“好的师尊!”

“你真的考虑好了么?”师尊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就轻易答应来,又问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师尊问了什么,我觉得无外乎是关于去尘世调查炼魂堂一事,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那好,我这就回去应下这门亲事,毕竟你这次可以化险为夷,司徒的父亲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师尊说罢就一步跨出大殿,朝着天阶的方向飞去。

“亲事,司徒?怎么回事?”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尊仙气凛然的背影,耸了耸肩自语道,“管他呢,还是先想想怎样调查炼魂堂一事为好。”

我捻了一个腾驾之术,朝着天门的方向慢悠悠的飞了过去,想着关于如何调查炼魂堂的事情,不知不觉中竟然离开了七重天。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南镇而起,那我要从南镇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想明白了这一点,我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飞往东海之滨。

去南镇的路上要路过湾源村,我想起了那个憨厚老实的朱三川,还有庞家三姐,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现在尘世正值暮秋时节,秋风清凉,天高云淡。

我的心情也很好,可是当我远远地看见湾源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真的是我记忆中的湾源村么?短短几个月不见,它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所有的房屋和草木都不过是焦黑的废墟,我惊慌失措的赶到村子里,赶到庞麦生那处宅子的废墟前,出了焦炭什么都不剩下。

直到我来到那株扶桑树前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看到一具具焦黑的尸体都匍匐在扶桑树焦黑的树干前,死状虔诚而卑微。

全村一百三十七户人家,全部被活活烧死在扶桑树前,而且死状又是如此的惨烈,让我心如刀绞。

我知道他们的死,不会是偶然,反而更像是某一种仪式。而这种如此恶毒的仪式多半同魔域有关。

我隐约觉得这件事一定也同那个叫做炼魂堂的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由得对他们的憎恨又深了几分,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代价如何,都一定要将他们的阴谋调查清楚,也好给死去的朱三川,庞家姐姐,以及所有无辜的村民一个交代。

我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湾源村,可是看到南镇的样子,无疑是在我心中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我被南宫姬带走的时候,南镇只是被相柳毁了小半,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南镇,不过是一堆堆残缺的瓦砾,甚至在废墟之上已经覆盖了枯黄的野草。显然南镇的灾劫比湾源村来的要更早一些。

我心情沉重的在这废墟瓦砾之中前行,用神识覆盖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壤,希望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很快我便失望了。

因为在这里我感受不到除了植物之外,任何其他的生命气息。

这里俨然是一座死城。

所有的线索也就全部在这里被斩断了,我有些失望,甚至是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我猜不到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可以无情到顷刻间便将一座繁华的城镇化成一方焦土,一片废墟,一座死城。

生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粪土,甚至粪土都不如。

我不敢去想,若是我不能尽快的查清他们的底细,将他们彻底摧毁,还会有多少如同湾源村,或者南镇这样的人家乐土变成死亡之地。

可是我又不能不去想,因为这些担心就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尖刺横在我的心里,我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心血淋漓,却无能为力。

颓然的阴影乌云般笼罩着我挥之不去。

本以为可以在南镇发现任何线索的我,最终却只能一无所获的失望离开。

我漫无目的的沿着东海之滨游荡,直到夜幕笼罩大地。

我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其中较矮的那个身影手扶着膝盖,艰难地立着,而且浑身还在不住地发抖。

我连忙飞得近了一些,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少年正在同一头壮硕的狰搏斗,而且现在似乎已经疲惫不堪,连自己的身子都快支撑不住。

“孽畜,休要伤人。”又是出现在尘世的魔域凶兽,我见怪不怪,只想着尽可能救下那个少年,于是捻了一个惊雷决朝着那头狰攻了过去。

狰和少年都朝我的方向看过来,而我脚踏着七色祥云,月光洒满我漆黑的长发和手中金色的雷电。

“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懂得神术。”狰猩红的眸子盯着我,满是轻蔑地开口讲道。

“孽畜,休要口出狂言,接招。”我将手中的神雷朝着狰的眼睛丢了过去。

谁知那头狰只是闭上眼睛连躲都不躲,硬生生用眼皮扛下了这一击,眼睛却是毫发无伤。

“小丫头片子,学术不精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这般废物给我死来。”他朝着我的方向一挥身后的翅膀,一阵狂风袭来,竟然直接将我卷下云端,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姐姐,你快跑吧,没必要为我丢了性命。”那个少年焦急的开口道。

我挣扎着爬起来,迎着他的目光,刚好看到月光下他的容颜。

我见过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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